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似乎是全然忘记,这些年他是怎么宠着八姨太,怎么纵容她的了。
只一心觉得,对她失望至极。
他的目光,带着凛冽的寒霜之意,落在八姨太身上,看的八姨太不由一惊。
这种目光,她再清楚不过,以前老爷看着那些不喜欢的女子,都是这样的目光。
但她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一日,老爷用这种目光来看自己!
“老爷……”八姨太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几分颤抖,她有眼泪缓缓往下滑落,试图去挽回危局:“老爷,是我一时糊涂了。”
“可我真的是太爱您了,我……”
八姨太努力地辩解,希望老爷能看在,她是因为爱他,才争风吃醋的份上原谅她。
但是这次,老爷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声音没什么波澜冷冷道:
“八姨太不懂规矩,冲撞了主母。禁足,日日反省,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八姨太还想说什么,老爷不等她说完,直接对着府上的下人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把人拖回去禁足!”
八姨太满脸凄苦地哭着被拖走了,她一路上连声喊着:“老爷,老爷,老爷……”
一声比一声惨。
可又一声比一声遥远。
直到消失不见。
老爷拍了拍大夫人的手背,继续深情道:“夫人这些年受苦了。”
突然的一句话,让大夫人紧绷着的心,有了几分感动。
到她这个年纪,或许丈夫的喜爱都未必是最重要的,可她在家中操持一切,受人欺负,这个男人连理解都不能理解,才是最叫人心寒的。
老爷离开后,大夫人满脸都是喜气洋洋的神色,整个人容光焕发。
晚上的时候,李时辰留在大夫人这里用膳,老爷另有应酬。
在用膳的时候,颜君又哄的大夫人心花怒放,越看越喜欢。
大夫人这下都不舍得让颜君布菜,让她一同坐下,另外使唤了个丫鬟过来。
大夫人看向颜君,突然道:
“颜君,要不这样,我认你做干女儿,怎么样?”
她现在实在是太喜欢颜君了,真心觉得,多个像她一样的女儿,是件不错的事。
颜君考虑了下。
这确实是让她在府上站稳脚跟的一种方法,成为了大夫人的干女儿,那她已经不再是下人的位置,而算的上主子了。
她刚要答应,结果就听李时辰直接拒绝道:“不可。”
男人的声音,如利箭击破长空,打断了颜君和大夫人接下来的话。
大夫人有些愕然地看着李时辰问道:“你怎么?”
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李时辰慢条斯理笑着说道:
“我明白母亲,是因为喜欢颜君,想把她留在身边,才想认她做干女儿。”他向着颜君看了看,继续分析:
“可是,如果她成了您的义女,定然也要嫁给家境殷实的人家。到时候,那些人家怎么会允许她经常回来,陪伴在您的左右呢?”
李时辰这么一说,大夫人倒犹豫起来,片刻后她点点头,对颜君许诺:
“罢了,等我暂且想到更好的法子再说。”
“但无论如何,你好好在我身边做事,绝不会亏待你的。”
大夫人有些庆幸地对李时辰道:
“还好你提醒我,不然真把她嫁出去,一个月都不见得回来几次,那可真叫我难受。”
李时辰淡淡地嗯了声。
大夫人并没有对李时辰的回答,有所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让她愉悦的事情继续传来。
八姨太禁足后仍然不安分,她心知自己出不来,就派丫鬟去请老爷过来,总之是把哭哭啼啼的套路再来一遍。
可这会,老爷对她的感情已经有了些变化。
八姨太的故技重施,非但没得到老爷的垂怜,反而越发引起老爷的烦躁。
听说老爷在八姨太的房间里,发了好大一通火,东西砸了一地。
砸完东西后,老爷突然又发现,屋内的摆设,和之前的似乎不同。
仔细追问,得知竟然是他去了大夫人的屋子后,八姨太自己将房间的东西砸了个稀碎。
老爷越发觉得八姨太以往的温婉,全部都是装出来的,私底下,分明就是个泼辣的主。
要之前八姨太只当着他的面暴露也就算了。
上次她发疯撒泼,可是当着不少人的面。
老爷想着这些年受到她的欺骗,越发觉得是受到了羞辱,脸上无光,反倒是大夫人,虽有些脾气,但也没这样疯癫过。
他心中的天平,早已出现了倾斜。
而大夫人这边,在颜君的提醒下,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有主见的,不会太过于讨好老爷,但时不时也会来个温柔小意。
不一味的奉承迎合,把欲情故纵拿捏的死死的。
再加上,颜君在给大夫人打扮时,侧重于端庄大气的正室形象,和八姨太那种小家子气的感觉,明显地区别开。
这些日子,老爷日日都到大夫人的房中。
以前在八姨太那里,八姨太只能和他说些闲暇无聊的闺中小事,而大夫人打理李府上下,也有些手段和趣事能说给老爷听。
两人之间的感情渐渐升温,变得浓烈。
甚至比起曾经感情最好的时候,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夫人最近春风得意。
唯一要愁的就是,李时辰身边的丫鬟人选。
前一个拨给李时辰的丫鬟,他说人蠢笨,伺候的不好。大夫人心中觉得,毕竟颜君如此聪慧,实在是珠玉在前,府上想找个如她一般的,实在是有些难。
但自己儿子丫鬟用着不顺手。
她还是上心,给李时辰挑了个看着灵巧机敏的丫鬟过去。
谁知,才伺候了两三天,李时辰就又来了。
“母亲,我身边的彩月不能留。”
“怎么了?”大夫人听李时辰说话,微微有些头疼地看他:“这个你也觉得蠢笨?”
李时辰慢慢地摇头,看了眼颜君,继续说道:
“她前些日子给我铺床的时候,留了块自己的帕子在我的床榻上。”
大夫人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她手捏紧椅子的扶手,冷笑道:“惯是会粗心的东西,她还做了什么?”
“我晚上读书时,让她出去候着,她也不走,还要挨着我。”李时辰无奈道:“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赶出去,可她这样,虽然没做出过分的举动,但别有用心地在我身边,当差也当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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