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sep 04 00:00:00 cst 2009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冷然大喜,站了起来:“当真!那他如今在哪?”

    就像置身一段渐起的音乐,旋律悠扬,沉醉其中难以自拔的三月堂主,没有直接回答冷然,反而悠然自适地聊起另一个话题:“你想不想知道?飞机失事后的逸飞,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显然被泼了一脸凉水的冷然,有些尴尬地跌回位置。

    他不擅长破坏气氛,打乱对方,也就只能听她娓娓道来:“那场事故后,侥幸逃生的逸飞在医院将养了三个多月,迟迟没有得到办理出院手续的通知。

    “一直就独身散懒的他本想自行离院,不料却被他的铁哥们死死地堵在了医院里。

    “更在获取了一个有关他的不幸消息后,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用逃走的方式告别他的治疗。”

    “三个多月?又不是植物人,需要这么长时间的治疗吗?”冷然涌出一股不祥的念头,凝神道,“不幸的消息?他是不是得了另外的一种病?……”

    “不错,他被确诊了患有晚期肝癌。”三月堂主平静地说。

    对生死,估计她有一套自己的理念。

    冷然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就如打满一篮子水,复又稀里哗啦地狂泄干净,便听她又说:“逸飞逃出医院,只为了赶回杨柳镇。因为他曾经答应过柳媚儿,死后一定要同她合葬在一个墓穴里。”

    冷然的心寒了寒。

    “也许只是一次游戏中的承诺,但他却记下了,努力去实现。你说这样一个一诺千金的人,可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三月堂主的语气平淡,却长驱直入到对面的心肺。

    冷然一时哑口。

    三月堂主接着说:“我之所以能看得更清,对人性的理解更透彻,是因为我获取的信息要比你多得多。”

    “逸飞的这些不为人知的事,你是如何得知?”冷然好奇地问,“难道你们有了自己的资料库?只要别人想要的,你们都能够提供?”

    “不完全这样。”三月堂主炯炯的目光,“正确的应该是,只要我们需要的,我们都能够找得到。青龙会已经在各地建起了庞大的信息网。”

    冷然说:“逸飞和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搜索他的资料,似乎毫无意义。”

    三月堂主黯然,叹道:“只因为他不幸成了青龙会的刀下鬼……”

    冷然惊呼:“逸飞已经死了?……被你们杀死了?”

    “是的,一年多前他就死了,他没有你幸运。”三月堂主惋惜道,“在我匆忙赶到的那时,他已是奄奄一息。他的身子骨本来就弱。”

    冷然抗声道:“为什么?你们可以草菅人命。”

    “不为什么。”三月堂主语气再次变淡,随口便说了两个字,“嗜杀。”

    嗜杀,轻描淡写就把一条人命断送。

    冷然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看到了恶魔张牙舞爪。

    他冷冷地说:“这就是你所谓的那个特定的场合吧。”

    冷然的措辞毫无杀伤力,不为所动的三月堂主反而凝神道:“嗯,是那样,他把我当作了‘最爱的人’倾诉衷情,不久便断了气。”

    “貌似还做了一件好事。”冷然讥讽道,“他与柳媚儿合葬的心愿,估计你也早早帮他落实了。”

    三月堂主点点头说:“这是他临死前的心愿,不管他以为我是谁,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

    冷然冷笑道:“你们要办的事多着呢,还需要死者的交代吗?每杀完一个人,你们都会妥善地料理后事,甚至还会把受害者祖宗十八代都查个遍,只为了消除后患。”

    三月堂主叹道:“你真是好聪明,一点就通,可惜……”她倏然又打住,没了下文。

    冷然最害怕别人话说半句,很伤脑筋。

    因为这样的事,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过方妍,如果再这样说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三月堂主仿佛窥透了他的反感,很快又说:“可惜……我说个事你听,估计你也没法猜得到。”

    很勉强的接龙,冷然哭笑不得,只拿眼瞅住她。那意思明摆着,爱说不说。

    三月堂主继续说:“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何将死的逸飞还要四处打听十年前的那场雨。那场灾难的根源似乎与柳媚儿扯不上一点儿关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受害者。难道……因为他没有亲眼目睹死亡,认定了柳媚儿还存在这人间?”

    她停顿了一会,马上又自己打破了自己的沉思,同时也中止了冷然的狐疑,显然不愿意已经很是困扰的他再次深陷到另一个旋涡去:“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柳媚儿真的是死了,十年前就死了,她的后事还是由我操持的。”

    这时的冷然显然在留意她的上句话,难道面前的她清楚那场雨的发生?那场雨的玄虚?

    所以一等她说完,他就把问题抛了出去。

    没想到答案却是:“那场雨……根本就无法解释。”说完,三月堂主停留了好一阵,还是没有下文。她似乎有事瞒他,终究还是对他有所保留。

    冷然无限失落,叹道:“因为无法解释,所以人们就把它归络于脏东西,鬼偷色引起的天灾。那么,总该有捕风捉影的影子,应该和那杨啸有关,是吗?”

    三月堂主不答反问:“这么说,你还是确信这里一定能够找到你要的答案?能够破解你目前的处境?”

    冷然点点头。

    三月堂主说:“那么你错了,十年了,我也在找,却毫无所获。”

    冷然说:“人、鬼、神三界本就不共一处,都是些可遇不可求之事,讲究缘分。”

    “是吗?”三月堂主淡淡地仍是那一句,“我不信,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她如此肯定,不是鬼偷色。那么,是什么在偷色呢?

    冷然摇摆不定的心,不得不推翻之前所有的念头,气流冲破喉管,轻声呼道:“是人吗?终究还是人在偷色?”

    和对面谈话太累,她不会爽快地满足别人的渴望,冷然早已领教,也就只能无可奈何,静静地等。

    这会,三月堂主的目光显然不在冷然身上。

    他的背后只有一扇密闭的门,她在看什么呢?是躲闪他?还是担心隔门有耳?

    冷然黯然,垂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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