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情绪低落抑郁。
他都不知道, 这辈子要不要拼了命地和汗阿玛去求,不要迎娶郭络罗氏,嫁给他, 一辈子没有亲生孩子, 到老了被他牵连一起圈禁……, 有什么好那?
自己心情不好, 看着混蛋四哥就更气,恨不得一天12时辰都跟着混蛋四哥,试图发现孙嬷嬷或者哪个人的异样之处, 每天被四阿哥逗得嚎啕大哭,宛若两三个月的小婴儿,看得后宫的人都哈哈哈大笑,传成段子一般。
八爷:我忍!
四爷瞧着要化身“勾践卧薪尝胆”的八弟, 抬手用扇子头部敲敲他的小肩膀, 半眯着眼睛懒懒地笑, 还学着康熙说话的语气老成持重地:“八弟真的长大了呀,四哥记得, 八弟以前笨笨的, 四哥真担心八弟真傻了,天天担心的呀,哎……”
这个“哎”太意味深长了。
八爷毛了。
“弟弟不是傻子。”
“当然,当然, 傻子从来不说自己是傻子。”
扇子头落在他的脑门上,轻轻的宛若是嘲笑和同情。八爷龇牙咧嘴的,再次大喊一声:“四哥,弟弟很好。弟弟不是傻子。”
“噗嗤”四爷被逗得笑了出来。手腕一转,上佳的紫檀木折扇打开, 随着那笑哈哈的目光一摇一摇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八弟,四哥什么时候说你傻子,四哥是担心你是,哈哈哈哈。八弟真可爱。”
八爷:“!!!”
混蛋恶魔四哥!八爷气得脸和脖子都红了,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可是眼前是他越生气越高兴的四哥,不能气不能气。八爷因为四哥看戏一样的眼神,极力克制怒火,一眼瞧见扇面上的康熙御笔“万民康宁,天下熙盛”,胸腔里那股愤怒更旺盛。
“四哥,这个扇子,还有吗?弟弟也要。”小孩子胖手下,那红色的穗子上一个葫芦玉佩莹润的要人惊艳,这扇子也是特制的,合起来完美地贴合孩子手的大小,八爷就是故意要问的。
“无。”
但见一脸傲娇的四阿哥胖脸微抬,言简意赅,一点没有不好意思,更没有说“八弟要,哥哥这个扇子给你……”,反而是“八弟要吗?求四哥呀。”
八爷咬牙,鼓着小胖脸,似乎是不甘心地怒道:“宫里人都说四哥最疼六姐姐和弟弟,原来是假的!”
八爷一喊出来,自己都傻了。
眼前的小恶魔哈哈哈哈大笑,笑得声音都劈了,前仰后合的,还有模有样地喊着“哎吆,四哥笑得肚子疼,哈哈哈。”
八爷深重地喘着粗气,那真是眼睛都红了,滴血一般,扭曲着脸上的肌肉挣命地低吼:“四哥,你笑够了没有?”
说着话,望着还在哈哈哈大笑完全没听见他话的混蛋,失去理智,做了自己万万没想到的作,一把抢下来混蛋四哥手里的扇子,撒腿就跑。
四爷大笑着,手里的扇子没有拿紧,一下子被抢了去,望着八弟仓皇逃跑的身影,更是笑得不能停,那嚣张跋扈的欢乐笑声,一波波地荡漾在无逸斋的小院子里,身边的人都是面带迷之微笑,听见的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八阿哥啊……一个扇子也值得你抢?你四哥要是不想给你,你能跑得掉?果然是笨笨的。
大阿哥转头从窗户朝外看一眼,一眼看到八阿哥跑的身影,一脸嫌弃地皱眉:“长大的猪,更笨。”
对面的老师李光地咳嗽一声,收住笑意,教导道:“大阿哥,不应该这样说你的兄弟。”
大阿哥一挑眉:“那应该怎么说?敢手抢他四哥的扇子,晚上不给送回来外加道歉,看我不揍他一顿。”
李光地语塞。
宫里的皇子越来越多,大阿哥的心里还是只有四阿哥一个兄弟。而八阿哥是住在他母妃的宫里,需要他教导的一份责任。八阿哥不光没有礼仪,还闹到四阿哥的跟前,好吧,一顿手板炒屁股肉等着吧。
八爷跑出去后,也醒悟过来自己的行为,整个人僵住,一不。
无逸斋门口有一个小门楼子,他躲在门楼子的一个墙角,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鹅卵石官道,外头的槐树树枝伸过来投下的树影,好一会儿,鼓起勇气看向自己的手,手里抓着的,正是四哥的扇子。
康熙特意给四阿哥打造的小扇子,皇太子都没有。
自己只是一个小透明皇子,本该和上辈子一样卑微的,孤单的,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讨好每一个,……却有胆子给抢了过来。
八爷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儿,扇子做工精致得紧,作为坠儿的玉佩纯净无暇,康熙的御笔直接就是年号“康熙”,这几乎是权利的象征。
前世今生,汗阿玛和太皇太后最寄予厚望的是皇太子,如同普通人家的长辈疼爱宠着的,永远是四阿哥。
八爷用扇子拍打自己的脸,“啪啪”地用力,试图告诉自己醒一醒,你都是重生的人了,怎么还小孩子一样地闹腾,怎么还有了前世没有的脾气,要去不甘心这些那?
“八阿哥,您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响起,原来是值班的侍卫隆科多、鄂伦岱、阿灵阿等人。他们都一脸惊奇地望着自己,好似自己是一个傻子。
八爷:“……”
手里的扇子宛若一座活火山,烧的八爷刚刚变好的名声都没了:八阿哥啊,长大了一点点,看似机灵了,可到底是……
八爷望着他们眼里那明晃晃的同情,仰天嚎叫,欲哭无泪。
混蛋四哥!恶魔四哥!
八爷一副要决斗的模样回来无逸斋,找到摇着躺椅晒落日的四哥,板着小脸双手捧着扇子,刚要开口表示:你的破扇子我不要,我给送回来了……
“八弟!”大阿哥的声音响起,和往日不同的严厉,“身为弟弟,怎么可以抢你四哥的东西?嬷嬷没有教导你常识规矩?”
八爷“嗷”的一声,宛若一个被惹急了的小狼崽子,转头对大阿哥怒吼连连。
这下子好了,不光不尊重四哥,还敢对大哥吼了?
“哇!哇!”伴随着大阿哥的手板落到屁股上,八爷失魂落魄地大哭了一个傍晚,嗓子都哭哑了,泪眼朦胧中听着混蛋四哥那开心的大笑,真恨不得跳到金水河重新投胎算了。
都欺负我,全世界的人都欺负我,夜里睡梦中的八爷抱紧了怀里的扇子,泪水涟涟。
一大早的,惠妃拉着他的手,笑个不停地叮嘱他:“你大哥和你四哥都是讲道理的人,胤禩乖,不要招惹他们就不挨打哦。”
八爷脸上都是完美的乖乖,应付完惠妃回来自己的屋子,抱着扇子要出门,打算好好气气混蛋四哥,遇到悄悄前来的觉禅氏,满以为会等来亲娘的安慰,伤心地仰着小脸。
觉禅氏因为儿子傻乎乎的小样儿,慈爱地笑,眼睛里洋溢着放心的欢喜,微微弯腰哄着道:“八阿哥,你四哥疼你,扇子给了你,那可是你汗阿玛特意给你四哥做的,你可要好好地谢谢你四哥。你大哥打你,也是教导你,作为弟弟,要敬着哥哥,怎么可以对哥哥吼那?”
八爷的脸裂了。
“额涅啊很开心。你四哥大度没有生你的气,你大哥也不计较。额涅的八阿哥呀,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有两个哥哥管着,额涅很是骄傲。那扇子珍贵着,你还小不能拿,要董佳嬷嬷收着……”
八爷空着两手,恍恍惚惚的出来自己的屋子,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
脸上凉凉的好似下雨,伸手一摸,原来是眼泪。八爷吸着鼻子一路哭着,紫禁城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一个蚊子苍蝇,头顶白花花的太阳都在嘲笑他,都知道他是傻子了,他还在乎什么?
大阿哥一大早来给惠妃请安,知道觉禅氏去看八阿哥了,正不耐烦地等着,一眼看到他可怜兮兮的小样儿,顿时来气。
“抬头挺胸,看看你的样子,记得,你是皇子阿哥。”大阿哥眉眼严肃。
“感谢大哥的教导,弟弟记住了!”八爷大声回答,用袖子呼噜眼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惠妃在屋子里抿嘴笑。
宫人们更同情八阿哥了。
大阿哥却是小小的满意,一抬脚,吩咐道:“你走的慢,要嬷嬷抱着。”
八爷在奶嬷嬷的怀里,望着大阿哥挺直的背影,就感觉他重生的生活真是生不如死,连安生生地做一个小透明小可怜也不能了。
可他也清晰地意识到,因为四阿哥的“喜欢”被带来无逸斋,有了前世不一样的童年,有了不一样的穿戴饮食,有了关注,即使被认为是一个傻子,他也宁可和大阿哥去无逸斋挨打被欺负,也不想在翊坤宫陪着惠妃。
他一路无声地哭着,半途中遇到去慈宁宫请安的钮钴禄贵妃和宜妃,八爷从嬷嬷身上下来跟着大哥请安行礼,望着她们的大肚子,眼泪汹涌而出。
钮钴禄贵妃和宜妃早就知道他的“名声”,倒也没有生气他的哭闹,可能是肚子里有孩子,都慈爱地笑。
八爷也笑,眼泪更多。
到了无逸斋,面对一干兄弟姐妹们说笑情景,尤其太子看过来的冷眼,八爷更喜欢对上六姐姐的小拳头。
六公主虎着脸,举着拳头距离他的脸只有一寸,气恼道:“不许抢四哥的东西。再抢,我打你。”
别人的眼里六公主只是吓唬他,他却知道,这个岁数的六公主,是真的在用她稚嫩的方式护着四哥,认为他该打。
八爷委屈地哭着:“六姐姐,我一定改正。”
六公主冷哼一声,挥挥小拳头威胁:“看你的表现。表现不好我还是要打你。”
“弟弟一定好好表现。”八爷赶紧答应着,因为四哥和六姐之间的情意想到九弟和十弟,心里头更难受,哭得更凶。
“不许哭!”六公主大喝一声,吓了他一跳,六公主瞪大眼睛真生气的样子:“皇家儿女,哭什么?没有一点样子。说,你是不是四哥故事里装可怜的小人?你要和四哥告状我打你对不对?哼!六姐很聪明的,四哥最疼六姐,你坏不起来!”
六公主仰着脑袋,一转身,跟着大笑不止的三公主离开了。
六公主今儿一身粉红色的小旗袍,头戴一朵牡丹花儿,可爱可爱的,背影胖嘟嘟的,昂头挺胸。
八爷呆呆地望着,满心复杂难言。
跟四哥交好的人,身上都是一股子力量,要他们抬着头挺直胸膛勇往直前。
八爷在大阿哥的课室里等着,等到窗户里四哥慢腾腾的身影出现,看一眼大阿哥,悄悄地下来凳子出来,他四哥已经躺到躺椅上欣赏朝阳了。
八爷扭着三头身小跑上前,讨巧地笑:“弟弟给四哥请安。”
“嗯。”
四阿哥淡淡的一声,目光还在朝阳上。八爷继续讨巧地笑着,宛若天底下最乖的弟弟,一个宫女在花架下点燃驱蚊香,苏培盛拿着一个新扇子,正要给四阿哥扇风,八爷一把夺下来,大声讨好:“四哥,弟弟给你扇风。”
四爷一身都沐浴在朝阳下,陶醉于天地的赐予清晨的美景,听了八弟的话,只懒懒地笑。
一个胖孩子躺在老爷椅上一脸享受,一个两岁的孩子双手举着扇子笨拙地扇风……这情景,就连苏培盛都担心,八阿哥这是更傻了不成?还是终于知道四阿哥疼他,要回报了?哎吆吆,果然是长大一点了。
八爷生怕自己伺候的不到位,对着眯着眼睛的四哥不敢打扰,问苏培盛:“苏管事,四哥要大风吗?”
苏培盛摇头,一脸苦恼讨饶地笑:“八阿哥,这是奴才的活儿,您可不能抢奴才的活儿啊。”
八爷一腔正气一脸兄友弟恭,大声道:“这是弟弟应该做的。”
四爷一伸手,头都没转回来,准确地给他一个脑崩儿。
八爷赶紧将扇子给苏培盛,着急地问:“四哥,您渴不渴?弟弟给您端茶。”
四爷对着身边的另一个躺椅一指,八爷立马对董佳嬷嬷伸胳膊,董佳嬷嬷麻利地抱着八阿哥,在躺椅上躺好。
这个讨好的法子不成,四哥最烦被人无端打扰,可他该怎么做那?
八爷望着四哥那胖气的,形状完美的侧脸线条,长长的眼睫毛在白嫩脸上落下的影子,心思电转。
那天,四哥教导他:认清自己,喜欢自己。
今天再次遇到钮祜禄贵妃和宜妃,再一次提醒他,九弟和十弟要出生了,他要尽力地做点什么。而上辈子,他们这些兄弟中,唯二没有被抽鞭子的,就是大哥和四哥。
大哥不管其他人,只针对太子要争要抢龙椅。四哥却是护着十三弟茁壮成长,遇到太子性子上来鞭打他们,每每站出来护着和太子顶撞。
就他的能力和性格心智,再重生几辈子也变不成雍正那样的铁腕人物,他排行第八,是弟弟,是臣子,母家不得力,生母不受宠,要保护九弟和十弟,只能靠四哥。
不求四哥像护着十三弟一样,就算是报答四哥上辈子的维护之情,也欠四哥一声“谢谢”。
八阿哥因为哭多了眼睛红红肿肿的,此刻不哭也看着像哭,比哭还难看。四爷瞄一眼就嫌弃:“董佳嬷嬷,去找一个鸡蛋来给他滚着眼睛,问问太医,能不能用冰包。”
董佳嬷嬷正心疼八阿哥,闻言响亮地答应着:“奴婢这就去。”
八爷望着董佳嬷嬷的背影,摸摸发热的心口,瞄着四哥胆怯地胡乱找话题:“四哥,今年天气和去年一样怪,五月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嗯。”
懒洋洋的。
八爷词穷了,又气自己,我瞎感什么?无情冷酷的雍正只会疼着六公主和十三阿哥几个了。
四爷休息够了,起身去视察他的小苗儿。
八阿哥别扭闹脾气地跟着,寸步不离,找到机会就端茶倒水打扇子地伺候着。四爷去哪个课室,他跟去哪个课室不哭不闹地伺候着四哥。
四爷任由八弟跟着不问他的原因。
八爷着急却哪里能直接说是讨好?
晚上皇子皇女们下学,都笑话八阿哥的行。
大阿哥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八弟好歹长大一点点了,懂事了。”
八爷一脸乖乖。
大阿哥留着一句:“不要烦着你四哥。”抬脚就走了。
太子瞧着他小跟屁虫的样子,烦道:“你四哥有自己的事情做,你有自己的事情做,时刻跟着成什么样子?”
八爷吓得脸一白,什么也不说,只管点头如捣蒜。
面对这么大点的弟弟,太子不是大阿哥直接手,瞪他一眼气恼地离开。
六公主疑惑地望着他,冷哼一声:“继续表现。”
八爷极力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六公主嫌弃地“哼”一声,跑去拉四哥的胳膊撒娇说话儿。
八爷在心里狠狠地松口气,小跑着到四哥的另一侧站好,一脸乖乖的小样儿。
三阿哥奇怪八弟的表情变化,怎么如此神奇?愣愣的。
三公主看了一场好戏,开心地哈哈哈大笑,满足地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老师们望着这群还没长大的皇子皇女们,那真是……哎,好歹自己也是人精儿,脑袋暂时还够用。
四爷带着六妹妹和八弟离开无逸斋,送六妹妹去永寿宫,送八弟去翊坤宫,回来东三所刚坐下来,梁九功来了。
要他去乾清宫用饭。
四爷小小的纠结为难,对孙嬷嬷说:“爷的晚食小厨房都做好了,爷要去乾清宫,你们给吃了。”
孙嬷嬷笑,梁九功也笑。
梁九功抱着四阿哥快步如飞,一路上说话,四爷得知,原来是用晚食的时候,太子主说:“汗阿玛,四弟一个人在东三所,要四弟一起来用饭,好不好?”
然后康熙看了太子一眼,就答应了,派梁九功来东三所。
梁九功笑得亲切,带着一抹真心:“阿哥爷,您住到东三所去,有哪里需要的,都和奴才讲。哪个宫人敢不尽心,梁九功来收拾。”
四爷拍着他的肩膀嬉笑:“谢谢梁总管。爷一定找机会麻烦你。”
乐得梁九功笑出来一口大白牙:“阿哥爷,您来吩咐奴才,那才是奴才的体面。”
四爷板着胖脸:“梁总管有前途。”
梁九功笑得见牙不见眼。
梁九功真心喜欢四阿哥,因为四阿哥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对万物生灵都有一种尊重,你在他的面前,你能感受到自己的价值,活生生的、生机勃勃的。
梁九功也知道,皇上关心四阿哥那。四阿哥搬到东三所那天晚上,皇上一夜没睡着,几次起来叮嘱他去东三所看看问问,四阿哥睡觉不老实睡得好不好,奴才们照顾的尽心不?布置装饰的还有哪里不喜欢?四阿哥院子里的东西,都是皇上亲自在私库里一样样地挑出来的。
四爷到了乾清宫,外头宫廷艺人演奏丝竹声悠扬,里头康熙和太子两个人刚开始用饭,他的碗筷都摆好了。四爷行礼请安,迷糊地在小椅子上坐好,净手漱口围上围兜,问:“汗阿玛,太子二哥,要胤禛来,是今儿有什么好吃的?”
四爷一脸期待。太子冷哼道:“没有好吃的就不能叫你来?”
“能能能~~”四爷老气横秋地叹气,东三所距离乾清宫不算远吧,可这奔波的,早告诉他呀。
康熙笑道:“你个懒小子。是不是想着早唤你来,就不回去东三所了?胤禛啊,朕真担心你呀,马上要开始练习拉弓射箭骑马了,你这一身肉肉,能行吗?”
“汗阿玛,你对大清国的宝马要有信心,他们一定能驮着儿子日行千里。”
咳咳。康熙笑骂:“无赖的小子。”
太子眉眼欢喜,果然四弟和他在一起最好,遂道:“汗阿玛,以后要四弟经常在乾清宫做功课好不好?四弟的功课越来越多了,十月份就正式进学了,一个人在东三所,一定不适应。”
康熙似笑非笑地用一筷子凉拌荠菜。
四爷瞪圆了大眼睛:太子要坑我!
膳食太监给他盛了一碗鱼汤,夹了一小碟子各色小野菜,他顾不上用,对着面露喜色的太子囔囔道:“太子二哥,弟弟很喜欢东三所,弟弟很适应。”
太子一副体贴关心的小样儿,欢喜地哄着胖弟弟:“四弟,二哥知道你是不想打扰汗阿玛,可是你和大哥、三弟不一样,你哪里能适应?如果汗阿玛忙着政务,二哥带你去毓庆宫教导你。”
四爷嘴角抽抽:“……太子二哥,弟弟的功课那么多,不想要补课。弟弟要多睡觉,多晒太阳,才好和小苗儿一样茁壮成长。”
“噗嗤”一声,太子笑了出来:“四弟,等你正式进学了,进学就有自己独立的课室了,不能迟到了哦。”
四爷一扭头:“汗阿玛,儿子要申请更改进学时间,儿子要天亮再上课。”
康熙眯着眼睛,瞅着两个儿子笑:“要说你们的起床时间,是早了一点。不过,朕也问过太医们了,自鸣钟响了四下到五下起床,最合适。到熄灯时间就睡觉,正好睡九个小时,中午还有一个小时的午休,完全保证小孩子吃睡长的睡眠要求,睡多了反而不好。”
四爷不乐意,举着小金勺子用一口鱼汤,大眼睛一闪:“汗阿玛,这话不讲道理。儿子的睡眠时间够了,可儿子要快乐成长,不是光靠睡眠,要快乐,要开心,要玩耍。”说着话,怒瞪太子,宛若太子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负心汉。
太子一愣,随即一口鱼汤差点喷出来。
“咳咳,汗阿玛,儿子想起来了,四弟曾经要求,等他正式进学,夏天要冰盆,冬天要暖炉。”
太子乐呵呵的笑,眼睛亮亮地看着顽皮的弟弟:“你看,二哥答应你的事情,都记得。”
四爷哼哼,小儿骄纵地反驳道:“不光是冰盆和暖炉,还要七天一小休,半个月一大休,要去西山玩,要出宫玩,要去南城听戏看人耍大刀,要去通州看运河,要玩好多好多。”
康熙咽下嘴里的一口饽饽,哈哈哈大笑:“臭小子就知道玩。”
太子笑不可仰。
“四弟,出宫玩的事情二哥答应你了,乖,在你正式进学之前,二哥如果没空,要二伯或者五叔带着你。”
四爷咬着一跟鲜笋,“咯嘣咯嘣”地表达自己的气恼。
“子清说,容若写信来,夸喀尔喀的风光好,还说西部的大山和草原,都是北京没有的,承德也没有的。胤禛要去看。子清说四九城各条胡同有好多好吃的,宫里没有的。隆科多小舅舅还说,外头有鸡鸭比赛,有鸟儿比赛,胤禛也要参加。”
康熙好不容易止住大笑,拧着他的元宝小耳朵取笑道:“就你这小短腿,一身的肉肉,你要去哪里翻山越岭,朕都心疼那山和岭。”
太子“厚道”,一脸的笑儿,声音都是愉悦的笑儿:“要容若多给你画几幅画儿,就当是去见过了。四九城的好吃的,要子清给你买来。四九城好玩的,要隆科多给你送来,鸡鸭比赛,要膳房的给你举办看看。”
这可真是宠着了。
康熙都惊讶太子的言语。
四爷的小眉毛一,捧着小碗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鱼汤,鼓着脸大声抗议:“谢谢太子二哥,不够。汗阿玛,太子二哥,胤禛要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胤禛要与民同乐,胤禛要去蹲桥头看天桥把戏。胤禛知道,那些人进来来耍,宫里自己办,就变不一样了,不一样的玩法儿。”
知道的还挺多?康熙故意板着脸嫌弃道:“小子无赖。行吧,朕哪天带你们兄弟出宫一趟,别整的忒没见识,觉得外头什么都好。”
太子一脸惊喜:“谢谢汗阿玛。”
四爷大眼睛一亮,拍手欢呼道:“汗阿玛最好了。儿子谢谢汗阿玛。汗阿玛,还要休息啊,多多的休息啊。”发现康熙和太子都故意不搭理他,脑袋一抬耍赖:“汗阿玛,太子二哥,你们虐待儿童,老祖宗说列祖列宗也没有天天这样学习,我要去和列祖列宗告状!”
!!!
列祖列宗在上,你们千万别和小四胖一般见识。太子着急地皱眉:“四弟,列祖列宗在安息,不能随意打扰。”
康熙伸手扑棱他的小脑袋,气道:“朕还没和列祖列宗告你的状,你还要先告状?胆子肥了?信不信列祖列宗听到你的告状,只会要朕严厉地训练你?”
四爷做出一副要大哭的模样,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比皇上更气:“我不管,那汗阿玛和太子二哥答应胤禛。不答应,胤禛就一哭二闹三打滚撒泼耍赖。”
康熙:“……”
太子猛地咳嗽。
这是什么样无赖的儿子/弟弟?
康熙忒是无奈,咬牙道:“行~~朕就答应你,一个月带着你们出宫一趟,先说好,不是给你们玩乐的,是体察民情,回来要写文章写论文。”
太子震惊到嘴巴里含着一口菜,眼睛都瞪圆了。
四爷跳起来开心地“嗷嗷”叫:“谢谢汗阿玛。汗阿玛,儿子听苏培盛讲外头的故事,都说外头孩子和父母提要求,都是见天要价,摸地还钱。果然有用。”
……
列祖列宗在上,你们今天晚上一定要托梦给小四胖,好好地训他一顿。这是康熙和太子不约而同的愤怒之情。
四爷是真开心了,一个月出宫一趟,嘿嘿嘿,太好了。
一直到晚上,康熙给两个儿子开小灶上课,还是不明白,爱新觉罗家怎么出来这么一个小无赖那?难道是列祖列宗对朕哪里不满意了,故意要这胖儿子投胎折磨自己?康熙被气得,都开始反省自己了。
四爷慢腾腾地散步回去东三所,享受夜晚的清风明月,闻着花香风香泥土的芬芳,越走越慢,心情大好。
太子回去毓庆宫,洗漱沐浴上床,碾转反复睡不着,问贾应选:“在民间,孩子和父母提要求,都是见天要价,摸地还钱?”
贾应选一愣,随即脸上习惯性堆起来的笑容里,多了一抹回忆和亲切:“太子爷,奴才是十岁入宫的,奴才大约记得,这是外头人做买卖,老婆子小媳妇去买东西,讨价还价的方法。”
太子:“……”
贾应选轻轻地扇着手里的扇子,笑得欢喜:“太子爷,是不是哪个人和您说起?这是故意的,因为外头人做买卖的样子,太子爷没见过,所以用父母孩子打比方。”
太子磨牙:“是苏培盛那个小子和四弟这样打比方的,四弟当真了。”
贾应选:“……”四阿哥哎,奴才对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您怎么就当真了那?您是不是还实施了?
太子看懂了他的表情,伸手一抹脸,姿势端正地闭眼睡觉:列祖列宗在上,你们今天晚上一定要去找小四胖,最好脱鞋底揍他一顿。
太子怀揣着小四胖被胖揍的美梦,睡得香甜。
第二天傍晚,他回来毓庆宫,索额图在喝茶等他,见到他来了,在书房里一落座,喜不自胜地开门见山:“太子殿下,皇上的指婚正式下来了,臣的一个女儿嫁到钮祜禄家,一个堂兄的女儿嫁给隆科多。”
太子眼睛一眯。
这桩亲事,太子早就知道,如今指婚下来,更是惊讶。瞧着索额图的面色,笑道:“叔公认为这是大喜事,很高兴?”
索额图一身喜气:“太子殿下,赫舍里家和佟佳家一直有联姻,如今的承恩公福晋,佟国维的福晋,是臣的亲妹妹。那个时候,赫舍里家是辅臣人家,佟佳家是皇子母族。如今赫舍里家是皇太子母家,佟佳家是皇上母族,再次联姻,这正是大喜事。”
皇子母族,和皇上母族,这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即使是太子母族,只要太子一天不登基,也有着不确定性。可以前两家地位平等,现在索额图也意识到不平等了。可如今皇上和先皇一样再次指婚,说明什么?说明皇上的心里,他认为赫舍里家就是下一任的皇上母家了,两家平等的。
“太子爷,这是皇上在和前朝表明,您的地位那。今天早朝上,汉家大臣都说‘自古有嫡立嫡’,明珠的一张脸黑的,哈哈哈。”
索额图意气风发,红光满面地笑出来一口大白牙:“太子殿下,隆科多是下一任佟佳家最有能力的儿郎,他现在不乐意这桩婚姻,在无逸斋大醉,和曹寅打架,皇上表面上没有发火,但皇上的性格您知道,表面上没有发火才是真火。佟佳家的几个老狐狸,一定会压着隆科多娶妻,并且准备厚厚的聘礼做赔礼。”
哪知道太子摇摇头。
“叔公,如果是以前,孤一定和你一样的想法。现在孤也是欢喜,这对我们都有好处。赫舍里家的姑娘嫁进佟佳家和钮祜禄家,做当家主母。可是,即使承恩公夫人是你的亲妹妹又如何?”
太子的眼里有一抹看透亲戚关系的了然,端起来汤碗,用一口温热的奶汤,面对索额图的愣怔,轻轻道:“不要被这些表面上的虚荣迷惑。孤希望你谨慎小心,该做的事情不该做的事情,心里有个谱。”
余温依旧的小热天里,索额图硬生生地打个哆嗦,宛若一头凉水兜头泼下来。
太子安抚地笑:“叔公莫要担心,希望孤是想多了吧。但你要多注意,孤这些天在慎刑司看到很多案子。叔公,赫舍里家的族人、家仆,都尽量约束好了。孤不想有一天,在慎刑司看到他们。”
太子脸上笑着,言语间是晴天霹雳般的警告。
索额图脸上白白的,脚步恍惚地出来毓庆宫,抬头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悠悠,夕阳如火落在这红墙黄瓦、雕龙绘凤的吊脚楼台上,金灿灿的晃花人眼。
太子真的变了,真的成长很多。
索额图不知道是欣慰多一点,还是恐惧更多一点,思及康熙对付佟佳家的手段,五脏六腑酸甜苦辣的,复杂难言。
书房里,太子望着索额图离去的背影,索额图用过的茶杯,面无表情。
太子在慎刑司的这些日子,见识了太多太多,人都说要成长,一去医馆,二去大牢,三去睡桥洞码头扛大包。
官和民的差距宛若天、地一样大,利益和情感的牵扯中,往往是利益占上风。
要太子脚底生寒气,越发地感觉到孤单,越发地想要皇上和四阿哥的感情。
皇上只爱他一个小麻宝,四弟只有他一个兄弟。
这些日子,他面对宫里前朝的一切变化,刻意没有勤着去东三所看四弟,他以为四弟回来找他诉苦,可四弟在东三所很是适应,没有瘦一点儿,照样开开心心的。
太子一扬眉,在心里笑骂混蛋四弟,一抬头,吩咐道:“贾应选,你去一趟东三所,将孤新得的砚台、瓷器、茶叶,都给四弟送去一份。他现在大了,应该可以喝茶叶了。对了,意大利传教士送来的那什么钢琴,也给四弟送去。”
贾应选在门口响亮地答应一声:“嗻。”
毓庆宫里,太子收拾心情,决定要好好地管着小四胖的空闲时间,不能要那些糟心弟弟天天围着他转。
承乾宫里,皇贵妃正吩咐人给四阿哥送去一些吃的玩的,要王嬷嬷去内务府要来今年夏天的布匹,亲自选出来好的给四阿哥送去,小太监来报,承恩公福晋送来帖子,请求明天进宫。
索额图来和太子说话,指婚这样大的事情,佟佳家自然也要进宫一趟,承恩公福晋可算找到机会,大方地进宫看女儿,一大早的起来梳妆打扮,在下午的时候坐着马车进宫来。
母女两个见面,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承恩公福晋一边哭着,一边望着女儿红润细腻白皙的面堂,欢喜地念佛。
“一家子都担心你。听隆科多说你吐得厉害吃不下,我担心的几夜睡不着。听说你好了,能吃能喝,身体也养好了,我呀,四九城的寺庙道观都去拜了一遍。娘娘,四阿哥是一个好的,这次我进宫来,还带来好多东西给他的。”
皇贵妃笑着擦擦眼泪,欢喜道:“他小人儿顽皮坐不住,上午来请安,我一听他迟到逃学,就赶着他去进学,现在在无逸斋那。”
“阿弥陀佛。在无逸斋好。虽然我惋惜不能见到他,但皇子进学是大事,皇上要他早进学,这是看重,可不能迟到早退。”母女间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承恩公福晋拉着皇贵妃的手,念叨了一阵子,委婉地提出来:“四阿哥怎么提前搬到东三所了?”
皇贵妃沉吟一会儿,很多话不好和亲娘说,只轻声漫语道:“额涅,我和四阿哥很好。你不用担心。家里头,以前怎么对待四阿哥,以后怎么对待四阿哥。我知道阿玛的心思,但隆科多做的是对的。这次我支持隆科多。”
“阿弥陀佛。”承恩公福晋沉沉地念一声佛,叹息道:“娘娘能想明白就好。家里头,你阿玛啊,是老糊涂了。四阿哥小红虾地养在娘娘的跟前,这感情多深?娘娘有了这个孩子,不管阿哥还是公主,都要和四阿哥亲亲热热的。四阿哥最是和善人儿,对六公主和八阿哥都这样好,以后啊,对这个弟弟妹妹更好。”
皇贵妃脸红红地笑着,伸手摸着肚子,感受孩子的存在,目光一闪,问道:“额涅,有关于皇上指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隆科多闹得一场,真是气得我。我和皇上赔了好几天不是,皇上没放到心里去,但到底气恼着。您和家里人,多多地准备聘礼,要隆科多好好地做新郎官。”
“这个事情,也是我最担心的。”承恩公福晋手里的帕子擦着眼泪,哭诉道:“隆科多的脾气,你知道,我怕越是压着他,他越是不愿意,就是一头倔驴啊,气得你阿玛今天水米没进。你说说,赫舍里家还是我的娘家啊,他平时见到索额图都不喊一声‘舅舅’,他到底是要傲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皇贵妃眉心紧皱,听着亲娘又哭:“赫舍里家的姑娘我见过,很是温柔体贴的好姑娘,可我现在担心啊,我宁可这姑娘泼辣一点,我真怕她性子太软了,拴不住隆科多,我一想到未来他们两口子闹的,一颗心油锅里煎熬……”
皇贵妃安静地听着,脑袋里转悠着,琢磨怎么磨一磨隆科多的倔驴脾气……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些话,慈宁宫来人,太皇太后听说承恩公福晋进宫,宣她去见,赶紧地收拾了。
康熙在乾清宫里,和大臣们商议西北和南海的军情,看到太子进来,还带着一个满脸不情愿的小四胖,乐得哈哈大笑。
“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起来。”康熙板着个龙脸,嫌弃道:“既然来了,坐下来听一听。你不是天天要知道外头的风景?”
太子面带微笑。四爷鼓着脸,坐到太子的身侧,大口用着奶汤,可是大臣们一句句的慷慨激昂,他如何能听不到?
今年三月初八日,康熙在与大臣们讨论,认为朝廷为反击沙俄所作各项准备都齐备了,下令勘察河道、修建船舰,进行试航、确定运送军粮的路线和地点,开赴大军全力反击沙俄。
谕令黑龙江将军、宁古塔副都统萨布素:六月以后所需粮饷,在乌喇造船五十艘,驰往黑龙江、松花江交汇处,由萨布素等顺流迎取。
四月初四日,支援大军驻扎黑龙江,蒙古乌朱穆秦部发兵、索伦部准备军需物品。初八日,命宁古塔将军巴海留守乌喇,由萨布素等统兵前往。准备在七、八月间兵至雅克萨后,根据形势,伺机而。
此刻康熙听完文武大臣们的意见,思考片刻,吩咐道:“再派军,京城每旗五十名精锐士卒前往,可于冬季进取。如冬季不便克取,到期再议别策。选上驷院好马二千匹,发往索伦地方放牧,京城旗兵到此,可换马前进。”
大臣们更是明了皇上打击沙俄的决心,齐齐称赞。即使有保守派大臣担心准格尔部趁机出兵大清,大清三头作战很是危险,也要主战派大臣一力顶回去。
明珠道:“皇上,小琉球来报,据守在台湾、澎湖的郑氏,仍坚持不剃发登岸。朝廷和他们已经和谈十一次,他们还是要坚持做日本、高丽国一般的藩属国。”
康熙面沉如水,言语淡淡龙威蔓延:“小琉球是大清国土,是属于这片中原的土地,安得类比日本和高丽?”
明珠浑身战意饱满:“皇上,您是关内关外的大皇帝!郑家势力不识好歹,企图分裂小琉球出去,大言不惭类比日本、高丽,妖言惑众,闹得沿海百姓不得安生,臣认为,当严惩,以战,给予沿海百姓安宁!”
“皇上,臣请战。”
“皇上,臣请战!”
主战派大臣都站出来,不要再等机会,直接大军开拔,实力碾压那一个小岛。
康熙摸着胡子,心里满意面上矜持得很,心里是真的怜悯,面上也端的一脸慈悲:“大军开拔,苦的是当地百姓,朕心不忍。胤礽,你说说,可有其他的办法?”瞄一眼大口吃喝的胖孩子,故意问道:“胤禛,你也说说。”
太子瞄着四弟僵住的胖脸,忍住笑,自信道:“汗阿玛,儿臣这些日子细看小琉球环境,有一点点看法。海战不同于陆地战,海战极为讲究天时,要看天象。小琉球在南海的位置,利用南风进取,较为稳当;另有郑氏内部,如今应该是人人思危,思危则思变,应该有更多的将军认识到大清一统的天运,前来投靠,朝廷可不计前嫌,积极接纳。”
太子的这番话,说的可谓是超过预期的漂亮。康熙露出满意骄傲之色,大臣们的面孔也亮了起来,不管他们私底下心思如何,大清有如此储君,说明大清天运长久,天佑之!
康熙和大臣们的目光都落在四阿哥的身上。
太子板着脸,用无辜鼓励的目光望着胖弟弟。
四爷一眨眼,张嘴。
所有人都心生更多的期待。
四爷一腔正气,板着胖脸铿锵有力:“汗阿玛,儿子抗议,儿子还不到五岁,您问儿子政务,这是要儿子做童工!”
鸦雀无声。
康熙一把拧住他的小耳朵,怒喝:“小四胖,朕就要你做童工,说不说。”
四爷心里大喊:太子真实力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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