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智博不屑道:“马后炮。”
没多会,宴请宾客陆续到来,杜葵这一桌人就尽数到齐,算上成晖一共八个人,相比其它桌十到十二人一桌,相当宽松,加个位置全不受影响。
这一桌除了杜葵、杜安,都是成刘二人的发小。
其中一人就是租房子给他们的吕严,吕严是见过杜家兄妹,不过当时杜葵带着口罩。
只看这座位安排,吕严隐约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成慧,那桌都没坐满,给你加个位置就是了,这明显就是差别待遇啊,貌似你大伯娘没你说那么宠你。”成慧平日最喜欢显摆,大伯娘给她做新裙子了,又送她什么好东西了。
能来参加生日宴的,家里条件自然不差,但和成家的豪阔,那是比不了,成母的那些好东西,说不羡慕是假的。
成慧狠狠瞪了圆脸女孩一眼,这两人平日就不对盘,逮到机会就踩对方两脚。
可成慧能说什么,说这座位是大堂兄安排的?只会更惹人笑话。
成靓一旁开口道:“这座位安排自然是有讲究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成字,大伯娘生日宴,我们也算是半个主人,自然要招待好每一桌客人。”
圆脸女孩哼笑:“你说是就是吧。”
成靓不像成慧一样没脑子,也不似成慧那样开口就得罪人,女孩对她并无太大恶感,没再过多纠缠。
——
青春萌动,知慕少艾。
虽然有刘权在一旁坐镇,仍有几个上来套近乎,不怕死凑过来想认识杜葵。
无一例外,都被刘权冷言怼了回去,贺智博这才感觉气顺了些,这些癞□□也不照照镜子,哪点配得上他师父,没点自知之明,刘权这个盟友暂时看起来还算靠谱。
就是吕严想多问几句,也被刘权挡了回去。
吕严吐槽,“至于么,跟防贼似的。”
刘权不为所动。
吕严放弃和他理论,眼角余光见徐数一直没有动筷,推了推他,“想什么呢?”
徐数回过神,“杜葵?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吕严无语:“你这搭讪的招数……貌似老套了些。”
徐数摇头,“我真在哪里听过。”
只一时想不起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南开口道:“你这么说,我也觉得熟悉。”
徐数一拍桌子,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就前一段特招第一,就叫杜葵。”
那红榜至今还在,县中抢了省中的状元,校长耿耿于怀,卯足了劲要在竞赛上赢回来。
吕严讶然:“不得了,女状元啊。”
长得这么好,还是个才女,难怪,他就说刘权不是个肤浅的。
刘权:……误会了,什么状元不状元,我其实就挺肤浅。
——
众人一直都关注着这边,自然听到了几人讨论。
一个女孩啧啧道:“真的假的?省状元?”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什么好的都给了一个人,让别人怎么活。
另一个道:“开玩笑的吧。”
成慧心中恼恨,语气十分不屑,“学习好有什么用?”
“只学习好,还没那么有用,关键人长的还好,难怪刘权对人家另眼相看。”圆脸女孩故意道,只要能刺激成慧,捧杜葵两句她也乐意。
这句话简直扎心,成慧立刻炸了,“什么另眼相看,两人根本不配,她哪里配得上刘权。”
圆脸女孩,“笑死了,她配不上,你配得上?人家年底就考回京市,到时候可就是大学生,怎么也得找个各方面般配的,就你读个高中都费劲,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
成慧被说的脸青一阵紫一阵,“那又怎么样,我妈说了,两人在一起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她成绩是不好,嫁人又不看成绩单。
圆脸女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可太逗了,我原以为你就是读书脑子不好使,现在又多了个睁眼说瞎话的毛病,你,和刘权,哪门子的门当户对?”
成慧得意道:“我大伯娘最疼我,怎么就不门当户对,你就是嫉妒。”
成靓眉头微蹙,这话哪里能对外人说。这样娇蛮跋扈、脑袋空空的成慧,只因为有张好看的脸,从小受尽宠爱。
而她自己,再懂事聪慧却因长相平凡,总被忽略。
成靓眼角瞥向杜葵极致精致的侧颜。
长叹口气,男人,终究更看重皮囊。
——
不一会工夫,成慧和圆脸女孩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渐浓,已经引起邻桌大人注意,成靓见状只得再次出言调停。
成慧被气的七窍生烟,哪里吃得下,相比圆脸女孩的言语挑衅,让她更难以忍受的是刘权对杜葵的态度。
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简直要憋出内伤,成靓见她频频望向那边,道:“今天是大伯娘生日,你可别犯糊涂,惹了大伯娘不高兴。”
“还用你说。”要不是怕惹恼大伯娘,她怎么会干坐着生气。
成靓被怼也不以为意,反而安慰道:“你犯不着生气,刘阿姨八成还不知道这事,八字没一撇呢,再说,小姑娘年纪那么小,又不是马上能成事。”
这话成慧爱听,点头道:“那肯定的,刘阿姨眼界那么高,她要是知道了……”
想到什么,成慧眼睛不由一亮,刚想起身,就被成靓一把拉住,“你又要干嘛?别惹麻烦,大堂哥……”
成慧:“我知道,我有事要和我妈说。”
成靓眸光微闪,“那快去快回。”
“知道了。”
——
成慧父亲在成家排行老三,在哥哥帮扶下做些小生意,日子也过得去。
可成慧母女早被大伯娘家的富有迷了眼,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清苦乏味。
女儿长得好,给了成三婶攀高枝的底气,两人打刘权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只不过之前刘权对异性不假辞色,成三婶觉得孩子还小,刘权这是没开窍呢,现在正值考学关键期,不是提这些儿女亲事的时候。
可谁知这么一等,人貌似开窍了,却喜欢上别的女孩。
成三婶也有些急了,“你说真的?不会是看错了吧。”自己看中的好白菜就要被别人拱了。
成慧红眼撅嘴道:“你自己看。”
成三婶只看了几眼,便知女儿说的不错,脑中飞速运转想着对策,“没事,没事,妈帮你想办法,快别这样,让人看笑话。”
成慧:“妈,你和刘阿姨说说,让她管管刘权,别让他被狐狸精骗了。”
“妈,你一定要帮我,是你说的,会让我嫁给刘权,嫁到京城去享福。”
“我的小祖宗,这话也是能在外面说的?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座位,老实待着。”深知自家女儿炮仗脾气,成三婶不放心叮嘱道。
见女儿听话离开,成三婶也回了座位,看看主桌上那些人,要么有权,要么有钱。
再看看身边不争气的成老三,心中没来由的烦闷。
要说成家也算是富裕,可年年都办生日宴,也只有冯岚一人,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对这事颇有微词,可成骞说,冯岚从出生就是这样过生活,没道理嫁了他后,这不成那不行的,如果母亲想办,他也可以每年都给她操办,又不是没这个条件,一句话把老太太噎够呛。
——
这事冯岚是知道的,不过她并不放在心上,每年生日请大家吃个饭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在他们这些妯娌眼里,那就是在显摆、秀恩爱。
婆婆拿她没办法,人家老公乐意,她们心里如何羡慕嫉妒,表面还是要各种恭维奉承,谁叫人娘家有钱,老公能赚,手指缝随便露出一点,都够他们吃喝一阵。
不但有钱,还是个大美女,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这种场合,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与往日不同,这次大家的重点并不在衣饰穿着上,而是向她讨教保养秘诀。
“你这没涂粉?”
市面上的粉还做不到服帖,颜色较单一,上妆敷粉,看起来还是很明显。
可冯岚这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莹白透粉,肤质似被熨斗抚平一般,不见一丝纹路,气色比那些年轻小媳妇都好。
站在这群三四十岁上了年纪的妇人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冯岚面上笑的矜持,心里小人早已得意的满地打滚。
什么万贯家财,在她看来都比不上美貌重要,而美人最怕的就是变老。
杜葵送来的那些东西,她不过用了短短数月,整个人像是焕发了第二春。
前一阵回海市,几个嫂嫂一直在打听她到底做了什么,聚会时几个小姐妹们见她这样光彩照人,也是艳羡不已。
要说有钱,大家都不差,要说老公,成骞那些生意还不够看,可要论容色,冯岚这状态绝对完胜众人。
二十多年了,冯岚终于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她成年那会,时局动荡,冯家身处其中,日日提心吊胆,就怕哪日被清算,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家人不想让她卷入其中,把她远嫁到成家。
成家家世普通,可那种环境下,冯岚只能无奈低嫁,娘家虽给了丰厚陪嫁,但到底远离家族圈子,父母健在,兄嫂倒不至于怠慢,但隔了这么远不在一起,情分到底是淡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于家族已无甚价值。
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年少时她也曾是受家人呵护、众人追捧的冯家小公主。
只不过往日的那些辉煌荣耀,因岁月流逝变得暗淡无光。
再次感受到众人艳羡追捧,如同一颗种子在她心中重新生根发芽,随心所欲四十年,她终于有想法要做些什么。
她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这副皮相,为此花了不少心思,外人看不过是一张面皮,实则气色好不单是护肤而已,外调内养,好处可不止这一点点,学问大着呢。
一个妇人急切道:“快说说,你到底用了什么好东西?”
另一个道:“问了也没用,八成是海市那边的舶来品,才能养的这么好。”海市那边远比这里发达,进口货随处可见。
冯岚笑道:“不是进口货,我最近认识了个专家,特意给我调养的,外敷内用,讲究可多。”
杜葵可是个宝贝,她得护好,不能让外人轻易知晓。
“啊?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我也想调理一下。”
“我也是。”
“我也是。”
冯岚笑笑,心道想什么呢,告诉她们,杜葵岂不是要被她们烦死,“这恐怕不行,专家很忙,我也是机缘巧合才认识。”
“你帮忙问问。”
“就是就是。”
冯岚勉为其难道:“行吧,行吧。”
魏秋莲笑看众人议论,她知道冯岚说的专家是谁,杜葵也送了些给她,用着极好,不过她不像冯岚这么高调。
成三婶见众人兴致高昂,跟着凑趣几句,什么护肤美容,她哪里有这个心思,现下她有更重要的事,瞧着刘母身边有了空档,忙挤过去。
笑着奉承几句,刘母也只不咸不淡地应着,直到成三婶说起刘父调任的事情。
“明年就要调回去了吧?”
刘父任期将至,虽说刘家没有透出任何风声,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刘父下放就是为了攒资历,回去是早晚的事。
刘母听了面色不虞,“这事还没有定论,你从哪听来的?”她从不是高调的人,丈夫从政,她一直奉行谨言慎行,在外从不与人多言是非。
成三婶讪讪,“我们哪有什么门路,不过想来应该是。”
刘母正色道:“没根据的事可不好随便说。”
成三婶有些尴尬,刘权母亲平日架子就大,在城里待的时间不多,也就和冯岚走动多些。
她原想让冯岚帮忙撮合,刘权这种人才,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当成家女婿,成慧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半个女儿也不为过。
可突然冒出个杜葵来,虽说长得不错,可听说不过是个乡下人,也才刚进城不久,还租着吕严家亲戚的房子。
也就模样长得好,招人了些,可有哪个婆婆会喜欢这种的,刘母平日里就眼高于顶,怕是都不知道儿子和这样一个女孩在来往。
成三婶又含含糊糊说了些,以刘母的聪明自然是听明白了,却无甚反应。
这下成三婶是真有些慌了,难道刘家早就知道,而且同意两人来往?
事实上,刘母虽跟着丈夫到处跑,可不代表她对儿子的事不关心。
杜安,她是认识的。
杜葵,她是第一次见,小姑娘模样确实没得挑。
刘权找妹妹满京市地找名医,她一直都知晓。
一直没有插手儿子的事,是因为事情还在可控范围,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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