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并不是要杀死我要找的人吗?”

    “哈?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那可是一名黑魔法师啊,不是说你们灵族最讨厌这样邪恶的法师了吗……”

    “不是的。”对于少女的质疑,铃仙爽快地予以了否认,“当然了,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样罪大恶极的混账,不用别人指使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的……不过嘛,据夕紫说,这一次我所要寻找的人,并不是那种没药救的家伙。”

    铃仙不禁回想起了自己那位神神叨叨的友人,尽管一直都很像吐槽那位常常话说一半的风格,但至少以一贯的事迹,夕紫的准确率还是挺高的。既然她都明确表示,这次要找的黑魔法师不是应当取死的败类,那便可以断定就不是了。

    至于一个品性不算坏的人为什么要当黑魔法师?这种问题,就不是铃仙需要过多去思考的了——就好像自己这样,明明先天条件很不好,但偏偏就是靠着一股莽劲扇了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的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啦。

    “为什么与世隔绝的灵族要来寻找一个人类黑魔法师?”

    “这个就不要问我了……真的,我只是个跑腿的。动脑子的事情,我一向都是交给夕紫的,我只需要定时遵照着她的指示打打下手跑跑腿就行了,多简单的事情~”

    好没有志气的发言!

    按理说,兔子应该不是一种懒惰的生物啊!

    “我不太清楚,委托你来寻找那个黑魔法师的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啦——不过说真的,你最好还是对对方留一个心眼。不是我吓唬你,指名道姓地要你来寻找这个人,这其中的水不会浅到哪里去……我多少听说过这个人,她曾经有着不怎么光彩的身份,虽说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脱离了原来的组织,但是牵扯到的范围也是很大。而且很危险的。”

    这个少女倒不是不能理解——黑魔法师嘛。既然是个见不得光,需要行走在暗影中的职业,或多或少都会和这个世界的黑暗世界有着瓜葛,不可能身家多么清白。

    “这个我有心理准备……”

    “希望你这话不是逞强啦。”

    有铃仙这名强大的队友带队。接下来的行程变得异常简单——根本就不需要在隐藏行踪,小心翼翼地摸过去了,铃仙直接便使用着自己那爆表了的武力,一路碾压了过去。按照她的说法,之所以选择要潜入进来。只是为了“锻炼”一下这次带来的三个跟班,所以才避免在这里发出大动静的。

    少女自然有问过,如此一来那岂不是给那几个需要“试炼”的族人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了吗?结果,铃仙很无奈地告诉她,早已经不需要再给她们打掩护了。

    “那几个笨蛋……早就high起来了——兔子的耳朵是很敏锐的,我完全听得到上面战的多么激烈……隐蔽行踪已经没有必要了。”

    少女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花板。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吧。”

    “铃仙你可以听到,是谁在和你的族人发生战斗?”

    “从声响上,大概可以判断出来,是个人类女性。身高比起普遍标准要还那么一点,体重很轻盈。步伐迅速简介……基本上可以肯定是一个擅长高速近接战斗速度型的选手。然后从武器碰撞的声音进行判断的话,也能够确定武器的类型——是个习惯使用匕首和短剑一类武器的人,不是盗贼就是刺客吧?杀气不明显,很淡,但是又很尖锐……想来是个刺客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铃仙每说一句,少女的脸色就黑了一分。

    ——丫的这应该就是叶那个家伙吧?明明她应该是个刺客,潜行暗杀才是主业的,为什么已经开始和人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了?还是说,叶并非是传统的“潜入型”。而是偏门的“狂战型”?奉信“全灭敌人便能无人发现”的歪理?

    “那样没有问题吗!?叶似乎不抵触使用毒药,而且制毒水平好像不差的诶!万一打出了真火,误伤了你的族人的话……”

    “那就让她偿命呗,就这么简单。”铃仙毫不在意地在少女面前说出了煞气相当重的发言。“但在此之前,我不会去主动维护那几个小家伙。三个打一个,本来说出去就不光彩,若是这样还会被对方重创乃至于杀死……命就这样了,怪不得别人。”

    少女不禁感到喉咙里一阵干涩,唾沫也咽不下去了。

    这只兔娘。比想象之中还要冷酷得多呢。在这个人的眼中,战斗或许就是刀锋上的舞蹈,一旦参入其中,便是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了吧?尽管不清楚铃仙的过去是怎样的,但是少女知道,如果不是有过刻骨铭心的惨痛的经历,一般人是绝对无法养成这样的价值观的。

    “她们……不是你的族人吗?”

    “我知道,但是这又如何呢?”

    铃仙回头看着少女,平静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不自强便只有灭亡。这几个小家伙,都是静不下来,渴望着外边的天地的好动分子,如果她们想要去追求自己热爱的‘自由’,她们就必须学会很多——但就战斗方面而言……应不应该开战?能否和眼前的敌人开战?如何和敌人进行战斗?如何确保自己身边之人不受牵连?贸然开战会有什么后果?选择什么时机战斗?选择什么地点战斗?是否应该放弃战斗?……战斗固然对于那些好斗之人,是一件酣畅淋漓之事,那是享受热血快意的代价,也是很高的——因为自己的修行和觉悟不够,而死在这里,未必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了。你或许没有那样的自觉,但是我知道的……一旦在战斗中落败,没有当场死亡而是被俘虏,等待着我们灵族的,基本上是个怎样的结局。大致上也可以想象。在我看来,你啊,其实也差不多了……”

    铃仙所说的,少女自然明白。

    若是自己的对手。是个心性高洁的那也就算了,但如果并非善类,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少女明白,对方必定会选择生擒自己的——正如铃仙所说。在战斗中死亡,未必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像是你我这次寻找的共同目标这样,即使虚弱到被人关押在地牢里,也可以保证自身不受侵犯的,毕竟是少数……女子行走在世上多有不易,尤其是对于本就生的貌美的女性——在平时能够得到别人得不到的关注和赞美,然而一旦落魄,等待的结局,也必定凄惨得多。这个世界上,将女性视为附庸、玩物。乃至于肆意轻贱侮辱的败类,大有人在。”

    少女不需要过多深究,都可以听出铃仙声音之中,隐藏着的怒意——这是一种经过了漫长的时间的“发酵”,已然刻入了灵魂深处的愤怒。铃仙并没有肆意放任这种情绪,甚至都没有怎么将其宣泄出来,少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据说百兽之王,是不怒自威的,在这个世界。更有着诸多立于自然界顶点的强悍物种,然而即使是龙族,少女相信,在面前这只仿佛大海一样。力量深沉地无法探究的兔子面前,也无法触碰她的怒意。

    【……三灵族之中,兔族的天赋是很差的——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种族的普遍现象……】

    安古勒这么一说,少女便多少有些猜到了铃仙的愤怒,源于何处了。

    以少女的眼光。她是认为面前的兔耳娘,各方各面都非常有魅力。如果说这个种族,如同安古勒所说,只有女性,而且个个都面貌秀美可爱,惹来他人的觊觎自然不奇怪。更何况,相比起其他种族的美女,兔族少女天生的那种楚楚可怜的弱受气息,配合兔耳朵和兔尾巴,更是极大地放大了各族的雄性的凌虐的**……

    精灵族的妹子也很美,相当能勾起雄性犯罪的**,问题是那些精灵妹子的战斗力相当之强悍,族里还很团结,凡夫俗子就算抱团也没法进行有效的犯罪预谋……并不是没有胆大包天的家伙,然而所谓的“捕奴团”这种喜闻乐见的产物,只是在人类社会里昙花一现,便在精灵族十倍百倍的报复中,彻底销声匿迹。因为不会有哪个国家或者组织,敢给这样招仇恨的家伙们进行庇护的,缺乏足够靠山的这些渣滓,对精灵族而言,想要让他们人间蒸发,实在是一件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事情了。

    然而,兔族并没有这么优秀的力量后盾。

    既然精灵们战斗力有点彪悍抓不了,那么换个目标就不行了吗?兔族少女论样貌丝毫不逊色于精灵少女,天生受气更是容易激发兽性,这一族还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进行自我保护……不从这些柔弱的兔族少女下手,那真是没了天理了。

    “嘛……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能够理解我们这些孱弱的兔子的苦衷了吧?”

    铃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在我小的时候,我们这一族,就是别人眼中的香饽饽——那个时候,人类社会尚且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形成稳定的国家关系,伦理秩序相对也比较牢固……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贪婪、兽欲、残忍、暴虐……这样的负面思想甚至都是主流!强取豪夺,杀人越货,也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发生了这一类的事情,杀人者没有错,而被杀者却有罪……因为弱小,又怀璧其罪!所以,别说同情了,人们甚至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固然是自然界的食物链的定律。但是,将其套用在拥有着理性和文明的智慧生物上,显然是有问题的——如果大家都是每天除了觅食、生存和繁衍,便没有其他烦恼和**的生物,那么大可遵循着遮掩残酷的定律……可是,大家都不是。

    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呢?

    强大的便是对的,弱小的便是错的?强者欺压弱者是对的吗?力量就是正义,是对的吗?这些,铃仙都不打算做过多的评价,可是她有一点是肯定的——弱小不一定是错的,但是弱小却又不思图变,不欲自强……那就是错的!

    “我们兔族可以说,生来就很不幸——很少有其他智慧种族像我们这样,出生后就要担心着被其他的智慧种族当做猎物来看待……不止是人类,当时和人类争霸的兽人,对我们也是一样的残酷。”

    “诶?为什么兽人也……”

    “因为我们是‘灵族’,不是‘兽族’——尽管都存在着兽类的痕迹,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种族。我族的繁衍,也和其他种族不同,是不需要经过阴阳调和的……因此我族是不存在男性,全部都是女性。”

    因为种族繁衍的形式,更加接近于“灵魂”,而不是“**”,所以才会得名为灵族的。换而言之,就算她们长得再怎么像人类,亦或者兽类的痕迹再如何明显,人类和兽人,都是将她们是为异族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和平时代还好,但在战乱年代,异族,往往是没人权的。

    “然而,我们兔族又可以说还是很幸运的——至少,还有着猫族和狐族是我们的同伴。哪怕是在最艰苦的时候,这些长着猫耳和狐耳的姐妹都没有抛弃我们,愿意庇护我们……嘛,要不然的话,也许早在很久之前呢,我这个所谓的穿越者,就已经被抓走调教成rbq,然后在阴暗的角落里凄惨地被折磨致死了吧。”

    铃仙虽然没有说,但是少女已经多少有些猜到了——她是活了下来,但是当初一定有对她很重要的人……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所以现在她才会这么……严格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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