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拿起武器,便要出门往声音源头而去。阿竹出来挡在了大门前。

    “不,不能出去。”不复白日相见的端庄有礼,进退有度,此时的阿竹像一个刚从水中打捞出来的溺水者,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里皆是惊恐。

    “阿娘。”是今日白天那个小孩。他踏着小小的步子,往阿竹身边走去,走至阿竹身边,却不停下,而是绕过她直接往大门上撞去。

    “阿娘,阿娘,阿娘。”嘴里不断嘟囔,步伐也从未停下,配合着头不断撞门的声响,像是有节奏的鼓点。

    看见眼前这一幕,几人心中皆是惊异,除了朝暮。

    阿竹跪下来,紧紧地抱着男孩,肩膀不断地颤抖,“小贵儿,没事,阿娘在这,阿娘在这。”

    两人眼神空洞,华离心见此般眼神念头一闪,心中一惊,这样地眼神她刚刚见过,在庭院里,和酥酥的眼神极为相似。

    阿贵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他向前抱起自己的妻儿,一脸阴沉地朝众人说道,“各位若是不想死,还是回去休息吧。”

    怀中的小贵儿还在不断地挣扎,阿贵渐渐地控制不住他。顾谨直接上前,一掌将其劈晕了。

    “你干什么。”阿贵怒吼,可惜没有手将其推开。

    “我控制了力道,不会有任何伤害。”

    “你带他们去休息吧,我们既然来了就是不怕死的。”顾谨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独自出了门。

    剩下几人朝阿贵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朝暮见一个个都往外冲去,也叉着手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将门紧紧关住。

    黑色镂空灯笼在地上留下飘扬的影子,通黑的建筑与飞檐之上的白帆,怪诞绮丽,幽幽的月光下,更添几分瘆人。

    歇斯里底的绝望尖叫仍在继续,直冲人的耳膜,是闻者皆会动摇的叫声,可周边房屋皆是门窗紧闭,没有一人出来探望,如此一来,林犹今几人在空旷的大院门前格外突出。

    华离心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一旁的顾谨一脚踹了上去,门应声而开。

    是一位老妇人。

    她抱着一滩早就被血水浸透的衣物在啼哭,在尖叫,也在濒临绝望。大门的破碎打断了她,她抬起头看向来客。

    那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妇人,面上却满是血污,血痕,那血痕是被人的指甲生生抓出来的。

    “这位阿婶?”林犹今轻声细语地,试探着开口。

    谁知那夫人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无比地东西一般,眼睛里满是惊恐,大喊大叫地往后退去。她在地上爬着,四肢并用,手同时在身上不断地乱挥,乱抓,混乱间又多了几处伤口。

    林犹今见状不对,和阿七赶忙上前控制了老妇人。被挟制的妇人仍在大叫,手快被扭转一面也不停下挥舞的动作。阿七一掌下去,劈晕了还在乱挥的夫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沾满血污的,被老妇人始终抱在怀里的衣服,却奇迹般地消失了。

    林犹今和阿七将老妇人送入了房间内床上,大床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床,从尺寸来看,应该属于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可是这整个屋子都只有妇人,孩童呢?林犹今想起那沾满血污的衣服,就是孩童尺寸。

    “这便是他们传闻中的孩童失踪事件吗。”这便是九阳教新发明的方法,去伤害无辜的稚子吗,林犹今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九阳教仅仅十年,竟到了如此胆大包天的地步。

    她的目光穿越几人,落在了远在门框旁的朝暮身上。

    两手交叉,身体斜靠,懒散闲适,她更想不明白为何他还留在九阳,为何见到这种场面会无动于衷。

    天光渐亮,那妇人浑浊的眼睛里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她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眼中逐渐变得惊恐,他急匆匆地跑到那张小床旁,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婶,你别哭,和我们讲讲昨夜的情况,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把孩子找回来的。”华离心的这一句话像一根绳子,将濒临悬崖的人儿拉了回来。

    妇人慢慢地转头,直扑进华离心地身上,紧紧地抓住她的袖子,像是抓着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救命稻草。

    几人回到了阿贵的家中,阿竹在屋中木案上做好了今日的早餐,静静地坐立在一旁,不复昨日那般慌张,又是端庄有礼的模样。

    “各位回来了,先坐下,吃早餐吧。”

    “阿竹,你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

    “我知道”阿竹打断了钟钰的问话,“你们也是为这苗疆怪事而来吧。你们昨夜应该也见识到了,这个村子每月都会发生几次这样的事。“

    “为何不走?”林犹今出声问道。

    “走?”阿竹嘴角一牵,像是听见了一件可笑的事情一样,“这里的人世世代代传承,每次有人意图离去,不过几日便全家暴毙。”

    “下一次在什么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顾谨突然出出声问道。

    “一月几次,每次都是连续三日,昨夜是这个月第一次,下一次就是今日。”

    “嘀。”脑海里传来提示音,“你的新任务”探九阳“已经开启,恭喜你解锁新技能三千紫金瞳。”

    三千紫金瞳?什么玩意?

    “你可以察觉到运用内力和蛊术而隐藏的身形。”

    林犹今心中一喜,这不是给她开外挂呢,“那我们就等到晚上,只是今晚会是谁呢。”

    “是,阿贵。”阿竹颤颤巍巍地出声,在说出阿贵这句话的时候话语中满是颤抖。

    “阿竹为何如此肯定。”钟钰疑问地出声。

    “推测,根据我来了这个村子这么久地推测,我有直觉今日就是阿贵。”阿竹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绝望,钟钰见状心疼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担心,没有再问。

    华离心缓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阿竹的背,“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她的。”

    几人眼中都或多或少的透露出怜悯,除了林犹今,阿七和朝暮,阿七是因为性子冷淡。从小见过的生死离别,人情冷暖多了,已经不会对这般情况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至于朝暮,眼中黝黑明亮,浅浅地看着抬手掩泪的阿竹,神色难明。

    林犹今是不明,疑惑,“阿竹小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小姐的模样,为何会在这里。”

    华离心轻拍阿竹的手也是一顿,早在见到阿竹时她的心里便觉得不对,只是她身上的母爱让她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母亲,交谈中,脑袋竟是带了点不清楚。

    “我本是苗疆古城一个富商家的小姐,后来家中惨遭九阳灭门,我被掳走,后来逃了出来被阿贵所救,他脸上的刀疤便是那是落下的。”

    “阿竹去过九阳。”闻此话钟钰虽然心中遗憾,但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是,但是每次无论是被抓去,还是后来逃出来,脑袋都是晕沉沉的,丝毫不记得路线。”

    “苗疆用蛊用毒比比皆是,阿竹怕是中了蛊,记不得倒也正常。”

    很快到了夜晚,和昨夜没有什么不同,诡异骇人。

    林犹今慢慢地挪到钟钰身边,“钟钰哥哥,你不觉得这阿竹还有这间屋子都有点古怪吗。”

    “酥酥,阿竹前几年家族惨遭灭门,如今又要为自己的孩子担惊受怕,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钟钰的话语中带了几分严厉。

    林犹今闻言一怔,钟钰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于原主,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今日这般很是反常。

    不过事情的发展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来了。”林犹今压低声音说道。她以家族秘术成功地骗过了众人这三千紫金瞳的来源。

    “准备。”钟钰搭话。

    微微紫光在林犹今的眼中一闪而过,一团黑影包裹住了犹在睡梦中的小贵儿,黑影周边的黑雾渐渐淡去,显示出一个人影,身子虚化。

    小贵儿突然开始啼叫,不过瞬息,林犹今还未反应的过来,便化为一滩血水消失不见。

    黑影意图飞快逃离,“跟着我。”林犹今大喊道。几人轻功皆不在话下,跟着林犹今尾随那黑影而去。

    只有朝暮一人停在庭院中。

    “不跟上去吗。”是藏着大树后的阿竹,却也不是原来的阿竹了。

    不再是江南水墨的青色衣衫,换了一身鲜艳露骨的红色雾纱,半掩胴体,遐想无限。

    “你来这干什么。”朝暮连看都不看身后的身影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阿竹娇媚一笑,闪到朝暮跟前,两人距离极具缩小,朝暮往后一退,眼底厌恶之色丝毫不遮掩。

    意图往前的阿竹神色一顿,微微失落后又恢复正常,“干什么?自然是帮你,这教主之争我可是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秀指挑秀发,媚眼如丝,阿竹接着说道:“不亏是苗疆蛊术第一人啊,我这控人心魂的媚术倒是对你没有半点用。”说完掩唇一笑,翘起一个兰花指就往朝暮身上扑去。

    朝暮接住了那手,往阿竹身后一折,将她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他。

    他微微向前倾,低头附在阿竹的耳边。

    这一幕,远处看像极了情人低语,可是朝暮出口的话语却冷到了极点:“护法还是管好自己。”

    说完手中用力,咔擦一声,阿竹的手竟是生生地脱了臼。

    “将他医好。”朝暮丢下这一句,便随着众人踪迹而去。

    院门口被摄了魂的阿贵,眼神痴傻地看着这一幕,嘴里念叨着:“阿竹儿,阿竹儿。”像是传说里被狐狸精榨干了的书生一般。

    阿竹一咬牙,接好了自己疼痛无比的手腕,看着刚刚那人离去的身影,心中,面上皆是冷冷一笑。

    “呵,总有一天你也会为我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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