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雪眼睛都瞪圆了,目光落在他脸上好一会儿。随即没等人反应,兔子一样往外溜,吓得连头都没敢回。

    徐鹤桥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目光溢出笑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背后几道黑影飞了进来,随后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出现在林中,整齐划一地跪在地上。他们身穿夜行服,面上带着面具,除了露出一双眼睛之外,竟是连身高体型都差不多。

    徐鹤桥冰冷的目光看过去,江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宫里来了消息。”他将密函交递上前:“陛下这段时日不在宫中,那些大臣们都闹翻了天。”

    登基三年,根基本就是不稳的时候,这个点徐鹤桥从宫中消失,必然是惹得朝中动荡,大臣们相互猜忌。

    密函打开,徐鹤桥看过后又扔入茶水中,上面的字迹瞬间就淡化:“让他们去闹。”

    水至清则无鱼,可若是这湖水给搅浑了,就可以知道是谁在里面造谣,又是哪些东西在里头生事。

    江胜点头,扭头吹了一声哨令,林中的黑影又很快的消失。像鸟雀一样,除了风声没引出半点儿注意。

    回过头后撇见陛下湿透的袖口,他眉心跳得飞快,赶紧低头拿出帕子高举上前:“陛下。”

    徐鹤桥瞧了一眼帕子,却摇头说不用。

    他掀开自己的袖口,那手臂上乍一眼看着光滑如初,实则仔细一看,就能看出肤色有稍许的不同。

    徐鹤桥寻着手腕处一直往下,慢慢地掀开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而真正的手臂也跟真显现,只见那上面大大小小的抓痕才刚刚结痂,最显眼的便是手背的虎口处,上面带着深深地牙印。

    江胜瞧着眼皮直跳,这东西是用来制作面具的,不说价值千金了。就单单陛下亲手烫的那几个燎泡,他瞧着就疼。

    他清早看的时候都觉得头皮发麻,可陛下却是面不改色,硬生生拿热油滴了上去。

    为了诓骗人小姑娘也是下了狠心!

    江胜不由对叶重雪升起一股同情,前方徐鹤桥却是瞥了他一眼,他吓得背脊骨发麻立即跪了下来。

    “属下该死!”

    徐鹤桥看着虎口上的齿痕,想到她黑夜里咬着自己的模样,分明瞧着娇娇弱弱的跟个小白兔似的,没想到下嘴那么狠。

    指腹在上面来回摩挲了片刻,他眼里溢出一丝笑意,心中痒痒的,还想叫她咬自己一口才好。

    目光往下垂了一眼,吓得江胜背脊骨都开始发凉。

    “知道该怎么做吗?”

    江胜眼睛低垂着,一滴汗正好挂在眼帘上,他点了点头,立即开口:“属下知道。”

    等那满是压迫性的目光挪开,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后,江胜才从地上抬起头。

    他浑身都僵硬了,后背一阵湿透,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口气。

    叶重雪一路跑着回去,吓得连鞋都差点儿飞了。回去后就关了窗子,关了门,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她心口还是怦怦跳着,又感到羞耻,甚至于罗袜下一双玉足蜷了起来。

    紧接着又安慰自己,又不是她的错。

    没错!又不是她给他的手烫伤的,关她什么事?可是……叶重雪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可是他是因为接住自己,那燎泡才破的啊。手掌心就那么大,几个燎泡破的血水都出来了,足以见得是有多疼。

    她做不到心安理得。

    叶重雪在美人榻上缩成一团,这时屋子却是被人推开,檀云走进来瞧见她这模样,一脸奇怪地问道:“姑娘你在做什么呢?”

    她抬起头,发簪被揉的乱糟糟的,几根绒毛都翘了起来。

    檀云看了差点儿笑出声,一边去翻斗柜一边道:“姑娘您应该去照照镜子。”

    叶重雪坐在铜镜前,瞧了自己一眼,脸都皱成了包子样。她往身后看去,见檀云在背后翻来翻去地便问:“你找什么呢?”

    “姑娘,我们这儿有没有烫伤膏?”檀云翻开一个瓶子,打开又放了进去:“奇怪,我明明记得有的。”

    “烫……烫伤膏?”

    叶重雪忽然觉得心虚,将头上的玉兰簪子取下来,眼神往背后看去:“你要烫伤膏做什么?”

    “不是我要,是隔壁的要。”檀云寻了许久没找到,泄了气:“江胜来说他们主子的掌心烫了好大一块,问我们有没有药。”

    “可我都寻遍了,都找不到啊。”檀云实在找不到,只出门去跟江胜解释说没有。

    叶重雪往身后看了眼,又往前方看去。最后咬了咬牙,放下手里的木梳跟在檀云身后。

    她悄悄儿地,跟做贼一样,躲在屏风后面听着两人对话。

    檀云没找到烫伤膏,语气里很是自责:“我找遍了都没找到,许是随手乱放到哪里去了,一时片刻当真儿是寻不到。”

    “那就麻烦了。”江胜叹了口气,满是担忧:“若是伤在别处还好,可偏偏伤的是掌心,这下好不了我们主子可如何握笔写字。”

    檀云本就很觉得书生不错,闻言也是一脸的可惜:“休息一段时日就好了,这段时间莫要碰水,实在不行明日去城中买点烫伤膏来。”

    “偏偏就是明日麻烦,主子明日就要进书院,第一堂课就要测考。若是去了字写得不规范,可是要被撵出来的。”

    檀云听后吓得吸了口气,连屏风后的叶重雪眼睛也瞪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伤了手,连书都没法读了,这岂不是在毁人前途?

    “没办法了。”江胜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大晚上也没有大夫,只能再想想别的法子。”

    “哎……”檀云也跟着叹气:“好端端的怎么会伤了手。”

    “对啊,我都已经劝过主子。”江胜此时已经走到门口了,闻言停了下来:“可主子非要自个儿炸酥皮奶糕,这才烫伤了手,我这个做奴才的也没办法。”

    屏风后,叶重雪低垂着脑袋,只觉得整个人都蔫儿了。

    她没想到他是因为炸酥皮奶糕才伤的手。世上做饭的男子少之又少,他虽瞧着有些贫寒,但身侧也有个奴仆,实在是无需要自己亲自下厨。

    炸奶糕,她没吃,但给她送了。那受伤的燎泡又是为了救她。

    “姑娘无需自责。”白日里他说的话又在脑海中环绕,叶重雪只觉得头疼。

    这事算来算去,怎么是她负责啊!

    她坐在美人榻上,又忍不住的往斗柜那儿看了一眼,一柜子的药檀云翻的乱七八糟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叶重雪走上前,无奈的拿起药仔细的看过去:“烫伤膏,烫伤膏。”

    她嘴里嘀咕着:“我明明记得有啊。”

    叶重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可找到烫伤膏后,谁去送又是个问题。

    烫伤膏藏在袖子里,叶重雪开始琢磨,现在虽然能够证明他不是那日抓她的人,可是也不能排除他是个坏人。

    做梦他都是逼着自己跳崖的坏东西了,现实里生的再好,也不见得是个好玩意儿。

    让檀云去送?叶重雪摇了摇头,到时候她定然要问东问西。她可不想让那书生知晓,这烫伤膏是自己找出来的。

    还不如自己去,悄悄儿地放在他的窗户上。

    叶重雪特意去换了一身衣裳,还穿上斗篷,兜帽都给带上了,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

    出门之前,叶重雪拎上一盏明灯,抓紧手中的烫伤膏就往外走。

    就当自己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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