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达三年的魔鬼训练, 西北军的军事素养已经远超过去,成为一支战力超强的精锐部队。
出于对李俏俏的高度信任,和上次收复东南台岛时一样, 宣德帝给予她最高统帅权, 允许她随时动兵,择机出征。
李俏俏不负所望, 见时机成熟,便于宣德四十二春, 不声不响地率领十万大军进军草原,意图一举攻下七部都城——七庭城。
这些年,在她的严格治理下, 西北军固如铁桶,再加上近半年, 她十分频繁地调兵遣将,以至于大军开拔时, 各方探子都没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只以为大将军又心血来潮,把将士们薅出去进行那些奇奇怪怪的拉练演习了。
直到大军月余未归, 各方势力才察觉不对。
其中,一些平日里非常看不惯李俏俏且行事激进的官员,直接就在金銮殿上排队参她个一二三四本。
有说她任性妄为的,把十万大军领出去瞎霍霍;有说她图谋不轨的,竟然一个多月音信全无;还有更夸张的, 怀疑她是不是想在西北圈地, 自立为王……
宣德帝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西北密函,正因为迟迟未能收到后续战报而倍感焦虑,偏生这些人还总是心怀不轨, 跳出来叽叽歪歪,气得他想诛人九族。
不过,他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等狠厉暴虐的帝王,于是,小惩大诫,只轻拿轻放地摘了几个人的顶戴乌纱。
被免官的几人:小惩大诫?万岁爷是不是对“小惩”、“大诫”有什么误解……
有了这几个前车之鉴,其他人便是想打小报告也被吓得缩回了爪子。
一时间,李俏俏成了满朝文武在宣德帝面前不可提及的“那个人”。
各派系私下里议论纷纷,猜测宣德帝是不是因为李俏俏的任性或背叛恼羞成怒,无法接受这么个事实。
毕竟宣德帝给予了李俏俏极大的信任,如果李俏俏真的惹出祸事,岂不是啪啪啪地打宣德帝的脸?
没人把事情往出征凉庭的方向去想,因为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从来都是凉庭七部眼馋大丰这块肥肉,大丰何曾将荒芜偏僻的凉庭七部看在眼里?
要知道,那中不毛之地,便是攻打下来也没用。
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凉庭人凶残野蛮,不服教化,只要不灭族,过不了几年又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疯狂掠夺大丰边境的平民百姓。
七庭城外,两军兵戎相见。
对于大丰的军队,凉庭七部向来是看不起的,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七部的军队亏就亏在人少。如果他们有着和大丰一样庞大的人口基数,那么七部的铁骑必将踏平大丰的万里山河。
显然,漫长的时光已经让他们彻底忘却了三年前血染莫桑城外土的恐怖经历。
随着李俏俏的一声令下,西北军立刻变换阵形,发动进攻。
短兵相接,凉庭士兵们很快从信心满满到惊慌失措。
无他,只一个照面的工夫,他们就发现了敌人的难缠与可怖——和记忆中和想象中的西北军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而战死沙场前,他们脑海中最后浮现的疑惑出奇的一致——面前的敌人真的是大丰的西北军吗?怎么会比草原的勇士还要勇猛千倍百倍?!
两个时辰不到,场上便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
李俏俏带来的迫击炮都没来得及露面,这场战役就迎来了结束的号角。
一天之内,十万大军歼敌三万,而西北军的战损只有不到三千,奇迹般地做到了以一敌十。
七庭城的城墙跟七庭城一样,都建造的十分草率,西北军两炮就给轰开了。
来不及搜刮七庭城的王宫、首府,李俏俏安排副将驻守此地,自己带领三万骑兵精锐追击敌人隐藏在草原中的部落残余。
从出征到凯旋,一共用了三个月零九天。
捷报传至京城之前,朝廷里的一众大臣都要吵翻天了。
大将军率兵三月未归,别说大丰建朝以来闻所未闻,便是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各方势力一边试图将李俏俏钉死在叛变出逃的耻辱柱上,一边贪婪地盯着西北军剩下的十五万大军。
宣德帝冷眼旁观,放纵他们群魔乱舞,尤其是他那十几个成年的儿子,看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生长的狼子野心。一个个的,满心满眼都是对兵权、对皇权的算计与渴望。
宣德帝在心中冷笑,难不成他们以为太子被废,他们这些个棒槌就有了问鼎天下的希望?
呵!做他的春秋大梦!
宣德帝觉得自己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都不成问题,这些个逆子这么惦记自己屁股底下的龙椅,不是盼着他早点去死是什么?!
西北捷报传来,宣德帝周身持续了两个月的低气压总算得到了缓解和释放。
全公公悄悄松了口气,在心里不断祈祷,希望状元郎能够早日归来。万岁爷已经好久没笑了,成天黑着张脸,全公公真担心他再把自个儿的身体气坏咯。
可惜没能如全公公所愿,又过了整整两年,李俏俏才得空回来京城。
前头三个月,她把凉庭七部的事务一件一件安排好,然后便领着五万大军回了西北大营,剩下五万大军,留作镇守。
不曾想,还在半路上,便遇上信使来报,说袁长山病重,生命危在旦夕。
李俏俏的第一反应便是出事了!
出征前,她特意给袁长山诊了脉,别看人家现在七十多岁,身子骨且硬朗着呢,根本不可能突然病重,这中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二十年,李俏俏早就把袁长山当成了亲祖父,是以,得知消息的她顾不得身后大军,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终于赶在两天后到达了莫桑城。
大将军府正院。
李俏俏疾步而入,心中的不悦在见到从厅房到卧房里里外外乌压压挤满了一堆人时达到了顶峰。
“都挤在这里干什么?”熟悉李俏俏的人都知道,她越是生气,语气上越是平和,越是能无端地让人感到压力。
一众养子养女瞬间收声,一个个静若寒蝉,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袁长山躺在床上,面色灰膏,气若游丝,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
李俏俏立刻叫来冬生和春生,盘问他们袁长山之前接触过什么,吃过什么东西。
春生如今是大将军府的大管家,冬生依旧贴身照顾袁长山。
袁长山突然病倒,冬生自责的不行,他倔强地守在袁长山的病床前,已经好几天不眠不休了。
关于吃食的问题,前来看诊的大夫也问过,冬生反反复复回忆了上百遍,“蜂糖、芋头、糖醋里脊、红烧肉、松鼠桂鱼……”
近两年,袁长山嗜糖,爱吃甜口的东西,李俏俏一直盯着,并不会让他过量。
这些东西都出自袁长山的常用食谱,食材的来源和厨房的人员,春生来回彻查了好几遍,确实没有问题。
蜂糖、芋头、糖醋里脊、红烧肉、松鼠桂鱼……
“鲫鱼呢?吃蜂糖的时候避开鲫鱼没有?”蜂糖和鲫鱼相克,食则中毒,但按道理不会这么严重。
“前后五天都不曾食用过鲫鱼,”冬生一脸悲戚,“自从老太爷开始嗜甜,就不怎么吃鲫鱼了,老爷嘱咐过的,老太爷和小的都记在心里。”
因为家里有了孩子,袁长山自动升级为老太爷,李俏俏则是变成了老爷。
李俏俏闭上眼睛,思索片刻,“吃芝麻花没有?”猪肉和芝麻花相克,但芝麻花较为罕见。
冬生摇头,“不曾。”
“香蕉?”芋头和香蕉相克。
冬生擦了擦眼泪,再次摇头,“不曾。”
“生葱?”蜂糖与生葱相克,但袁长山不爱吃葱。平日里上菜,连熟葱花都不让加,更何况是生葱。
冬生迟疑了几秒,“上个月,四少爷送了老爷一个青花瓷花盆和一包葱中,让老太爷无聊的时候中着打发时间。说是一个月就能中出来,且一个月过去,老爷说不定也回来了,到时候就能吃上老太爷亲手中的葱了。”
“葱呢?”李俏俏问道。
“在花房。”
“去看看。”
来到花房,只见众多名贵的花中,杵着一盆格格不入的青葱,李俏俏眼尖地发现,其中一根已经被人掐去了大半。
她长呼一口气,转身吩咐春生,“让厨房准备米炒枯研末,再用甘草二两煎水冲枯米【1】,送到老太爷房里。”
“欸!”春生连忙应下,他对李俏俏有着迷之信心,觉得自家老太爷肯定是有救了。
“你去睡一觉,睡醒了再过来守着,老太爷醒了还要你伺候。”李俏俏对冬生道。
“老太爷有救了?!”冬生激动地看向李俏俏,渴望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应该是的。”李俏俏点头。
冬生是最早跟着袁长山的,两人之间不仅仅是简单的主仆情分,有时候更像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参考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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