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这次是太子领军前来救援。”
“听说了听说了, 太子还是先前宜城的那位将军。”
“那我们是不是有救了?”
“可是敌人已经开始围城,那个据说毁了宜城的武器也在,我们真的能撑到吗?”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那么厉害?”
刚说完, 轰隆的声音, 便响了起来。
前一刻还在城门下换班休息, 小声谈论着的士兵,瞬间被炸飞。
落地时, 直接四分五裂。
尖锐的呐喊, 充斥这片还算平和的地方。
原本来送饭的百姓,顿时开始逃窜。
街道上,一片混乱。
站在不远处的老者,看着这一幕, 本就沧桑的眼睛, 溢满悲痛。
他原本在封天谷等弟子回来,结果弟子没有如约,还反而感觉弟子出事了。
可没等他启程去找,又感知到了另外一场危机。
一场, 足以灭国灭族的祸事。
他只能抛下弟子,朝着自己预感到的方向前行,最终停在了宛城。
从他踏进宛城开始, 天机就不断的在给他传达危险危险。
只是一直他没找到危险来源于何处,直到刚才。
一条条生命, 眨眼间消失在世上。
房屋倒塌,鲜血染地。
见一个小孩突然跑出来,老者再也控制不住,连忙上前, 他一定要做点什么。
洛清突然觉得一阵心悸,捂着胸口,面色变得苍白。
“王妃,怎么了?”公冶渊就在洛清旁边,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连忙问道。
洛清微微蹙眉,漂亮的唇紧抿,视线望着前方,都没心思纠正他的话,神色严肃:“要出事了。”
“要出事?”公冶渊立刻郑重起来,他们这十日几乎是连夜赶路,现在快要到达敌人强攻的宛城,最多一天。
洛清没有回,闭上眼睛,细心感知天道所传来的消息,可突然间,他感知不到了。
奇怪。
这个世界一个时间段只有一个守护神,原主虽然诞生了数百年,却也一直在沉睡,直到原主老师出事,他才被唤醒。
但他现在,并没有出事。
也不存在守护神换人。
洛清立刻cue系统:‘团子,你联系下天道,看看怎么回事。’
公冶渊从洛清闭上眼睛,便没再开口,朝身后跟着的军队示意他们先走,便静静的守在他身边。
心中也快速思考了起来,现在最容易出事的,就两个地方,宛城和京都。
京都在他们的掌控中,又有丞相和太师坐镇,不成问题。
他父皇现在一心找给他下蛊的人,还要调养自己身体,也没精力搞事。
那么,便只有宛城。
洛清此时也得到了团子的回答:‘宿主,这个世界天道正在孕育,意识很微弱,沟通的效果并不好,不过我感觉到它正处在一个很虚弱的状态,就好像,被人拿走了能量。’
天道的能量是可以被人消化的,只是一般人不行。
“走,去宛城。”洛清猛地睁开眼,声音肃然,罕见的失了淡漠。
公冶渊刚刚就推算出了宛城会出事,现在得到肯定,立刻跟副将交代了几句,带上一小队追上洛清,朝宛城狂奔。
宛城临时搭建的后勤营地,一具具浑身是血,缺胳膊少腿,面容具毁的士兵百姓,被不断抬进来。
“大夫,大夫,快,这里,这里。”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们队长。”
“大夫在哪,谭将军被炸晕了。”
“大夫大夫。”
文海抹了把脸上的汗,顾不得手上沾到的血,连忙起身,朝着外面跑去:“将军在哪?”
现在整个宛城经过一个时辰会爆炸的武器攻击,几乎毁掉了半个城,若非城门先前特意加固过,又防守及时,也早倒塌了。
可要是在无法破解他们的武器,被攻破是迟早的事。
文海走过受伤惨重,在不救治就会死的将士身边,悲伤又决绝,他要去救宛城守将谭玉,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领军,他绝不能倒下,不然军队就要乱了。
也不知道是对方没有力气,还是知道他的目的,明明看着自己过去,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
文海蓬勃的神力捕捉到,对方眼中是期待的光,是在期待这场乱世结束,还是期待他能回去救他,亦或者是期待他能救活他们的将军呢?
他不得而知,他也不敢耽搁,不知道谭将军的具体情况,怕晚了,就来不及了,找到那个叫大夫的士兵,语速极快:“将军在哪,快带我去。”
“在这边这边。”
文海跟着士兵来到一个角落,就见宛城守将谭玉将军,失去了一只手,整个人气息也十分微弱。
文海立刻取出银针,用银针伪装,把神力灌输进去,强行拉回谭将军的命。
几息之后,谭将军醒了过来,见到面前的人,瞳孔一缩:“国”
“谭将军,老朽现在只是一名医者,这宛城,还要靠谭将军。”文海立刻出声打断对方的称呼,他的神力早就没有了,现在也是借助秘法,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根本撑不了多久。
谭玉点头,挣扎着坐起来,“文大夫。”
“谭将军你已经没事,我先走了。”文海拔下银针,不做停留,迅速返回,第一时间便是去找那位眼中有光的将士。
可印入眼里的,是已经空出来的位置。
他知道,那代表,先前在那里的人,死了。
被专门清理救治不及时死去的人,抬走了。
文海只匆匆看了眼,便继续去救人。
远处炸裂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不知何时就会出现在这边。
谭玉也第一时间离开后方,带着被救治好的将士,再次奔赴到了城门口,看着躺了半城墙高的人,眼含热泪。
宛城城墙一直没有被砸进来的东西震破,不是城墙牢固,是他们拥有一座永不屈服的城墙。
一座,由宛城将士百姓身躯填补的不屈之墙。
“将军,西边城墙出现了裂缝,恐怕撑不住了。”在到处游走,谨防敌人攻进来的副官,见到谭玉出现,连忙上前报告,脸上是干枯的血迹,看着尤为骇人。
谭玉神色一凛,“让城中还活着的百姓,全部出动,把炸毁的石块木头,搬到出现裂缝的城墙下,剩下的战士,跟着我,拿上□□,我们上城墙,射杀所有操纵武器的人,明白吗?”
“明白!”在场的数十位浑身都占满了血迹,身负伤的将士,大声应道。
他们明白安排,也明白,会死亡,更明白,哪怕是死,他们也要守住宛城。
跟宜城直通京都的重要不同。
宛城距离京都很远,腿脚慢要行一个月,快也要半个月。
但宛城却是大秦最不能丢的一座城池。
它是大秦的粮仓。
也被称之为,大秦的命脉。
因为这里地理位置正好处于整个大陆的中心,南北往来都要经过,所以宛城是除了京都外,最繁华的城池,甚至很多时候比京都还要繁华。
文化多元,风土人情丰富。
曾还有大臣提议把都城迁移到这。
若说宜城丢了,京都危险,国可能会被攻占,却还有退守的地方,只要宛城在,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但宛城若是丢了,那真的是复国艰难。
即便现在宛城情况已危矣,可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谭玉带着人,刚登上城墙,一声声像是炸在他们心里的声音,消失了。
“将军,你快看,敌人撤走了。”副官激动的道,眼里全是光。
敌人走了,他们赢了。
他们守住了。
谭玉盯着缓缓消失在他们视线里的敌人,并没有松口气,反而眉头皱成川字,这不应该。
眼看他们就要胜利了,怎么突然停下了?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大阴谋?
“传令下去,全体戒备,以防敌人后招。”
谭玉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会放过,没人会那么蠢。
被攻占下来,距离宛城有段距离的小镇上。
“阿托克,你怎么搞得,这么久还没有把宛城给拿下,你到底行不行,也太废物了。”带着一顶牛皮小帽,上面还插着一根羽毛,五官不同于大秦人的柔和,十分深邃,棱角分明,有些锐利的男人,愤怒的朝着对面差不多同样打扮的男人吼道,满脸的怒火。
被叫阿托克的男人,讥笑一声:“莫扎,你以为你又好到哪去,上次宜城都攻下来了,还被人打了回来,呵你可真是丢脸。”
莫扎蹭的一下火直窜头顶,拔出腰间的火铳,就对着阿托克,表情扭曲:“给老子闭嘴,阿托克,不要挑战老子的耐心,否则,老子送你去跟那些大秦人作伴。”
阿托克抄起桌上的水杯砸过去,满是横肉的脸上全是不屑:“你该庆幸,老子现在没空理会你,不然,你早就进土里了。”
“报告。”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莫扎收起火铳,语气很冲:“进来。”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报告两位军长,探测到大秦的援军还有一日便到。”
“这么快?”阿托克也收回了注意,皱眉:“是谁带兵。”
“大秦太子。”
“大秦太子?”莫扎一愣,看向阿托克:“大秦不是没有太子吗?”
阿托克沉着脸:“具体呢?”
“报告长官,我们派出去的探子,都被处理了,没有再探查到其他的消息。”来人紧张的回道,生怕两位突然发火。
莫扎敲着桌面:“难道是上次那个人。”
“你是说打得你屁滚尿流的那个什么公冶渊?”阿托克挑眉,胡子也跟着翘了翘,全是嘲讽。
莫扎脖子青筋直冒,片刻后冷笑一声:“呵希望你对上公冶渊,不会丢了命。”
说完不再理他,站起身就走。
迈出几步,停下,回过头,满是恶意:“差点忘了,火药完了,下一批今晚才到,军队已经撤回来了,毕竟要保护发射器,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本将军就不参与了,祝你好运,拿下宛城。”
上次在宜城,他们大炮毁了将近一半,消息报上去后,莫扎被骂的很惨。
这个东西,非常不好制造,时间长,材料也废。
损失一台,对他们都是无法弥补的。
所以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发生,凡是动用了大炮,火药一完,就会立即把炮车撤回来,留下其他人作战。
免得留在那,作战的时候,又被波及到。
他们攻破大秦,把大秦变作他们的奴隶,还需要炮火。
阿托克咒骂一声,心情非常不爽。
这大秦的人,怎么那么难搞。
都破了一半疆土了,还拼死抵抗,直接投降多省事。
现在援军又要到,到时候肯定得拖,看向报信的士兵:“派人去接火药,一到就立刻进行第二轮猛攻,务必要在援军到来之前,拿下宛城。”
“是,长官。”传令员,连忙应声领命。
谭玉带着人警惕了一个时辰,大家水都没能喝一口,也没有等到偷袭的事情发生,才终于松了口气。
相信对方没有后手,可能是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将军,文老先生倒下了。”
谭玉正要让大家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先前去给他找大夫的士兵,迅速跑过来,大喘气说道。
他看将军跟那位老大夫认识,便把刚刚送伤员过去看到的事情带了过来。
谭玉一惊:“什么,国师倒下了?”
“国师?”副官瞪大眼睛:“将军,文海国师在这?”
副官曾经跟谭将军回京述职时,有幸见到了那位仙风道骨的国师大人。
只是,不是说国师早就失踪了吗?
其他将士更是惊得不行,传闻中的国师?
真的吗?
谭玉来不及多说,连忙朝着后面跑去。
路上换了两匹马的洛清,漂亮的眉眼再次皱了起来,那种心悸,他又感受到了。
就好像,是同源的力量在传达什么。
到底哪来的同源力量?
“清清,前面再过一个镇,便是宛城了,晚上应该能到。”公冶渊注意到他情绪不对,立刻开口,变相的安慰。
他有派人从另一条路,快马加鞭去查探。
只是,想到半路被清清嫌弃换马浪费时间,直接给马喂灵丹,导致马跑的快要飞起的速度,估计他们是最快到的。
洛清闻言点了点头,声音很低:“我们再快一点,我有预感,晚了,我一定会后悔。”
拍了拍身下的马儿,让它跑的更快。
公冶渊没有劝,也跟上。
洛清的预感没有错。
刚入夜。
谭玉将军正安排人换班,有点松懈之际,一枚黑色的球,再次出现在了宛城的上空,炸开巨大的火焰。
哭喊声,尖叫声,咒骂声,又一次充斥在这夜色中。
谭玉满是血丝的眼里,闪烁着凝重。
难道今日,宛城真的要守不住了吗?
“将军,请你下令!”副官站直身体,带着赴死的决绝。
“将军,请你下令!”
一群残兵伤军,齐声开口,掷地有声。
那些因为炮火引出来的百姓,安静了,看着不远处不是包着手,就是杵着棍子的士兵,眼泪流了下来。
谭玉深吸口气,“好,今晚誓死守城,取□□,上城墙。”
然而不同于白天的较为保守,这次阿托克因为担心援军,直接把炮车推进了数米。
城墙瞬间被炸出几个窟窿。
刚上城墙的谭玉一行人,根本来不及隐蔽,新一轮的炮火,又直直的朝着他们砸来。
“将军!”
“将军!”
眼看炮火要落到他们身上,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手一挥,便拦住了眼看要砸到城墙上的数枚炮弹。
衣衫翻飞,在月辉中,宛如莅临的神。
洛清站在半空,俯视着地面操纵着大炮的打托克等人,冰蓝色的眸子凛冽寒凉,“尔等敢犯我国土,死。”
作者有话要说: 公冶渊:我家王妃好帅!划重点,要考的,我!家!王妃。
洛清:
团子:呵狗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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