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怡眼疾手快：“你看上哪一个了？老实说做相同的纹身不好，你真喜欢我帮你免费设计。”
看出他的无语，阿莲怡又改变主意，去打容续的点：“你不愿意没关系，让那位帅哥试试呗。你两这皮肤状态，纹身出来肯定好看，上等的皮肉啊。”
沈商信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女士起初盯着他俩看，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上了他俩的皮肤。
这么多年多的是人因各种原因盯上他，还是头次碰上这么离奇的，让人啼笑皆非。
“别想了，公职人员不搞这套。”
阿莲怡肉眼可见的失望，碎碎念念看他抽出那张她挺引以为傲的纹身图，兴致又高起来：“你也觉得这个纹身好看？这几年我纹过的花花草草挺多的，这个花第一次见，挺特别的。”
她或许是觉得纹身花纹特别，让沈商信觉得特别的是纹身的人。
“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阿莲怡翻过他指尖的那张图，背面准确写着时间。
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半。
“这小伙子也是让我很惊艳的人，皮肤好能忍疼。”阿莲怡对皮肤状态好的人总是念念不忘，“他在网上通过熟人预约来的，你想知道他的预约信息我能给你找出来。”
这就有了新的疑问，沈商信偏头：“那这半个纹身的女孩？”
“哦，一般我印象不深的，要不是时间太久了要不就是人带过来的。”阿莲怡解释说，把相册递给他，“你亲自找吧，我帮你翻翻看这人的预约信息。”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容续注意到沈商信并没有提供梁以南的信息，就让阿莲怡那么去找。
难道说沈商信也察觉到这个阿莲怡的可疑之处？
沈商信无法确定韩恬菱到底哪天来纹身，看相册的时候很专注，倒也没专注到身边悄不做声多个人没反应，他现在对容续有种天然的提防，人一过来他就想拉开距离。
“六个月内。”容续丢下这句话主动退开，往旁边在翻预约平台商家后台的阿莲怡那走去，给足他空间。
在办案这件事上能加快速度的就要利用上，沈商信没把私人纠纷带到工作里的爱好，当即全神贯注搜索他说的那个范围。
很快就有了收获，一张两个后背出现在同个画面里的图。
暂撇开别的不谈，通过图中细腰弧度，沈商信基本可以确定带韩恬菱来纹身的是个女人。
但是不是韩恬菱日记里提到的花鸟，暂且不得而知。
沈商信挺想知道容续如何确定这个范围，抬头看去，就见容续俯身和仰着脸的阿莲怡说话，两人表情一热烈一坦然接受，竟然和谐得很。
他心里怪怪的，身体没经过大脑思考下意识做出决定上前两步：“这张照片还有印象吗？”
被突兀打断的两人似乎没察觉到他的自我拘束，阿莲怡半转身自他手里接过照片：“哦，是她。”
“你想起来是谁了？”沈商信完全没时间管心里角落生出的不适应，一秒回归到工作上。
阿莲怡应了声：“她也是我一个常客介绍过来的，之前来在脚踝纹过，后来就是带着这姑娘一起来。”
“她住在哪？”沈商信问。
阿莲怡笑起来，发出铃铛般清脆笑声：“警官，我搞纹身的，不是搞宾馆的。她住哪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叫什么。我朋友和这姑娘叫她鸟儿，不确定是哪个鸟啊，可能是袅袅升起那个字，也有可能是小鸟。”
这种含混不清的回答让沈商信不好下定论，又追问道：“有拍到正面照吗？”
“好像有，她两纹身结束后让我帮忙拍了合照，还在我这洗过。”阿莲怡说着打开电脑里的相册，找着找着突然拍桌子，大叫道，“我想起来你来问我这个女孩为什么眼熟了。”
沈商信眼神秒换严厉，身体不自觉呈半防御半攻击状态。
阿莲怡扭头欲言又止，见沈商信仿佛猎豹似的模样，又咯咯笑出声：“阿sir，别那么紧张，我是想起来这姑娘是谁了，是不是上个月闹挺大的自杀案？我当时刷小视频，铺天盖地都是她，说她一个卖酒的，自杀阵仗搞太大。”
原来是说韩恬菱。
沈商信颔首：“不该问的别问。”
“阿sir，你真的好无情啊。”阿莲怡抱怨着给他们找到了图，双击点开，“是她吧？”
照片上看向镜头笑容灿烂的不止有韩恬菱，还有个同样明眸善睐的女孩子，短头发，眉眼很艳丽，透着没经历过世俗的桀骜，比很多男性看着要有野性。
沈商信第一次见到个人气质如此突出的女孩子，拍下照片发给燕初夏后，他问：“你知道这个女孩子做什么的吗？”
“不清楚，听我朋友提过一回，说她家里很有钱，具体多有钱不知道，就知道不是普通家庭。”阿莲怡能知道这么多还是朋友八卦的结果。
“麻烦你把你这位朋友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提供一下。”沈商信拿出了手机。
很明显阿莲怡口中的这位朋友知道的更多，想知道这女孩的信息问她不如问她朋友。
阿莲怡倒也爽快：“阿sir，与其你们找他，不如我把他叫过来。”
沈商信微微皱眉。
很快阿莲怡说出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普通人找他得花好几天，电话不见得打通，我就不一样了。”
“他是你们这片的名人？”容续低声开口问。
沈商信意外看他一眼，还以为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阿莲怡发完信息放下手机：“算是，龙哥人挺好的，就是嘴不太干净，等会有得罪地方还请见谅。”
十分钟后，沈商信明白阿莲怡为什么那么说了。
坐在他和容续对面的年轻人，头发染得像雨后天上七彩虹，兔子毛似的，两只耳朵打的耳钉加起来超过两只手，贼眉鼠眼，一眼瞧着不太像个好人，吃东西吧唧着嘴，将他俩来回看几遍，张口就是个口头禅：“你两他妈的有啥事儿啊，他妈的没啥重要事就别浪费我时间，要知道我他妈时间金贵呢，好多人等着请我吃饭。”
这一口好几个脏话听得容续皱起眉，眼露嫌弃。
沈商信先忍着人这破态度，把那张刚打印出来的合照推过去：“认识这两姑娘吗？”
龙哥吐出几片瓜子皮，手里拎着罐冰可乐，姿态非常吊儿郎当，往照片上瞟一眼：“这不江袅和她女朋友吗？哦，她女朋友上个月自杀死了。”
江袅？
沈商信指着他口中的江袅：“这女孩什么来头？”
“你他妈谁啊，敦煌来的？他妈的壁画那么多呢。”龙哥不耐烦了，放下可乐就想走。
在容续忍耐巅峰到达前，沈商信先发飙了，他冷冷道：“站住，让你走了吗？”
刚站起来的龙哥回头看他，满脸混不吝：“哟，我他妈还真想知道你他妈是谁呢，敢这么他妈的和我说话。不然你出去打听打听，他妈的谁听见我的名声不礼让三分？”
沈商信没看出来他说的那些，先看出他挨揍的皮欠着呢，看眼明晃晃开着的摄像头，他冲阿莲怡礼貌一笑：“麻烦关一下摄像头。”
莫名闻到硝烟的阿莲怡哪敢说别的，向还不知即将发生何事的龙哥投去自求多福一眼，颤抖着手关掉了监控。
待沈商信站起来双手握拳发出一道整齐清脆的捏骨声，龙哥惊觉此人来者不善，为壮气势强忍着恐惧没后退，但他声音出卖了他：“你…你想干什么？我他…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
“啊！”
五分钟后，龙哥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坐姿规范，小眼睛飘啊飘，就是不敢多说一句。
重新整理好衣着的沈商信神清气爽坐下，笑容和煦：“这下能配合询问了吗？”
刚被教训过的龙哥哪敢说个不字啊，点头像捣蒜似的：“您说您说。”
“刚才忘了自我介绍，你好，市刑侦队的，来调查韩恬菱自杀案。”沈商信亮完证件，龙哥立即跟霜打的茄子焉掉了。
“阿sir，你要早表明身份，我他…我肯定好好配合。”龙哥叫苦不迭，“你们想问江袅是吧？我想想，她不是我朋友，就是之前玩小游戏碰上觉得有意思加上的，一来二去玩熟悉才私下里见面。她太有钱了，我交她那个朋友，说白了就图钱，真不真心不说。”
沈商信把重点放在韩恬菱身上：“这个呢？”
龙哥双手遮脸：“阿sir，我和她不熟，就那天带她两来纹身见过一面，虽然我知道她在迎欢卖酒，但我没去过。”
这话一出，沈商信和容续皆沉默了。
连那边旁听的阿莲怡也无语的拿杂志挡住脸，没眼看。
反应过来说太多的龙哥尬住了，局促拿开双手：“那个什么，我知道那么多都是在小视频评论里看的，上个月她那个案子不是闹挺厉害吗？就她那个弟弟到处嚷嚷说她不是自杀，弄得很多人都知道。视频打码了，结合信息我判定是她，想着是认识的人多关注一点，别的…别的也没啥的。”
多说多错。
要知道当初韩恬菱的事在各大平台上闹得太厉害后，沈商信向储局建议封闭往后爆料信息，保护死者的同时也保护死者家属。
因为韩添祯那事儿传出来容易造成不良影响，所以网上韩恬菱自杀的后续报道全被一刀切，他从哪里知道那么多的？
“龙哥。”沈商信将他不敢再碰的可乐推过去，“你还想在这条街上混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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