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好事,买个菜还有钱拿?铜板一到手,不愉快不和谐的声音立马戛然而止。见计策生效,叶从文连忙把钱扔到木豆芽手上,吩咐道:
“铜钱你来发,我跟他们去取钱,等你忙完了来陈师傅家找我,记得把卫生收拾好。”
叶从文继续让那五个挑夫把莽牛肉装担挑往陈家。
木豆芽自然满口答应,一边发着铜钱,一双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三个驯兽师,直到全部的牛肉牛内脏被挑夫挑走。叶从文四人也走了几十米远,突然木豆芽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快来看快来看咯,新鲜的拓荒莽牛头,一个足有箩筐大,拿着祭神老有面了……”
三位驯兽师顿时脸就变了,匆忙跑了回去,严厉地质问道:“怎么还有个牛头呢?不是一口价所有牛肉都给我们吗?”
“你也说是所有牛肉都给你,牛肉可不包括牛头呀!从文哥连牛内脏都免费赠送了,你们也太贪得无厌了吧?”
三人被木豆芽给噎的连话也说不完整,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叶从文。
“小豆芽,别闹了,牛头交给三位师傅!”
“凭什么?我今天一个铜板都没有挣到,本来这牛头你们嫌没肉就给扔山沟里的,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捡回来的。我的东西我怎么卖谁也管不着——
这拓荒莽牛本就是圣物,漆干后放在神龛上说不定还能辟邪呢!我就不信没有人出高价!低于一个金币我不卖,卖不出去我拿回家卤了做凉菜!”
三位驯兽师见木豆芽说得似乎也有道理,若是把这牛头供在神龛上,不是显得我更尊重它!哪天祖师爷一高兴,降下一道或是半道福泽,对子孙后代岂不一场造化?
胖驯兽师反应最快,二话不说,拿出一个金币塞到木豆芽手中,搬起牛头就往自家方向走去,一边对叶从文说道:
“小兄弟先去陈家休息片刻,我回去取了钱就来。”
不等另外两人做出反应,飞快地向家里跑去!
木豆芽收起金币,顿时干劲十足,一边发放铜钱,一边念念有词:
“三位老爷真是大善人呀,一开心就给大家发铜钱,祝愿他们今年发大财,赚了大钱明年给大家发银子好不好?”
………………
“脑子进水才给别人发银子!”剩下两人腹诽道,连带着看向叶从文的眼神都充满怨念。
“小丫头该不会是你亲妹妹吧?”
“此话怎讲?”
“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像——坑人连骨头都不留!”
啧啧啧!大老爷们也一肚子怨念啊!此时叶从文选择沉默,毕竟钱还没有拿到手。
等叶从文拿到货款,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中途木豆芽进来过一次,可三人都不待见她,叶从文只好打发她先去买东西,反正今天赚了不少,让小女孩添几件衣服也是应该的。
自己好说歹说大半天,直到承诺给拓荒莽牛建一座骨冢为代价———要知道这头圣牛的骨架还躺在铁塔村呢,才换回三人正常的笑脸。
拿了钱赶紧脱身,知道木豆芽肯定在街前头衣服店内挑选衣服,慢悠悠地欣赏风景,数了数九个黄灿灿的金币,估计着足够弥补上午的损失,嘴角难得出现会心的笑容:
“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突然间前方传来阵阵欢呼喝彩声,犹如潮水般涌来,一浪高过一浪,引得整个青山镇沸腾狂欢。
叶从文收好金币,快速奔向人声鼎沸的地方,只见几十个彪形大汉合力推着一巨大无比的木轮车。整齐地叫着号子,吃力地一步一步往前走,车上捆着一头庞然大物,足有路旁小木屋那么大。
这是一头犀角象啊!看这体形怕是不下五万斤重,奔跑起来地动山摇,力大无穷又加上皮甲坚厚,普通刀箭根本伤不了它。
自打叶从文懂事以来,铁塔村从未捕获过,偶尔也碰到过,奈何是老鼠咬乌龟———无从下手。根本伤不了它,反而付出了几人重伤的代价。从那以后,也就只好望洋兴叹了,反而每次都被这畜生搅得颗粒无收,败兴而归。
没道理呀,铁塔村三米高的巨人都拿这货没办法,这群小不点凭什么能搞定犀角象?何况这庞然大物两个鼻孔好像两道烟窗一样不时喷薄气雾,十有八九还活着!
肯定有古怪!叶从文悄悄地跟上围观队伍,想看个明白。
路两旁少女夹道相迎,全都尖叫呼喊,妙目流转,眼神迷离。叶从文顺着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消瘦的白衣少年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头,不时冲着路旁居民拱手答话,只是两旁少女美妇尖叫声过于嘈杂,听不清说些什么。
“猎魔卫的人好厉害哦,区区一人就能擒获几万斤重的犀角象,看着个子不高体格也不壮呀!”
“锻体术士的手段岂是你我这等凡人能够揣测的?至今我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以人类这么单薄的身体如何制服如此庞然大物?”
两个带着面纱女人交头接耳悄悄地感叹着,艳羡不已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白衣少年。
“猎魔卫?什么东西,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过?”
叶从文听得有趣,好奇地追问道。
“哪里来的乡下野小子,猎魔卫也是你能打听的!”
个子矮一点的少女言辞不善地瞪了叶从文一眼,拉着同伴就往前追去。
“不说就算了,还骂人,城里人都这么没素质嘛?”
叶从文不满地吐槽几句。看这两人的打扮,长裙曳地,衣袂飘飘,涂脂抹粉,描眉画唇。跟青山镇人粗衣麻布的风格大相径庭,准是县府城内哪家的尊贵小姐。
平时都是轿抬车载的,今天怎么突然自己走起路来,是哪个王八蛋提醒她们长了一双脚的?
叶从文腹诽不已,最看不起这种鞋不粘泥却又穿着长裙的女人,一天到晚双手提着个裙子累不累?换个合身的衣服不就可以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么莽撞地上前问话,已经被两人归纳为垂涎美色而故意搭讪的登徒子之流。没看见本姑娘脸上戴着面纱吗?靠这么近,不就是想一睹盛世美颜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想法。
“别看脸上蒙面纱,其实丑得掉渣渣!”
敢骂自己是乡下野小子,叶从文自然以牙还牙,顺嘴就念了出来。
“野小子,你嘴里不干不净地说谁呢?”
个子矮小的女人突然转过身来,怒目而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两位脸蒙面纱,难道是图谋不轨想抢我的钱财?”
叶从文一脸警惕地说道,一手紧紧抓住装了九个金币的钱袋。
“我呸!谁稀罕你那几个铜板?”
小个子性子急躁,一看叶从文这穿着打扮就不是有钱人,立马就回怼道。
“哦,那就是丑到没脸见人。俗话说得好:脸上蒙着纱,丑到想自杀!两位莫非是来我青山镇寻找风水宝地的?”
叶从文随口讥讽道,问你话不回答就算了,竟然还敢骂人,谁给你的勇气,以为长得丑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像你这么有文采的,就算在县府学堂里也不多见。”
叶从文见那高个子女人夸奖自己,吐气如兰,声音娇媚动人。最难得是言语之中处处肯定自己的文采。俗话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活了十五年从来就没人夸我文采好的。
铁塔村都是一帮目不识丁的人,到现在还有大半人连名字都写不出来,更不要提鉴赏文采。
叶从文对这位高个子姑娘瞬间有了好感,认为这种独具慧眼的姑娘肯定长相不差,骂她是丑渣渣确实有点过分了,正准备收回之前的话。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呀!阁下长得剑眉星目,人模人样,嘴巴却比毒蛇还毒,你的心难道跟你的脸一样黑吗?”
一旁矮一点的小姑娘顿时拍手叫好,感叹吵架还得悦悦姐这种读书人出马,比我只会骂黑小子要强太多。看到叶从文不说话,还以为这黑小子认输了。立马乘胜追击,一把扯掉高个子姑娘的面纱,指着俏脸,怒不可遏地反问道:
“睁大你的双眼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说的丑渣渣!”
一张白皙水嫩的脸蛋顿时展现在叶从文的眼前,瑶嘴琼鼻,脸若银盘,略施粉黛,眉目中藏着丝丝嗔怪,仿若画龙点睛,秋草含露。
小个子女人见叶从文痴痴呆呆,无言无语,顿时就会心地笑道:
“看仔细了没有,过会儿戴上面纱想再看可是不成的啦!”
叫悦悦的女子虽然嗔怪小个子姑娘扯下自己的面纱,但看到这黑小子好像瞬间傻掉的样子,心里的怒火顿时消失殆尽。
没办法,生下来就是这么一张艳惊四座的脸,不论巨贾富商村野匹夫,都难逃沦陷,所以为了人间和谐,轻易不解面纱。
“难怪你们要带着面纱。”
叶从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补充道:
“你这模样大晚上晃来晃去确实怪吓人的,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还是带着好。毕竟死人在水里泡上七八天也没你这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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