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贵人作孽
杨姮和小疯子一起被人抱进了摘花楼的一处屋子，外面寒冷，这屋子里却温暖极了，水汽蒸蒸，还混着各种甜腻的花香。
杨姮方才偷偷睁开眼看了，本来她打算趁着没有进楼逃跑，只要周围有其他人，她就可以求救。
可是这摘花楼周围，明明是大白天，却一路望去瞧不见其他人影了。
杨姮只好按捺住了想逃跑的心，周围没有人可以求救，她若是逃跑，一定立刻就会被抓住。
这一等待，便到了摘花楼里。
“百灵，这是丹娘刚买下的，你好好收拾收拾，等下丹娘过来检查。”
百灵哎呦一声，似乎摔碎了什么碗碟，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怎么又来两个小祖宗？一个柳叶就够难处理的了，整天寻死觅活的，还以为自己是官家小姐呢！”
那送人的似是不敢得罪百灵，忙道：“百灵姐莫生气，这两个都是普通人家卖的，好调教。”
杨姮还想装昏迷，可是突然有人来解她的衣服，杨姮只得立刻张开了眼睛，一脚踹开了那人的人。
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好大一块胎记，杨姮乍一看吓了一跳。
百灵手被杨姮踹到，也狠狠吓了一跳，立刻就尖叫了一声。
“天杀的死丫头，不想活了吗？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
杨姮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百灵，屋外还站着两个壮汉，知道自己不好跑，便干脆头一低，伸手捂住脸大声哭喊了起来。
门外那两人见状哈哈大笑，说道：“百灵姐，这小妮子被吓到了，你和一个小孩计较什么。快些收拾吧，我们便守在门外，有事喊我们。”
百灵恼火地呸了一声，也不管“干嚎”的杨姮，伸手便去解小疯子的衣服。
小疯子倒是一点不反抗，可是解开到一半，百灵便又尖叫了起来。
“天杀的，丹娘怎么买了个男娃？”
百灵立刻开门跑了出去，门外的人一脸懵地看向屋内，也只得将门先给关上了。
杨姮从指缝里看到门关了，便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全没有了。
唯一留下来的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升级版暴雨梨花针筒”。
徐蕊留给她的枪和背包都不见了，那包里还有徐蕊叮嘱她好好拿着的手札。
一想到徐蕊，杨姮鼻子就算了，她要赶快离开这里回去找徐蕊。
杨姮打了个喷嚏，然后她立刻爬到桌子上，打开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户，却发现这间屋子竟然在三楼。
要是她直接从窗户跳下去，怕是没有命回去找阿娘。
暴雨梨花针的升级版虽然攻击的面广，可是只能再使用一次了，而且，这东西得出其不意地使用才可以，除非她把全楼的人都集中到一起，然后再使用武器。
否则，她已然很难逃出去。
“怎么办，怎么半才好？”杨姮纠结时忽然看到了还呆愣着坐在床上的小疯子。
她急忙摇了摇小疯子，说道：“你怎么还呆愣愣地，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小疯子被晃了半天，眼神才聚焦到了杨姮身上。
“娘，娘……在水里，死，和爹一样，不动，冷……”
杨姮眉头紧锁，一开始听得稀里糊涂，等小疯子重复了几遍，联想到那日她看到小疯子拿着包子过溪却往溪水去的事情，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娘被水淹死了？你看到了？”
小疯子突然不说话了，但是眼泪却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好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先逃出去。你既然不是哑巴，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看你也不疯。”
小疯子不说话，杨姮也没耐心等他，目光瞥到小疯子手腕上落下的麻绳，她突然想到了逃跑的办法。
于是立刻将麻绳拿了过来，然后打开了房间里的柜子，想把里面的衣服和身子绑在一起，然后就可以做一条超级长的绳子，方便她从窗户爬下去。
可是，衣服才翻到一半，她就听到了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只得立刻将衣服和绳子全部都扔到了床底下，然后迅速爬上床装哭。
丹娘和百灵冲进屋子之后，便直接将低头哭泣的小疯子拽了过去，发现真的是男孩子之后，丹娘脸便沉了下来。
“骗到老娘头上来了，他们两个只要还在桐阳城，老娘弄不死他们。”
丹娘倒还是冷静，对着百灵说道：“既然是男的也无妨，我听闻那位大人只是喜好娇俏幼童，倒是没说是喜欢男的女的，以往我也曾见过有这类癖好的人，有专挑清秀男童的。”
百灵看了一眼小疯子，咬牙道：“那一样打扮起来？可我瞧这个孩子呆呆傻傻的，不哭也不闹。”
丹娘白了百灵一眼，说道：“要的就是不会闹的，柳叶那样的也只能有一个，你可看好了。”
丹娘显然没有时间在这里管两个小孩子，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百灵看了一眼杨姮和小疯子，便先将小疯子提溜了起来，喊门外的两个壮汉去取热水来。
屋内屏风之后便有一个大浴桶，杨姮趁着百灵给小疯子洗澡，推开门缝看了一眼，屋外这会儿只剩下一个人了，但是逃跑的几率还是不大。
杨姮飞速将暴雨梨花的武器取下，藏在了床底下，她贴身口袋的内衣里，还有一把小匕首在，这个她想了好一会儿，便藏在了枕头底下，方便拿取。
屋外的人很快就提了好几桶热水进来，百灵卷着袖子从屏风后走出来，说道：“你们两个去把水换了，这孩子从哪里买来的，怕是几年没洗澡了。”
杨姮撇嘴，小疯子没人照顾，哪里会有人帮她洗澡呢。
杨姮目光紧紧盯着半开的房门，这会儿三个看守的人都在处理小疯子，也没人管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至于小疯子，他在这里有澡洗，有衣服穿，应该也有东西吃，他爹娘都死了，在这里给人当仆人也是好去处了。
杨姮不在犹豫，进匕首和武器重新拿回，径直跑向了门口，可是才出门就狠狠撞上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叫了一声，伸手就抓住了杨姮的头发骂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大清早在楼里乱跑，丹娘还管不管了？”
杨姮头皮发麻，立刻就想抽出匕首扎开这个女人的手，可屋里百灵却跑了出来，杨姮只要放弃了。
“蓉姑娘，这是丹娘刚买的小丫头，你就别计较了，头发扯秃了，就没法见客了。”
百灵说着，就把杨姮拽了回来。百灵看着胳膊不出，可是掐着杨姮胳膊的力道，却能把杨姮的胳膊都掐断。
杨姮当即叫喊起来，可杨姮一挣扎，刚才那个蓉姑娘忽然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杨姮脸上。
杨姮感觉脸上被划拉了一下，半个脑袋都嗡嗡的。
百灵一把拉过杨姮，说道：“蓉姑娘你做什么，把这孩子脸都划破了，还怎么见客？”
蓉姑娘冷笑一声，一把捏住杨姮的下巴，冷冷盯着杨姮便对上了杨姮凶狠的眼神，倒是微愣了一瞬。
“这才几岁，就打算去爬床接客了？丹娘现在的手段可是越来越下作，怎么是我这花魁老了客人瞧不上，什么金贵的客人竟然让一群不会伺候黄毛丫头去接待？”
“前两日那个叫柳叶的小丫头，都还没长开，竹竿子一样的身材也送去给贵人，我在隔壁屋子可听那丫头又是哭又是哀嚎地整整一夜，那丫头被送出来的时候人都半死不活了，到处是血……这个小丫头比那柳叶年岁还小，送进去怕是直接就死在里面了。”
杨姮不是很能听懂眼前这位蓉姑娘说的具体是什么，但是似乎和丹娘买他们来送去伺候贵人有关。
她先前听楼里人说话，便觉得这里怪怪的。但是花魁……难不成这里是徐蕊以前讲故事时说过的青楼？
可是，青楼里买小孩子干嘛？还买男孩子？阿娘说，这里一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妙龄女子啊。
百灵见蓉姑娘说了这么多，一把将杨姮推回了屋子，紧紧关上了门。
门外的蓉姑娘厌恶地看了一眼关门的百灵，骂了一句“作孽”，扭着腰便离开了。
杨姮回到屋子里，便有些神游天外。刚才那位蓉姑娘的话，是真的吓到她了。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不仅应该立刻逃跑，还应该把小疯子也带出去。
送进这里孩子，会死吗？
杨姮趁机将自己的武器又藏了回去，等百灵带着小疯子出来之后，因为没有准备男孩子的衣服，便干脆从柜子里翻了一件深紫的女子衣物让他穿了。
洗干净之后的小疯子，就是让百灵也感慨极了。
“长的可真好看，难怪丹娘会买回来。这头发披着，还真是男女莫辨，比这丫头还漂亮。”
百灵说着，便拉了杨姮要去洗澡，杨姮也没拒绝，自己非常配合就进了浴桶，洗澡一半，百灵见小孩子都不闹，便也放松了警惕。
于是杨姮在百灵弯腰去提水桶时，抓起放在一边的水瓢，便狠狠对着百灵的后脑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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