小日本鬼子关东军哈尔滨宪兵队特高课课长横田正雄少佐秘密搜查余震铎的家,手段再高,也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是瞒不过余震铎眼睛的。余震铎怀疑秘密搜查他家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警察厅特务科代理科长周毅普警佐。余震铎并不害怕搜查他的家,他的家里什么可疑的物品都没有。他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周毅普还要做什么。

    余震铎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呆呆的望着远方。窗外的云一团团,像是一朵朵棉花,漂浮着,悠闲着,不惊艳,似乎有点寂寞。就如此时的余震铎,寂寞中思绪也难以平静。周毅普既然敢秘密跟踪自己,又搜查自己的家,自作主张的可能性不大,十有八九是受警察厅副厅长兼保安局局长原田菀尔三等警监的指使。原田菀尔这条老狗究竟发现了自己什么秘密呢?

    余震铎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正向他步步逼近,甚至听到了小日本鬼子宪兵抓捕他的脚步声。“小炉匠”栾一平还没回来,他去侦察小日本鬼子宪兵队的便衣特务撤离了“美天照相馆”没有,也不知道结果咋么样。余震铎在“娜莎薇娅”杂货店收发报时,有意将接收电报的草纸焚毁后,扔到了“娜莎薇娅”杂货店风吹不到的不起眼的柜台后面。

    余震铎的“疏忽”果然被周毅普发现。周毅普皱着眉头端详了这堆纸灰半天,急忙把余震铎喊了过来。周毅普从特务科特别行动队一个负责现场勘测的小特务手中拿过来镊子,在纸灰里扒拉了半天,找出一片比小指甲盖儿还小的残存纸片。周毅普小心翼翼用镊子夹起了这片残存的纸片,缓缓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片残存的纸片上面。

    周毅普突然叫道:“余长官,您瞅瞅这上面这个字是不是半啦”t”?……”

    余震铎满脸狐疑的瞅了一眼周毅普,把脑袋凑了过来,凝神看了片刻,拍了拍周毅普的肩头说道:“毅普君,咱们没白来”娜莎薇娅”杂货店,你发现了重要线索!……”

    “谢余长官栽培!没有余长官躬蹈矢石,亲临滨江组原窝点指挥,卑职哪里能有这样的运气!……”周毅普满脸媚笑的对余震铎连连点头哈腰之后,将残存的纸片战战兢兢的放到小特务双手捧着的玻璃器皿中。周毅普还没忘了犹如自言自语般嘟囔道:“唉呀妈呀……这原田长官真乃神人下凡也!他老人家屈指一算,立马算出来”恶霸”这个瘪犊子还没死,就藏在”娜莎薇娅”杂货店里拍电报呢!原田长官这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万里之外!……”

    余震铎抹搭了周毅普一眼,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调虎离山”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不知道原田菀尔这条老狐狸能不能帮忙,把这片残存纸片的线索告诉岛本敬二。但是,余震铎总感觉到周毅普现在变得这么勤于阿谀奉承,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对原田菀尔歌功颂德,与他平时兢兢业业。谨小慎微的为人不大相符。就算是为了感激原田菀尔提拔他当了什么特务科的代理科长,表演的痕迹也未免有点露骨。

    余震铎还有一点怀疑的就是他第一次从自己的家中潜出,独自一人去高丽街的“美天照相馆”,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包括周毅普。这说明他在高丽街碰到小日本鬼子宪兵队“满人侦缉队”的特务之前,横田正雄或者是原田菀尔并没有怀疑他。第二次就不一样了,除了小日本鬼子宪兵队的便衣特务跟踪自己,还有周毅普也跟出了自己的家。不过,周毅普为什么又返回自己的家来了呢?他见到了什么?余震铎苦思到这里,猛然脑子中灵光一闪,他意识到,周毅普看到的是解耀先。周毅普肯定不是军统的人,那么解耀先呢?

    余震铎从周毅普又联想到了解耀先,勾起了他对解耀先诸多可疑之处的不解。以解耀先出手就夺了横田正雄的军刀,把横田正雄打得鼻青脸肿的望风而逃,以及解耀先杀小日本鬼子和的狠辣,他不可能是。如果解耀先不是自己的六弟“鬼子六”,他的另一重身份最有可能就是延安的密派了。假设解耀先是延安密派,那么周毅普就有可能也是延安布在警察厅的“钉子”了。周毅普见到解耀先,解耀先警告周毅普军统有行动。为了避免误会,解耀先就请周毅普回避了。周毅普和解耀先是这种关系,很多事情就能解释通了。

    一想到周毅普极有可能是延安布在警察厅的“钉子”,余震铎心中很不舒服,难免暗骂周毅普:“你个小赤佬出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让你的祖宗十八代在阴间都不得安生!……”

    可是,当余震铎见到周毅普时,嘴上还是很客气,转弯抹角对周毅普说道:“毅普君,开始的时候,人们都认为屠鑫铭是”恶霸”。谁料想屠鑫铭这才死了几天,却又突然发现”恶霸”在军统的老巢收发电报。人们都说毅普君和屠鑫铭是高科长的左右手,毅普君也没想到屠鑫铭是军统或是延安密派吧?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毅普君认为呢?……”

    周毅普愣了愣,不动声色的说道:“让余长官见笑了!其实,是是非非人心自有公断,不想借题发挥何必感慨万千。恩恩怨怨早已风消云散,往事重提莫非再亲痛仇快!……”

    余震铎心中一动,淡淡的说道:“朗朗乾坤自有公道可言,悠悠岁月当有清白人间。……”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明白。余震铎基本肯定了周毅普是延安布设在警察厅“钉子”的可能性,而解耀先就是延安密派。周毅普说的很清楚了,大敌当前,不想再干“亲痛仇快”的事情了。周毅普的这话,余震铎相信!周毅普跟踪自己也是为了暗中保护自己。

    余震铎刚把自己的思路捋出点头绪,“小炉匠”回来了,他报告了余震铎一个好消息:小日本鬼子宪兵队“满人侦缉队”的特务们已经撤离了“美天照相馆”。可是,又出现了意外。和“船钉子”舒木强个人关系很不错的满铁调查部北满调查课,也就是“桃の丸”的一个小日本鬼子间谍草刈正一郎来过几次“美天照相馆”找舒木强喝酒,可惜没见到舒木强,都是“满人侦缉队”的几个特务替舒木强看门。草刈正一郎是个很贪婪的人,见舒木强好几天都没回来,干脆就来了一个鸠占鹊巢,雇了一个小伙计,他当起了“美天照相馆”老板。

    “美天照相馆”的老板“船钉子”舒木强是“黄雀”情报组的报务员。“船钉子”没见过余震铎,余震铎可很了解“船钉子”。“船钉子”为人城府很深,在哈尔滨,尤其是在哈尔滨的照相业绝对是个名人。余震铎自始至终都认为“船钉子”是因为“螭吻”屠鑫铭的被捕,为了安全,这才不得不舍弃了“美天照相馆”撤离的。小日本鬼子宪兵队“满人侦缉队”的特务们虽然撤离了,可是,草刈正一郎雇的伙计却一天二十四小时住在“美天照相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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