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收到消息,当晚就去了大皇子府,再三确认白汐柠的身体状况。
聊天时还提到了那日和沈安南吃饭,白汐柠越听越觉得两个人不对劲,浅打趣了一番。
兰芷回去之后,白汐柠特意去询问了景骁一番。
“柠儿向本殿打听别的男子?”
“我是看小芷和那个小侯爷走的挺近的,先前听说过那小侯爷是个正直的,但毕竟了解的少,这才来问问殿下嘛。”
景骁朝白汐柠招了招手,让白汐柠坐在他的腿上,就这样抱着。
“沈安南这个人确实不错,本可以承袭他爹的爵位,武功也算翘楚,但偏偏想要自己打拼,从了文。
如今不就在户部尚书下面么,依本殿看,若真成了,倒也不错。”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小姑娘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放心的笑。
景骁偏过头,伸手去捏她的脸。
“柠儿,你对本殿什么时候也能如此上心,嗯?”
“我对殿下怎么不上心了?昨日不还……唔……”
书房烛火摇曳,景骁的手扣住白汐柠的脑袋,身影紧靠在一起,她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良久之后,纷纷喘着粗气,额头抵着额头。
“柠儿……”
“嗯?”
“明日一同去佛寺吧,刚好散散心。”
“好啊。”
夜色正好,月明星稀,带着满满的幸福入了梦。
第二日,白汐柠迟迟未出房间,景骁敲门进入,就看小姑娘愁眉不展的坐在铜镜前。
“这是怎么了?”
“诺,今日这青黛像作对似的,怎么都画不好。”
景骁站在小姑娘身后,透过铜镜看着她,确实两边的眉毛画的不一样。
“不如,让本殿试试?”
白汐柠怀疑的看着景骁,那眼神满是不信任。
景骁还是头一次拿起这些女子用的玩意儿,捏在手上不敢用力,轻轻的勾勒着小姑娘的眉形。
两张脸很近,他认真的模样看着看着就看到白汐柠的心坎里。
明明很短的时间,两个人都觉得过的很漫长,甚至希望一直这么漫长下去。
“好了,柠儿看看。”
白汐柠打量了好一会儿,还凑近铜镜去看,再去看景骁,
“殿下画的这么好,怕不是熟能生巧吧?”
“又瞎想,熟能生巧这个词,本殿只想用在你身上。”
白汐柠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小脸儿刷的一下就红了,轻打了一下景骁。
“油嘴滑舌,快走吧。”
两个人光明正大乘着大皇子府的马车行驶在街上,听着外面的热闹繁华,白汐柠忍不住打开窗子向外看去。
这一看,刚好和不远处的白知婉看了个对眼。
两个人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诧异。
“白知婉?”
“什么?”
白汐柠关上窗子,认真的看着景骁,
“我刚刚看到白知婉在街上,殿下之前不是说她在刑狱?”
同样的,白知婉望着远去的马车,手里刚买的胭脂掉在地上,询问身后的丫鬟。
“你刚刚看没看到,白汐柠,那马车里是白汐柠。”
丫鬟顺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并没看到任何人。
“小姐您看错了吧,大……白汐柠不是已经不行了么?城内的大夫都说救不回来了。”
“不对,刚刚那个人一定是白汐柠,她没死,她竟然没死。”
白知婉的眼睛恨不得盯透那辆马车,与此同时,着急和惶恐也一涌而上。
“诶,小姐您去哪?咱们不回府么?”
“你自己先回去。”
马车内,景骁也大概猜了出来,白知婉能出来,定是有人趁这段时间他着急顾不上,去刑狱把人带了出来。
而有权利做到这些的,无非就是皇后或者蒋家。但景骁想不透,一个白知婉有什么本事能让这些人出手相救。
“殿下,别皱眉,一个白知婉而已,别扰了今日的兴致。”
“嗯,等回来之后让夜辰去查,本殿答应过你,一定不会放过她。”
“其实,殿下如果不方便,我自己也可以。就算不能把她怎么样,起码也能让她们母女不得安生。”
小姑娘脸上那狡黠的笑,景骁知道她有自己的办法。
但他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你就安心待在府上,等改日去给你寻几个稳妥的丫鬟,其余的,都交给我。”
两个人依偎着,谁也不说话,气氛十分和谐。
安和寺。
即使在冬季,来上香的香客也不亚于寻常。
景骁牵着小姑娘的手,提醒着她注意脚下。
安和寺建立在此已经历经上百年,香火旺盛,而且据说每一任的方丈都能通晓古今,可为有缘人解惑。
一踏入佛门,扑鼻而来的香火气,正面便是一尊通体为金的佛像。
香客来来往往,不失庄重。
两个人先是去正殿跪拜,然后景骁让小姑娘留在这儿等他,还特意嘱咐了一个僧人帮忙照看。
出了正殿的门,有一个小和尚引领他前往后院,绕了很久才停下。
“方丈在里面,施主请。”
“有劳。”
推门进入,禅房里干净整洁,一个看起来花甲之年的老僧跪坐在蒲团上,诵读佛经。
“敬一方丈。”
僧人没有立即回应,诵读完之后才睁开眼睛,看向景骁,对眼前人并没有意外。
“殿下今日前来,是想问什么?”
“方丈可通晓一切,想必有些事不必多言。今日前来是想求平安。”
“为了那个姑娘?”
“正是!”
方丈脸上挂着慈祥的笑,直接将自己手上的佛珠取下。
“这个赠与殿下,不过贫僧还是想多言几句,殿下命格不同常人,这珠子虽可求个平安,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方丈此言何意?”
“殿下来贫僧这儿解惑不在少数,贫僧也深知殿下。那姑娘原本的命格已经发生改变,侥幸留存的性命和多出来的福分,定要遭受苦难相衡。
此物不是仙物,祛疾求心安尚可,殿下若执意想留住人在身边,便要做好准备。”
方丈说完便不再多言,又跪回了蒲团上,闭眼诵经。
景骁攥着手里的佛珠,回味着方丈的话,所以,柠儿的一切受伤都是因为自己?
“方丈,我还有一惑,我们之间本有旧缘,如今才应该算回归正轨才对,为何会生出事端?”
“世间因果轮回,本无应该二字。你二人之间,注定纠葛不断。贫僧言尽于此,如何抉择,都在殿下。”
……
此时,白汐柠在正殿,心里默念所求,摇晃之后拾起落出的佛签。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白汐柠念出签上的字,并不解,翻过来之后,上面赫然写着“下签”。
“柠儿。”
身后响起景骁的声音,她慌乱的把佛签放回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在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没什么啊,就是看着那佛签一时兴起,求了一个。”
“哦?结果如何?”
小姑娘的眼神略显心虚,脸上还是洋溢着笑,“自然是极好的。”
防止景骁继续问下去,白汐柠主动岔开话题,
“殿下忙完了么?不如咱们去逛逛吧,难得出来一次。”
“好。”
于是两个人沿着寺庙的小路一路并肩前行,小路两侧还有积雪,旁边的树光秃秃的,上面挂满了白。
“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白汐柠不禁感慨了一句。
“柠儿之前来过?”
白汐柠笑了笑,岂止是来过,她就是在这里对景骁一见倾心,才有了后来明目张胆的喜欢。
“再往前走走吧。”
白汐柠带着景骁前行,一直走到她第一次见他的地方。
“很多年前,我就是站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殿下。殿下当时正在给一只小兔子上药,格外认真,离得如此近,也没有注意到。
当时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只觉得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俊朗的男子,后来才知晓你是当今的大皇子。”
小姑娘讲的认真,景骁听的也认真。
她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怎么都无法把暴虐不堪,声名狼藉的人与那个温润良善的男子联系到一起,心里想着,他定是有什么苦衷或者被人污蔑。
再后来,她甚至见到了景骁当街杀人,心里有震撼,不过她打听过,原来那人罪行累累,本就该死。
就这样,她愈发的喜欢这个男人,哪怕他不知道,就默默的看着也是好的。
后面的事就是她欣喜的被带进府里,所受折磨,心灰意冷之际他又变了样,一直到现在。
“如今想想,殿下应该和我初次见到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有很多难言之隐罢了。”
“柠儿,那日的兔子放生后,你是不是又见过一次?”
“是啊,殿下怎么知道?”
“其实那日我见到你了,只是后来认错了人,一直以来,本殿都以为见到的是白知婉。所以……”
“所以殿下才会像起初那般对我?那日出门,白知婉闹着要和我穿一样的衣裳,也难怪殿下看错。
不过如今看来,我们早就见过了。”
“是啊,其实我们更早就见过。”
白汐柠没听出景骁话中深意,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扔向景骁。
他笑着陪小姑娘在雪地嬉闹,玩累了才下山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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