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前往轩辕山的路还有些时日,但整个乾泽部洲却已暗潮汹涌。
各门各派甚至另外四大部洲的势力都暗中潜入此地,目的自然是白云生和他手中的长生剑,当然还有那隐藏万千年的江湖秘密。
四大世家也派了不少弟子乔装进了中原大西北。
现在黑白两道上有两种情报,一是白云生要去轩辕山,另一个说白云生已经折返,赶去震风部洲找水云天寻仇。
于是,在去往俩地的必经之路上,几乎各个城关、路口甚至山野都有不同势力在潜藏。
在这些人中,水云天掌门白青可谓此时最紧张的人之一。
在他看来,白云生无论去这两个目的地的哪一个,其目的都很明显——寻仇。
所以白掌门也特意多派了几波弟子,在来往水云天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重重暗哨,以防不测。
白青自己也常立于水云天巅,远眺襄阳湖,自言自语:“哼,来了正好,老夫正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言语间,颇有几分执掌天下的痞气。
而在另一边,轩辕山天机门的地宫中,公输威也正在和几位长老商议此事。
二长老公输飞龙眉头不太舒展,声音也不太舒展道:
“掌门,白云生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是公输威几天来听到的最多的问题之一。但眼下白云生的到来还不是最重要的事。
少顷,公输掌门从王座上站起,沉吟道:
“天机门对项无间有铸剑之恩,他与那白云生情深意重,白云生的事暂时不必管,目前祭祖大典才是重中之重!”
“是,掌门。”
最后,天机门还是选择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然与这两大世家相比,泄露白云生行迹的始作俑者——烟雨楼却显得格外淡定。
在乾泽与震风两部洲之间,荆州城里,小弥天第五层,烟雨楼主刚刚听完属下的回报,居高临下道:
“好,你们不必再泄露他的行踪,暗中盯好便可。”
“属下遵命!”
“去吧。”
烟雨楼主挥手将杀手打散送出了幻境,惨白惨白的半张脸露出一丝狞笑,道:
“由你牵扯他们的注意力,我的计划就更简单了,哼哼哼···”
话说白云生在摆脱第一波阻击之后,又在路上遇到两次围堵,分别在靖州与华州,而这两座小城分别在去轩辕山和襄阳湖的路上。
这让闻讯前来的诸多高手更加无法确定白云生的真正去向。
而让白云生本人也感到诡异的是,自从那三次截击过后,他便再没遇到像样的阻拦,即便从一群修行者中走过,也无人再识破他的伪装。
物反其常必有妖。
这不仅没让白云生放松戒备,反而让他更加警惕起来。
他没有再从多条路之间绕来绕去,而是保持小心,加速向凉州奔去。
沿途白云生不停地变换容貌,收敛气息,有几次他甚至发觉了几位大营位后期强者的存在。
这场因其而生的暗流在烟雨楼的操纵下愈发汹涌,却不知最终将要流向何方。
天机门和水云天都不得不抽出一部分精力来应付,尤其是五大世家之首的公输家,这段时间更是忙上加忙。
白云生就在这风云际会的诡异时期,只身步入了凉州地界。
站在崎岖岭的龙脊线上,百里外便是那通天巨柱,轩辕山。
这是他第二次站在这个山头远眺磅礴的巨山,无尽的渺小感依旧如昨,可惜左右两边已空空如也。
白云生极目定睛,望着望不尽的山脉,胸中没了初见时的欢愉,却多了几分睥睨天下的雄心壮志。
凭他现在的能力,想要混入天机门简直易如反掌。不过让白云生奇怪的是,从他进入凉州的第一刻起,就感觉整个轩辕山的门派都沉浸在一种忙碌的氛围中,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当然不相信是因为自己——他自认还没这么大的影响力。
直到进入轩辕殿,穿梭在庞然的地下行宫中,白云生才恍然知晓了这里要发生的大事。
“祭祖大典?”
白云生在心里不解地思忖着,变换过数次身份后,跟着一队天机门弟子进入了水晶宫。
此时,绚丽梦幻的正殿里,轩辕山上所有修行门派的掌门正在集会,高居主座的正是名列江湖“千岁榜”榜的公输威!
白云生现在化身的是天星门的一位中坚弟子,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中营位已算高修为,坐在殿中末尾。
“诸位掌门登临天机门,在下恭迎之至。”
公输威很给面子地起身问候,引得殿堂左右的五六十位掌门纷纷躬身回应——在这茫茫轩辕山,公输威的话那几乎等于金乌国中的圣旨。
公输威满意地一笑,继而坐回主座,严肃道:
“诸位,大家都是老熟人,在下便开门见山。此次祭祖大典事出紧急,留给我等准备的时间有限,明日午时大典便要正式开始。”
在座的大小门派掌门虽心已有底,却还是惊了一遭。
轩辕山的祭祖大典源远流长,是山上所有修行门派的的盛事。据记载已有百万年历史,以往每百年一届,但是最近这几万年频率越来越快,已经到了十年一轮回的地步。
此番大典更是着急得离谱,因为距离上次全山祭祖还不过五年,而且天机门也是在三天前才通知各派这件事。
公输威又简单说了一下大典的简单流程,由于时间不足,所以砍掉了诸多事项,会议很快便草草结束。
在殿中旁听时,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忽然在白云生心中露出了头。
会后,他跟随天星门的人离开水晶宫,被人引去厢房休憩,路上遇见了几个大门派入住了纵横苑,那里是天机门专门来招待贵客之用,十分气派。
歇脚没多久,白云生便幻化身份悄然离开了住所,目标直指地宫的极深处。
他循着模糊的记忆,踏着纵云一路穿梭不停,在这偌大的迷宫里绕了好几圈弯路,花费了大半个时辰才到达目的地——器冢。
时间紧迫,白云生直接无视了周围遍布的兵器残骸,推开铜门走了进去,御剑飞入冰火之地。
经过几年的修养和稳固,当初因为铸造慑天剑而毁坏的地方已经恢复,有了几番曾经的模样。汩汩的岩浆仍在炙烤着漆黑的岩壁,蕴出了一层层滚烫的金黄。
少顷,白云生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远看着冰窟尽头的一座小屋。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在下特来拜见烛炼前辈。”
白云生平静的声音在冰寒的洞天里十分清晰。
稍微过了一会儿,屋里才传来烛炼的声音:
“你并非我派弟子,来寻老夫何事?”
白云生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天机门的衣服,会心一笑,道:
“前辈既已有心相见,何不出面一谈?”
“老夫并无意见你,你擅闯宗门禁地已是死罪,请速速离去!”
“呵,器冢结界未开,您让在下轻松进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再出去?”
白云生说完,收起无相神功露出了本相。
“呼!”
阵阵寒风吹卷着冰雪流过屋顶,落在白云生面前,涌来冽冽寒意。
冰雪散去,留下一个身背剑匣的人影,正是天机门的炼器长老烛炼。
烛炼看到白发苍苍的白云生,一脸惊讶道:
“是你?!”
“在下拜见前辈。”
白云生对烛炼还是好感颇佳,话语间表现出了少有的敬意。
不过烛炼苍老的脸上却没多少欣慰。
白云生重现江湖的消息他已得知,此人现在有多危险他很清楚,此番竟敢只身来此地见他,绝对不会简单。
烛炼表情虽严肃,却无敌意道:
“江湖传言,你要找五大世家寻仇,看来是真的。”
“前辈误会了,”白云生道,“令师于我兄长有铸剑之恩,这次前来贵派与仇怨无关。”
“那你想干什么?”
烛炼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他虽“自认”十个白云生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
“前辈,我们何不屋里谈?”
白云生露出了一个自信神秘的笑容,而后跟随烛炼飞入小屋中。
两盏茶后。
“什么!?你想登顶轩辕山?!”
屋子里烛炼震惊地拍桌而起,声音低沉得比铅还重。
白云生一脸认真道:“不错,在下此来就是想询问前辈登山之路。”
烛炼顿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在屋中又徘徊、又站立了好一会儿,才捋着胡须,神情肃穆道:
“我可以告诉你上山的路,但你必须说出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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