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长江可不珍惜这个机会,他不缺女朋友,米兰比玲玲,至少在他眼里也是没法比的,所以心不在焉的跳了半天,几乎没什么长进。
不过米兰倒是个挺耐心的姑娘,脾气挺好,又要拉他跳一遍。
“班长姐姐,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陈长江讨饶,“这玩意我是真不擅长,你就不怕我把你脚踩瘸了?”
“不行!”米兰不让他轻松过关,“我就不信还有我教不会的人,弱智吗!”
“唉……”陈长江苦着个脸,就跟上刑似的,跟机械人似的僵着身体踩着点跳完了一支曲子。
一张张青春的脸庞随着舞步挪动在陈长江眼前不断变换,班里四十多个人,女生一大半,有那么三四个长得不错,当然,也可能是陈长江眼睛刁,比如同宿舍的张二胖,就觉得班里女生个个都美,他哪个都不嫌……
“你是哪里人?”一边跳着一边米兰问陈长江,现在班里的男生女生都在互相熟悉的过程,或许是女生多胆气壮,反而是女生特别主动跟男生交流。
陈长江说了故乡小城,又问米兰。
“嘉城。”米兰说。
“我猜都是。”陈长江回了句。
“你怎么猜得到?”
“口音,你还记得不,第一节课,你在台上帮老师点到,‘大家阿基一哈,下米滴到咯’……”上辈子陈长江在嘉城待了三年,对那边的口音很熟悉,学得惟妙惟肖。
“讨厌,呵呵……”米兰嗔他一句,笑的很开心。
这让陈长江对她的评价高了不少,至少证明她是个心胸比较开阔、很自信的人,不会因为口音被调侃就动气。
练完舞,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米兰来了句:“教了你一下午,不请老师吃个饭哦?”
“走嘛,说这些,想吃啥随便点。”陈长江还怕这个?
“那就走,哪个怕哪个!”米兰真就跟着陈长江走一起了。
身后一串同班同学的目光洗礼,相互议论着:“第一对,这就出现了?”
在这个年代,大学绝不仅仅是一个学习知识的地方,上大学意味着解放自我、青春飞扬,诗、歌、爱情,都在这里恣意生长,很多诗人、歌者都是生活在大学里汲取营养。比如陈长江很欣赏的摇滚诗人张楚,当年就在清华大学里厮混,用某音乐圈人原话说就是张楚在清华大学清华大学学生老师们养着,后来又住到中戏里头,中戏的师生们养着。
所以陈长江进了大学,也不是纯粹来啃书本的,他也想完全体验一下那些传说中激情燃烧的大学生活——当然,爱情就算了,这事这辈子他办的有点早。
师大此时只有一个正门北门,北门外是一条专门做大学生生意的小街,吃的喝的穿的住的应有尽有,价廉物美,从这里走出一家饺子店后来全城开了不少分店,搞成了连锁企业。
米兰在众多店里挑了一家装修档次相对最高的,里面也比较安静,估计价格就已经筛选掉了不少人。
米兰嘴角挂着笑,想看陈长江肉痛不肉痛,她已经打定主意只是吓吓眼前这家伙,到时候还是她自己来买单,毕竟在她看来,陈长江家肯定是不可能比她家有钱的。
谁知陈长江却显得淡定得很,点菜全挑非家常的,对菜单上的菜价完全没放在眼里,这倒让米兰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哪怕是她一个月家里给几千的零花钱也不能这么吃啊……
“够了够了,不心痛啊?”米兰拦着陈长江,已经点了五个菜了,他还在那研究菜单。
“再来个汤……天麻炖鸡汤,好了,就这些。”陈长江这才满意的放下。
服务员收了菜单离开,两人目光相对,忽然都笑了。
“你笑啥子嘛?”米兰问。
“马上要吃美食,不该笑笑?”陈长江这个理由很强大,“你又笑啥。”
“我笑我自己。”米兰说。
“你自己?”陈长江听不懂了。
“我以为能将你一军,没想到想错了。”
“啥东西将我一军?”陈长江更懵。
“我以为你请我在这吃一顿会肉痛,没想到……”
“咳!”陈长江拍了下额头,“你还存着这心思?我都说了,想吃啥随便点,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哦?”
“好嘛,我错了嘛,敬你。”米兰端起面前的茶,跟陈长江碰了碰。
然后两人就聊起了各自的大致情况,陈长江因为对米兰没什么企图,所以说话很放得开,在米兰眼里只觉得面前这男生挺大气,而且看她的眼神也很干净。其实她之所以愿意和陈长江多接触,是因为陈长江在之前的军训联欢晚会里亮了那么一手,当时就收获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力,其中就包括米兰自己。
吃完饭,陈长江拦住了要付钱的米兰,轻松结了账,算是坐实了他“不差钱”的形象。两人已经算是正式成为了朋友,至于以后会怎么发展,米兰有点小憧憬,而陈长江则完全没有往那边想,有了玲玲,还有个在京城让他心中压抑着情感但仍然止不住偶尔牵挂的凌英华,他没打算再和谁来那么一段。
两人还交换了传呼机号码,陈长江一到省城就赶紧买了一个,给凌英华和张紫衣都留了号,张紫衣一收到就和陈长江联系,聊了半天,害的陈长江在电话亭站得脚都麻了。
“返了!黑桃!”
说话的人是瓦其木呷,此时的314寝室里围了一屋人,这间寝室现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全班男生的活动基地,有事没事都爱过来凑。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聊天,还有的在翻陈长江刚买回来的漫画,瓦其木呷则和陈长江几个室友张二胖、康师傅、徐老板在一起打扑克。
陈长江在一边抱膀子,他不耐烦摸牌,就喜欢一边看人打,支招。听着瓦其字正腔圆的飙着术语,陈长江只觉好笑,这瓦其你让他正儿八经说话他结结巴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打起牌来却判若两人。说话一点都不磕巴……
想起两人的第二次相遇陈长江就……很无语,军训的时候,瓦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直接手攀在陈长江肩头,也不说话,就露出他自认为最善意的微笑,那笑容,用陈长江话说,还不如哭好看!
陈长江还能咋办?于是也回以傻笑,于是在旁人眼里,就看见两个奇怪的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一起,表情异于常人,空气中充满着暧昧的气氛……
换了后世腐女扎堆,可不得喊两句:“在一起!在一起!”。
不管怎么收场,反正这个朋友是交定了,瓦其没事就来找陈长江,朋友是处出来的,两人没事打打篮球、切磋切磋扑克,一来二去的倒还挺融洽。混熟了,陈长江很郑重的告诉瓦其:“只要你别跟我聊天,我们就是好朋友。”
这当然是开玩笑,瓦其只会挠挠头说:“晓……晓得了。”
主要是说话太费劲,说的人费劲,听的人也费劲,反正彼此知道当对方是朋友就得。
要聊天,陈长江还是宁愿和312寝室的老代说,这老代给陈长江感觉不像学生,除了长的老相——所以还有个外号叫“大爷”,待人接物则像个干了十年销售的人精,尤其是听得懂别人言外之意,接梗也是一绝,两人聊起天来陈长江经常有被人看了个通透的感觉。
两人聊熟了,老代家的情况陈长江也了解了,老代家和陈长江家正相反,没一个吃国家饭的,父亲包工程母亲开超市,连带着老代从小就耳濡目染父母的生存之道,养成了现在这种健谈善解人意的性格。
陈长江并不反感圆滑的人,有棱角的锋芒毕露未必就是什么特别值得赞赏的品质,可以远远欣赏,可以围观喊好,但真正当朋友就头疼了,大多数人分不清楚礼貌和诚实的界限。
“你和米兰耍朋友,不要去侧门那边钻树林子哦,乱的很那边。”老代嘱咐陈长江。
侧门是指师大的东门,那里常年关着,只有一道小门上着锁。不过这道门有点形同虚设那意思,一是缝隙大,女生苗条点的一钻就出去了,二是矮,男生手脚利索的一翻就翻出去了。
侧门外是一片树林,树林再过去是铁路,铁路的另一边就是连绵的农田了。学校里面树也不少,但是通宵都有人巡逻,专逮不好好睡觉出来“聊到天亮”的学生情侣,所以有这个兴致的男男女女就会选择去侧门外的小树林一解相思。
不过这年头社会治安实不怎么地,再加上师大座落于这个城乡结合部,又有铁路穿过,周边环境很复杂。不光老代说,刚一开学的时候班里的辅导员李老师就专门提过,没事别去外面晃荡,尤其是女生。
都知道师大女生多,不知道多少心怀叵测的盯着呢,几乎每年都有强x案,这还是报了案的,没报的只怕也不少。再加上周边还有吸粉的、还有逃犯,犯了案扒上火车就跑,上哪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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