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黄昏,残阳如血。

    夏日和风吹过,拂起细沙,轻扬烟尘。

    一缕缕夕阳的光芒透过云层斜照在浩瀚无边的沙漠上,染得一片金黄。

    黄沙红天,连成一片,组成了一幅璀璨夺目的画景。

    大漠风光,竟是如此的美丽醉人。

    一匹骏马,全身枣红色的骏马,如一团火焰般风驰电掣般跑在沙漠边上。

    纵马奔驰的是一个浓眉豹眼肤色黝黑的二十五六岁青年,他背上系着一把刀,穿的衣服是汉人装束。

    他突然勒缰停马。

    枣红马长嘶一声,前蹄凌空扬起,然后落地,稳稳站着。

    他看着前面出现的稀稀疏疏草丛,露出了笑容,喃喃自语着:“历尽艰辛,终于走出了杀人不见血的沙漠,哈哈!”

    他回首望着西空,只见一轮如血的夕阳灿烂无比,天边的积云被映照得如同染上颜色一般,天地连成一色,极是金黄璀璨。

    “好一幅绝丽的大漠风光啊!”他说完,纵马远去。

    夜色逐渐变浓。

    他看见前面有几棵枯萎了的胡杨树,便停马下来,自言自语着:“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他抽出刀,一股寒气立即充斥四周,他把刀一挥,一棵枯树在闪射的刀光中碎裂,散满一地。

    他捡起到一块,然后在马鞍中解下行囊,掏出几个熟土豆,打开水囊,喂马喝水。

    夜色笼罩大地。

    一团火光在黑暗中冒起。

    篝火已经点燃,干柴在火中烧得叭叭的响。

    原来是这年轻人点燃的。

    沙漠的白天虽然十分炎热,但是一到晚上却异常寒冷,天气变化无常,极为特殊。

    如果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就要有取暖的方法,否则必被冻僵不可,同时还有另一个作用,驱赶野兽的作用。

    熊熊的火光,跳跃的火焰,映照着年轻人那张透露出坚毅的脸庞。

    枣红马横卧在他身后。

    突然,悠扬的笛声在空旷的沙漠上空飘荡着,传得很远,很远。

    是谁在吹笛?

    原来是这年轻人。

    笛声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喝彩:“好——!好悦耳动听的笛声!”

    来人说的是汉语。

    年轻人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过来,毫不吃惊,但还是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黑暗的夜色里出现了一条人影,向着这边移动过来。

    人影近了,借着火光一看,来的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年轻男子,穿的是汉服,衣衫上染满了血迹。

    这副模样,不用说肯定是经过一场生与死的激战。

    年轻人一看他带着的兵器,同样是刀,但背上还系着一把剑,一把桃木剑!

    这人神情很疲倦,也很落寞。

    来人竖起大拇指做了个称赞的手势,说道:“兄台吹得真好。”

    年轻人:“兄台过奖了,我哪有你说得这样好。”

    “原来我拍错了马屁,拍在了马腿,真是可恶之极。”

    来人微笑着。

    “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忍不住笑起来:“兄台好风趣。”

    “兄台高姓大名?”

    来人人拱手抱拳说道,说完舔一舔干裂的嘴唇。

    “兄台又如何称呼?”

    年轻人拱手抱拳还礼。

    “在下廖化智。”

    “茅山张天师的得意弟子廖化智?”

    廖化智大吃一惊:“兄台怎么认识我的?”

    年轻人微微一笑:“你背上的这把桃木剑出卖了你,江湖上只有捉鬼除妖的茅山弟子随身带着桃木剑。”

    廖化智尴尬一笑:“原来是这样,兄台……”

    年轻人说道:“在下沈过。”

    廖化智心念一动,骇然变色:“可不是南剑北刀的沈过沈大侠吧?”

    “让廖兄说对了,正是这个沈过。”

    沈过笑一笑。

    廖化智急忙重新施礼:“原来是沈大侠,廖化智有眼不识泰山,请恕罪。”

    沈过说道:“廖兄气了,何罪之有?”

    “沈大侠,我就快饿死了,可以给我一些食物充饥吗?”

    廖化智眼里流露出期望的目光。

    沈过从行囊中取出一张大煎饼,把水囊一并递给他。

    “谢谢沈大侠。”

    廖化智接过食物和水囊,喝得鲸吞牛饮,吃得狼吞虎咽。

    沈过忽然重重地叹息一声。

    “沈大侠叹什么气?”

    廖化智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说着。

    “唉——!想不到太上老君竟然有如此一个吃喝厉害的弟子,他老人家在九重天外的兜率宫看见,他会有什么感想呢?”

    沈过抬头望着苍穹,很认真说道。

    他的说话尚未说完,就听得“呼”的一声大响,原来廖化智被逗得把吃进口中的煎饼喷飞出来。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廖化智连声咳嗽着,被呛着了,然后摇着头,说道:“可惜,可惜,这么好的一口煎饼白白浪费掉,别小看这一口煎饼,在这寸草难生鸟不拉屎撒尿的鬼地方,随时可以救回你一条性命的,叫人心疼,叫人心疼啊!”

    他伸手欲捡起来。

    沈过:“廖兄,你这是干啥?”

    廖化智:“捡起来吃呀,不能浪费如此贵重的东西。”

    沈过忍住笑:“怎么吃?”

    廖化智一脸正经:“当然是洗干净吃。”

    沈过:“怎么洗?”

    廖化智有些懵然:“当然是用水,难道是用尿呀?”

    “在这不毛之地,什么最珍贵?”

    沈过变得很严肃。

    “水。”

    廖化智冲口而出,接着恍然大悟,不由得尴尬一笑。

    沈过:“廖兄,你认为水和食物哪样更珍贵?”

    廖化智:“其实水和食物同样珍贵,不过一定要比较的话,当然是水了。”

    沈过:“问题来了,你情愿用水洗一口只能塞牙缝的食物还是情愿喝一口活多半天命的水?”

    廖化智大笑,然后擦着嘴巴:“我是饿疯了,我是饿疯了,沈大侠说得太对了。”

    “荒漠之野,难见人迹,廖兄却浑身血迹,何解呢?”

    沈过轻描淡写地问道。

    廖化智:“沈大侠又为何在这里出现呢?”

    沈过笑着:“我先问的,你先答,然后到我回答。”

    “是不是很狼狈不堪?”

    廖化智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苦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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