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一路瞬移前进的白云生穿越中原大地,来到一片苍莽雪山面前。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雄伟的群山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原始的蛮力,让人心神激荡。细细望去,唯有雪山上的松林里,偶有兽鸣震落积雪。
白云生眺望着极远处藏在山峦后的三座孤峰,黑瞳一冷,瞬移而去。
人间几十载,生死数百年。
山河雪作盖,气贯云冲霄。
山还是那座山,人却已不是那个人。
十几年光阴对这北荒妖界的大山大河来说不过弹指一瞬,而对白云生来说,他的寿命已过半千。
再临故地不免心生怅然,不过此行实为密探,白云生并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所以悄悄沿着雪水河,穿梭在针叶林中,绕过狱法山前山,来到当初他进入蛮界时的地方。
今非昔比,如今面对蛮界内封印的磅礴的五行元气,白云生不屑地一笑,伸手放出业力,直接在蛮界结界上熔开一道裂缝飞了进去。
那座高耸的石碑依旧不可瞻仰,不过白云生对它并无兴趣,直接破开石碑上的源气结界,进入了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毗卢境。
但入境后,出现在白云生面前的却并非五境的任何一境,而是五座霞光斑斓的神山。
金木水火土,山中云雾缭绕,不见山景,却仍能觉其雄伟之姿,观之神往。
白云生凝目不离,心中却暗自惊讶,这五座神山内藏的本源之气已到了一个恐怖压抑的层次,即便是与五大天珠相比,也没有逊色多少。
白云生感受着身边活跃如风的元气粒子,皱眉自语道:
“想必这就是五境外面的空间,为何会有如此精纯的本源之气?”
他心中的疑虑方兴未落,“嗖。”一束黄色光芒突然从他脾脏中射出,玄武冒然出现,带着惊讶道:
“小子,这是什么地方?”
想来他也被周围浓厚的本源气息吸引,所以才从沉睡中苏醒。
白云生道:“毗卢境,怎么,你不认识?”
不想玄武盯着五座神山,竟摇摇头,道:“我从未来过这里,也从不知道这里。”
白云生两眼一瞪,惊道:“你说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神兽墓?”
听闻此话,玄武也露出了一副“你说什么”的表情:“神兽墓?那是什么地方?”
嗡
白云生好像受了当头棒喝,当即头晕目眩。
“身为五神兽之一,玄武竟全然不知神兽墓,这怎么可能?!难道”
霎时间,白云生久经波涛的心再掀巨浪,整个人瞪着双眼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向玄武解释道:
“神兽墓是历代五神兽死后灵魂归宿的地方。”
“这不可能!”却不料玄武立即否定了他的话,肯定道,“五神兽圆寂之时,会将灵魂注入新神兽体内,而肉体会化作五行元气重回天地,玄武神力传承至今,我从未听过有叫神兽墓的地方。”
哐当!
白云生惊悬的心坠落在地,“掷地”有声,碎了一地。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毗卢境是假的,神兽墓是假的,天灭之难也是假的?!”
一连串疯狂的疑问如惊雷般炸响,轰得白云生脑海里一片混沌。
不过,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有些癫狂道::
“哼!真假与否,一试便知!”
说完,他俯身冲向五座神山,玄武紧随其后。
白云生拨开重重五色元气,二人来到绿色神山上空,一幅更加惊人的图景摆在眼前,一瞬间白云生甚至有相隔两界的错觉。
金绿蓝红黄,五道恢弘的神光从每座神山之顶射出,在神山中央汇聚成霞,宛如一朵凌空绽放的五彩荆棘花。
五股本源之气在花瓣中融合,释放出一缕缕五彩斑斓的烟气飘向高空,而在花冠千丈之上,赫然盘旋着一个漆黑如墨的黑洞漩涡,正不紧不慢地吞噬着五行源气。
“这··这难道是北荒妖界的五道本源支脉?”
白云生猜测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此时,他背后的长生剑突然一阵猛烈的悸动。
这是危险的征兆。
白云生顿时警觉四方,唤出长生剑,杀气在黑瞳中凝聚不散。
然而他手中的神剑仍在抖动,这种感觉和他当年第一次进入蛮界时妖刀幻刃的情况有些相似,只不过幻刃是惧怕的颤抖,而长生剑是战意的兴奋。
不一会儿,剑身的抖动愈演愈烈,三尺血锋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直指那朵五彩神花。
白云生和玄武的目光随剑而去,此时,他们才猛然发觉,在那朵神花中,在五行本源之气的掩盖下,竟还有一道人的气息。
“哼,还是被你找到了。”
那五彩神花里竟然飘出了一道人声,引得白云生和玄武目光灼灼,如见神灵。
随着那道落下的声音,只见那五彩神光中走出一个人,白脸白衣,倜傥风流。
“你是昆仑山的人吧?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已经没多少阳寿了。”
白衣人的出现让白云生再也控制不住长生剑的激动,神剑猛然脱手,飞向天空,霎时间,漆黑如墨的业力仿佛毒液一般从剑中散出,疯狂地吞噬着此处精纯的本源之气。
“长生剑!”
白衣人看不上白云生,却似乎很惧怕这黑色业力,声音里明显传出了抖动。
不过很快他便淡定下来,和善地笑道:
“想不到昆仑山竟然还有人能继承它,真是出人意料啊。”
见此人体内力量的感觉,白云生第一眼便想到了暮成雪,心里莫名生了几分力量,让他收起惊惧,扬眉冷喝道:“你是祖海之人?!”
对方显然早知道白云生的身份,冷傲一笑,道:
“你身怀此等力量,数十年才堪堪窥破蓝魄境和大营位后期,也算给昆仑山丢了不少脸。”
一听此话,白云生怒从胆边生,不知为何,见第一眼他便在灵魂深处对此人有一种极度的厌恶。
就像水与火,猫与鼠,鹰与蛇。
白云生冷冷道:“阁下到底是谁?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哈哈哈哈”
白衣人好像听到了天下最荒唐的玩笑,狂笑三声,喝道:“本座的名号你本不配知晓,但念在你我以后仍会相见,本座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听着!本座乃祖海十殿阎罗,转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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