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瑛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人还活着该有多好。

    沈观礼,是那样好的一个哥哥,他不该落得一个斩首示众的结局。

    在与沈观泽日渐熟络的过程中,叶瑛亦和沈观礼渐渐熟悉起来,发现他并无太子的骄纵,待人处事很谦和,对谁都很好。

    叶瑛有时会想,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何自己从未对他有过逾矩的想法。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通,唯一有个解释就是,爱,也有先后顺序之分。

    叶瑛在第一眼便爱上了眉宇间藏了许多心事的沈观泽,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而后到来的沈观礼,总归是姗姗来迟了。

    那时的沈观泽,只对两个人展露情绪。

    一个是叶瑛,另一个便是哥哥沈观礼。沈观泽看向沈观礼的眼神里,总是带有崇拜之情。

    叶瑛便笑他,“你啊你,还要多久才能赶得上礼哥哥?”

    沈观泽看着她,坚定道:“很快。”

    很快,沈观礼的太子之位被废。

    很快,沈观泽成了一国之君。

    叶瑛抱着近在咫尺的人,觉得那样的陌生。这的确是沈观泽,哪里都没变又像哪里都变了。

    “马上到礼哥哥的忌日了,我想去皇陵祭拜他。”

    她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给沈观泽说这件事。沈观泽总是拒绝,但今日他却同意了。

    沈观泽道:“路途遥远,你才怀有身孕,我陪你一起去。”

    叶瑛期待道:“好。”

    去皇陵的路不远,不过一日车程,但这是叶瑛这两年来,行得最远的路了。

    皇家车马声势浩大,光是随队出行的兵队,便有上千人。好像在给全天下的人说,皇上宅心仁厚,不计前嫌去祭拜曾经罪孽深重的哥哥了。

    马车上,叶瑛抱着一碗酸梅,一颗颗吃着。沈观泽看着她腮帮子慢慢鼓了起来,笑问:“阿瑛,这梅子不酸吗?”

    叶瑛捻了一颗梅子,塞进他的嘴里。他细细品味后,皱起了眉头,将梅核吐了出来。

    叶瑛低低笑了两声,又吃了两颗酸梅。

    “酸儿辣女,这是好兆头。”

    “我都说是公主了。”

    “公主也好。”

    大型的祭祀活动,不可能不带上皇后,此时皇后独自在另一辆马车内。叶瑛让沈观泽去看看她。

    沈观泽道:“我只想守着你。”

    叶瑛道:“我就在这里,哪都去不了。”

    沈观泽还是不走,永远在她三尺以内。她也不嫌他烦,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琐事,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皇陵修得很好,但修得再好,也是给死人住的地方。

    叶瑛让小沁搀扶着她,两人走在了队伍的前端。

    沈观泽和皇后以及各路大臣跟在她身后,仿佛她才是此行的主角。

    沈观泽和皇后必须祭拜先皇和列祖列宗,她总算得了空闲,到了一边无人的角落,不管身后还有侍卫跟着,她吹了两声口哨。

    无人应答。

    叶瑛却已了然,小沁放开了她,假装有内急,独自往暗处走去。侍卫们并不管小沁的动向。

    叶瑛站在原处等待,不一会儿小沁便回来了。她手里多了一包东西,侍卫们问她是什么。

    小沁边打开边说:“这是我刚捡到的好东西。”

    侍卫们向她凑近,她突然把一包粉状细粉抛向侍卫们,侍卫们吸了一口细粉,便直挺挺地晕了过去,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从暗处走出,带着叶瑛和小沁往皇陵深处走。

    沈观泽正在向祭坛行礼,身边宫人神色紧张地对他说了两句话。沈观泽面露不悦,看了一眼宫人,宫人便吓得跌落在地上。

    “给朕找!”沈观泽一甩衣袍,快步离开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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