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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不能阻挡月九幽,她用萧璀给的王令进了王宫。就算没有王令,她也会直闯进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后面跟着她的人只能在王宫外停下来,他们是无法进去的。若是凭本事进去也不是不行,只怕会引起麻烦,于是有一人回去禀报,余下几人焦急地等待。好在月冷渊跟了过来。看到他们全在王城外,月冷渊心想大事不妙了。
月九幽首先到的是长青殿,萧璀的书房,日常不在大殿办公,便是在这里办公。
“来者何人!”侍卫见月九幽用的是轻功直飞到殿前,吓了一跳。再细一看,是位紫衣女子。问的侍卫并不识月九幽,便边斥边上来拦。月九幽未落地一脚踹在他胸口,便将他踢到了廊下。
跟得久些的近身侍卫中有人看这身紫衣、这身手,再细看,就认出了是月九幽:“曜太后!”
“萧璀在哪里?!”月九幽见有人认得她,直接问道。
“不在……不在殿中!”侍卫见她一闪身便到了自己身前,接着便被月九幽揪住了衣襟,看到她悲戚的脸色,就老老实实答道。
近身这侍卫跟去过镜流等地,便也是知道这两位的关系的。今日没有跟着萧璀,是专留在殿前等信的,怕三相来寻。
月九幽一使劲,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咬着牙问:“萧璀在哪里?”
这位都连王的名讳都直接叫上了,一看便是要打要杀的啊!侍卫哪里敢说,只好道:“您莫急,莫急!请在殿里稍坐,我这就去帮您寻来!”
说着跑开去要去寻,可是月九幽已经展开双手飞过了他的头顶,直朝珣明殿而去。
侍卫们四下散开,传信的传信,找人的找人。
近身侍卫用了轻功去跟月九幽,可是哪里跟得上,等他到珣明殿时,已见地上倒了一片侍卫。
“人呢?太后去了哪里?”他扶起殿门前最近的一人问。
“往……往后宫去了……”那人答道。
侍卫出了殿,正好迎上赶过来的月冷渊。
“人呢?!”月冷渊与侍卫相熟,侍卫忙答了他,两人往后宫赶去。
萧璀今日确实是去了后宫,他久不去,去便是一定是有什么事。今日是去探望各位王子与公主的。
王子与公主都在专门的殿中生活学习,年纪小的可以回到母妃身边住,年纪大的一月只有休沐的几日才能回到母妃身边。萧璀也极其严厉,这些孩子身份虽高贵却在宫里吃着苦。而最大的王子冽王正在外游历吃着外面的苦。
萧璟不常有书信,有也便是给萧琥与萧瑔,讲些在外的趣事,同时也鞭策两位弟弟努力学习。给父亲的信倒是多,皆是讲自己所学所成,不敢邀功也不敢说苦。
月九幽来时,他正走在回长青殿的路上,身边是送他的兰妃,还有凤漓与月流。
月九幽一路使着轻功,过树过石,在萧璀面前不远时,更是急速朝他奔来,她边跑边将自己的“凝霜”拔了出来,握在手中。
四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等她冲过来,其实大家都认出了她,但就是不知道她此举是为何。
冲到近前时,已见她双眼通红,满脸悲色。
“都滚开!”月九幽咬着牙说道。
“幽儿……怎么了……”萧璀看她神色不对,忙问道。
月九幽不说话,只上前扯住他的前襟,将人带到空中。
“王上!”
“太后!”
大家正惊呼,月冷渊他们也赶了过来,只看到月九幽带着萧璀绝尘而去。
凤漓速度最快,月冷渊也忙跟上。
萧璀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冷静地跟着月九幽,由她带着到了乐安宫里,这才停了脚步。
乐安去世后,萧璀为了照顾两位王子有个身份,于是封了六出为悦妃,后来又赐了悦雪宫,便将乐安宫给空了出来。
“来,当着乐安的面杀。”月九幽一掌将萧璀推开,推开时将自己的“凌霜”塞到了他的手里,“其他武器不配,其他人也不配,要杀,你自己杀,用‘凌霜’来杀我!”
“杀什么?”萧璀一脸茫然。
“杀我啊!白荼的金主不是你萧璀吗?!”月九幽恨恨道,牙都要咬出血来了。
“怎么……她说的?怎会是我?!”萧璀这下更吃惊了,早知道就参与审问了,这莫名其妙成了金主了,惹了这位过来“送死”,还不知是谁死呢。
萧璀好歹是个王,他感觉事出有因,自己先冷静了下。他还从未看到月九幽如此冲动。
他走近月九幽,将“凌霜”插回剑鞘里。
“金主不可能是我,无论什么情况之下我都不可能会杀你,所以定是有什么误会了,你慢慢问,我慢慢答。”萧璀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无比温柔,他的手放在她的蝴蝶骨上,下巴轻抵她的发。
月九幽心里又急又气,刚才一路急奔过来王宫,都是用了内力,这会儿在他怀中感觉有些疲累。
两人沉默了一阵,萧璀拖着她手,两个进到屋里说话。将后面跟来的凤漓与月冷渊关在了屋外。
“白荼说了什么?”萧璀问。
“昨夜被捉前与要杀我的金主见了一面,但她只听到声音未见到本人。”月九幽此刻也冷静了下来。
“那你为何认为是我?”萧璀听到这里倒是好奇了。
“她的身上有‘麟安’的味道,是从拿剑挟持她的侍卫身上沾染。这世间只你用,也只有你身边的人才会沾染这味道!”月九幽恨恨道。
“所以你急急奔来,问也不问,就让我杀你?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了?我那谨慎多疑的隐卫月九幽,沙场运筹帷幄的曜国太后去了哪里?”萧璀听到这里有些好笑了,不由地捧起了她气呼呼的脸。
“若这线索引到的是旁人身上,你是不是要想个三五遍?假如个十回八回?果然到我这里就不行了,我与旁人不同,对不对?”萧璀满脸笑意,现下真满心欢喜了。
“你!”月九幽这才反应过来。
“我昨日未出过宫,你手握着我的王令呢,哪怕是在宫门口找个守宫门的人问问都不至于杀到上来。我现下想想,外面应该乱成一团了吧,大殿、长青殿、珣明殿……”萧璀几乎要笑出声来,掩都不掩饰了。
“我未去大殿。”月九幽纠正道。
“乖了。还好未去闹大殿,未碰到三相,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收场了。其他地方你随意闹,你说了算。”萧璀顺势握了她的手。
“谁都可以想杀我,你不能!就你不能!唯你不能!只有我能杀你,你不能杀我!想都不能想!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知道吗!”月九幽挣开他的手,站起身双手扯住他的衣襟,低声嘶吼,眼泪也飙了出来。
萧璀怔住了。在他的印象中,月九幽从未就二人的事情朝他怒吼过,且从未为自己争取过什么。每次凶他都是为了他或是旁的人。这是第一次,在向萧璀展示她心里的恨,因爱而生的恨。
“这么久……”萧璀想到这些事已过去了十余年,自己没有一天忘记过,而她付出得更多,哪里能忘得掉。
“这么久,是啊!都这么久了!我的恨意没有减一分!到死,都不会减一分!”月九幽拳头都在发抖。
“那爱意呢?有没有减一分?”萧璀深情地望向月九幽问,双手轻握住她的双拳,慢慢地将她的双拳再一次地拉离自己的衣襟,握在了手中,“不管你有没有减,我对你的爱意,如同十四岁那年一样,未减一分,到死,都不会减一分。”
月九幽抿着嘴不答。
“路剑离还在便罢了,我自知远不如他;现在他不在了,我便一定是这世间最爱你的人。”萧璀凑近一步,就要吻过来,月九幽心中波涛汹涌,但仍倔强地想要拒绝。
萧璀使了他的绝招,一把拥住月九幽,用了内力,接着便深深吻了过来。这久违的吻让他想就这样一世,他的眼泪也滑落。
“月九幽,你敢说你只恨我而不再爱我?!你恨我认了,你不爱我却不能认!你若不爱我,为何处处护着我,在镜流还要将我送走,写那什么狗屁决绝信!说什么狗屁因为我是烨王,我现在就是萧璀!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一点都不爱!你若今日能说出口,我便信!”萧璀松开唇,握紧了她的肩膀,摇晃着,恶狠狠地问。
月九幽有些懵,她感觉两人似乎有些跑偏了。
她看着萧璀的眼睛,张嘴就想说“不爱他”这话,但就是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今次,我一定要护着你,任谁来杀也要护着你。请你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一个人默默承受,也给我一个机会。”萧璀看出了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今次……我不会躲,我要亲口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月九幽终于恢复了正常。
“有‘麟安’味道的人……”萧璀的智商也开始在线。
“昨日进过你珣明殿的人。”月九幽眼神阴狠,白折腾一场,这才想到凡进过珣明殿的人都有可能染上“麟安”的味道。
“珣明殿是我居所,除了近身几人,大臣都不会来,本就与长青殿不远,国事便去长青殿谈了。长青殿我……”萧璀说到一半突然停了嘴。
月九幽知道他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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