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说是富二代惯用套路,该说有钱人都爱这么解决问题。

    那句话怎么说的,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

    很多人以为有钱能为所欲为,现实也确实如此。

    在纪今律这里,容续是容震外孙相当于他是个移动at,还是一天不限额的那种。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etc成精?”沈商信扬声问。

    纪今律哼哼唧唧道:“那可不,你就当我嫉妒他第一次登门就招狄狄喜欢吧。那个白眼狼,我喂它那么多次,回回登门拜访还要得它两声吼,也够让人悲伤。”

    “你那么喜欢狗,自己养一条好了。”沈商信揉揉狄狄脑袋,热乎乎的,“事先和你说,别养这种大型犬,不好照顾。”

    纪今律解释不清楚:“哎,不懂别瞎说。”

    在这寂静深夜里,话题被带偏是件很容易滋生麻烦事的前兆。

    眼瞅着那两人就着养不养狗这个问题讨论到更荒谬的事情上,容续倏然起身,将两人惊得同时回头看,他面不改色道:“我打个电话。”

    “打吧。”沈商信应了句,眼角余光跟着容续走进阳台,待落地窗门被关上,他转过脸神情异常不近人情道,“你觉得他为什么今晚跑水昭岭会跑个空?”

    “还能为什么?”纪今律还没察觉出他的警惕,不着五六分析,“他来当心理顾问的事被知道,看见他难免有戒备、我们重新调查韩恬菱的消息传了出去、水昭岭一夜之间想清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沈商信把耳朵上的烟取下来塞回烟盒,顺便夺走纪今律刚拿的:“最后个理由说出来是为了凑个数吗?”

    “哎哎哎。”纪今律伸长手想捞回来,被一巴掌打回原位,他捂着手背装疼,“不能排除,万一人家真想开了呢?”

    “别说笑,认真的。”沈商信把烟盒丢到对面沙发,由狄狄跳下去闻几下叼起来往垃圾桶那边走去。

    纪今律哪敢狗嘴抢食啊,被治得明明白白,颓废道:“队里没叛徒,和容续那张脸无关,那就出问题了。”

    这个问题在沈商信脑海里打两个转,传递到嘴边:“不是手机被监听。”

    他们说这个事的时候可没有打电话,也没发消息。

    沈商信顿时想到个可能,和猛地坐起来的纪今律对视,异口同声:“办公室!”

    落地窗的门被大力拉开,沈商信对回头来看的容续沉声说:“和我回趟局里。”

    容续缓缓将手机拿开,犹豫几秒走到他面前并伸出手。

    深夜十二点多飞驰在道路上的一辆豪车内,有人肆无忌惮地笑,仗着好车隔音效果绝佳,愣是好几分钟没停下来,笑得驾驶座上的容续表情越发木了。

    “容顾问,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会要求我用手铐啊?”

    容续瘫着张脸,拒绝回答。

    “难道你背着我做了违反队内队规的事?”沈商信猜测,事发好几分钟,回想起来仍旧让人啼笑皆非,“那么心虚,该不会是你给水昭岭通风报信的吧?”

    容续抽出张纸递过去,真对他笑点低没办法。

    “谢谢啊。”沈商信接过纸巾的瞬间变脸,眼眸漆黑像处不敢多凝视的深渊,“还是那句话,我会看着你。”

    不会让你有任何违法乱纪的机会,也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本身就是在触犯法律,不要为过去的事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听出其中深意的容续单手支着下颚:“我刚要你逮捕我是因为我动用非法手段调查水昭岭。”

    沈商信脸色微变,没想到这人还真干了点不寻常的。

    “别紧张。”容续露出个非常浅淡的笑容,红绿灯切换档口就消失了,语气略随意,“刚要和人竞价你就过来了。”

    在没别的证据佐证前,沈商信无法辨别他此话的真假。

    容续竟流露出怅然:“以前你很信任我。”

    一个生人勿近的高岭之花突然打起感情牌,这对旁人来说是个该被警惕的点。沈商信不同,他对容续感官相当复杂。

    因人不辞而别六年,念着念着真挂念起人怎么样。有天容续以同事身份出现,还对外隐瞒过往,装作和他不熟的样子,让他不得不正视容续进队的目的,也让他重新审视起在容续那的身份。

    一个同事。

    然而这个身份认知刚维系不到两天,容续又主动往前走,划开纸糊的假象,时不时追忆下过往,混淆视听。

    他不想被动,却被共有的快乐记忆作茧困住了。

    “我……”

    “你不用太快回答我,我知道在同事面前说的那些话让你不开心。”容续揩着额头那片微长的头发,话音里都是歉意,似乎真的好好想过他们两的相处模式,“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沈商信沉默半晌,说:“这和十六岁的你不同。”

    “是,十六岁的我交到一个朋友,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我能搞到手的好东西都想送到他面前,还想宣告全世界,最疼爱我的妈妈离开了,但我不是孤单一个人。”容续不再毫不动容,眼里悲伤要涌现出来,几乎要化为实质摆在沈商信面前,让人无处可躲。

    空气里原本轻松欢快的氛围渐渐走向沉闷凝重,沈商信是个无法在别人吐露真情时假借玩笑转移话题的人,更何况容续说得这些,他曾经亲生经历过,这就更难说不着边际的话了。

    “其实……”

    “我知道你愿意照顾我是心软,还因为我是你实习以来参与第一个案子的相关人。但凡我当时比你大那么几岁,估计你很快就忘了。”

    “不是这样。”

    “没关系,你现在告诉我真相,我能接受现实。”

    容续揩了下眼角,让沈商信没法确定他是不是真触景伤情,又不敢多嘴。这种被架在火上要烤不烤的滋味当真难受,他看着正努力收情绪的容续,思索着还是要说。

    “陪你成长的那两年我也很开心,让我骄傲的是你没长歪。”

    容续低垂眼眸,在一盏盏路灯光影不断切换之间,他如画眉眼深深浅浅变幻不一,好似在天使和恶魔间转变,一时之间分不清他是正是邪。

    “有一些经历过和亲人生死离别的人,会将其变成心结,自己想不明白钻进死胡同里,想太多会变成执念,有的人会想尽办法的奋力解开,而有些人则会变得极端,想要报复别人,让人和他们感同身受。”

    容续似乎扯了下唇,转眼即逝。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有这两种想法。容续,离开云潭市的那六年,想必也够你想明白一些事。就算你想不明白也没关系,现在我不是在你身边吗?你有任何解不开的疑惑随时随地来找我,我愿意当个解铃的人。”

    沈商信是真这么想的,当然了,这当中是否藏有私心,只有当事人知道。

    眼看着前方就要到市局大门口,容续放慢车速,听起来很小心地问:“那以后……?”

    “你想像六年前那样相处,我也没意见。”沈商信笑了笑,充满包容力,“甭管别人怎么想,你高兴就好。”

    容续停好车,解锁车门前低声说:“谢谢。”

    沈商信推开车门不在意道:“客气了,我还想听你多叫我几声哥哥呢。”

    容续看他快步往局里走的身影,情绪莫测。

    凌晨的市局办公室几乎没人,最近的大案子少,难得只有值班室的在。

    沈商信和容续跟人打过招呼直奔三楼,上楼途中容续还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直到他看见沈商信拿着个小东西挨个房间挨个角落探过去,一下子被点明白了。

    “这里……”

    正在探索的沈商信飞快回头制止他,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这里没人,大半夜你约我来这,到底想说什么?”

    容续视线紧跟着他手里小东西移动,反应还算及时:“我想和你道个歉。”

    “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沈商信挪得很慢,后脑勺对着容续,比想象中要冷淡。

    老实说容续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看不见脸,感觉不到他的情绪。

    “六年前我的不辞而别都有原因。”容续像条小尾巴坠在沈商信身后,亦布亦随,从背后看,沈商信被他高大身躯遮得严严实实,莫名有种在被保护的错觉。

    沈商信并不清楚这些,他一心在排查:“什么原因?”

    “外公执意送我出国,他知道我你交情匪浅,只要你在,我就不会离开。你的身份让他没法做出什么,只能从我这个源头下手,没收我的电子产品。”容续没收住脱口而出才惊觉自己居然将这件事说出来了,下意识抿紧唇,不能说了。

    沈商信没继续窥探他的秘密,搜完一个房间一无所获,转战下个房间,扭头看沉思的容续:“这就是你六年不联系我的原因?”

    不知为何,容续听出几分真心话来。

    原来假借这场戏说真话的人不止他。

    “我想过。”

    “但你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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