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葵眉梢微挑，“我跟你很熟么？”
这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陆霆嘿嘿笑道：“你叫小葵，我叫陆霆，互换过名字，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杜葵唇角微翘，斜睨他一眼，“可我不能和你做朋友，程爷爷不让我跟你玩。”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
陆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嘿，这个丫头，还挺有趣。”
“逗人家小姑娘，你就不怕程晔知道，找你算账？”周野缓步走了过来。
陆霆见他就跟没了骨头一样，斜倚在他身上，“算什么账？我这可是在帮他！”
周野瞥他一眼，“是么？确定不是搅合。”
“都一样，做人何必这么计较。”
“他们两个……你真的觉得程晔会喜欢个小丫头？”
陆霆邪邪笑道：“呵呵，这种事，怎么能逃得过我的法眼，昨天在友谊见到他，我就知道肯定有情况。”
“老黄瓜刷绿漆，想不到他程晔也有这一天。”
他小时因为顽皮招欠，可没少被大哥和程晔收拾，大哥下手多少还顾忌些，程晔是毫不留情、花样百出，
程晔这人从小就老子天下第一，谁也看不上的拽样，如今竟也闷骚起来。
“换身装扮而已。”
“那是你不了解这人。”程晔可不是个会在这种小事上花心思的人。
“看小姑娘脚上那鞋没？同款。”
周野摇头，“你倒是看得仔细。”
“那是，就是两只苍蝇在我面前飞过，我都能分清哪一只是公，哪一只是母。”
“喜不喜欢，只看眼神就能知道。”
“你倒是懂的不少。”
“呵呵，我是谁，我可是身经百战，人送外号浪里小白龙。”陆霆得意忘形道。
周野点头，“哦，身经百战？小白龙？。”一手搭在陆霆的肩上，一个用力将他环在身前，“来，跟我说说，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个浪法。”
陆霆：……
——
杜葵回到斋堂，众人正说着下午的安排。
“我下午去听弘智大师讲经，你们年轻人自去玩吧。”
“程爷爷，我陪您！”一上午的工夫，上上下下折腾了两趟，确实累着了，现在只想安静待会。
程老爷子笑道：“山上景色不错，你们去玩吧，我不用人陪。”
余美心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小葵既然累了，那就留下休息。”
视线落程晔身上，“倩倩是第一次来，你带她到处转转。”
余倩闻言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程晔道：“程大哥，我听说这山上有清泉，还有合欢林，不如……”
未待余倩说完，程晔抬眼看向谷军，“你送爷爷过去，合欢林汇合。”
说着一手拿起背包，一手拉过杜葵，直接越过几人先一步走出了斋堂。
杜葵大声道：“我要去听大师讲经。”什么泉啊林的，她现在没体力。
“你不是喜欢拍照么？后山景致不错，再有，你这体力太差了些，就是要多运动才行。”半日清闲的独处时光来之不易，怎么能就此虚度。
“我不去，我今天运动量已经足够，都超标了。”被强迫徒步拉练的阴影还在，她对程晔所谓的游玩丝毫不感兴趣。
——
“还要走多久，这景到处都一样，哪里特别了？”杜葵忿忿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这人真是霸道。
“快到了，听见流水声了！”
“我倒要看看，什么清泉这么了不起。”害她腿都快走断了。
“这清泉，有多处泉眼，泉水出自火山岩层，用这泉水泡出来的茶，香甜爽口，益寿延年。”
杜葵停下脚步，一手撑着腿，一手用力敲了敲酸痛的肌肉，“味道不味道的不重要，多装些回去，才不枉我这么辛苦爬上来。”
两人歇了会，便继续往前走。
“你说那泉眼又不大，有什么标志没有，这么大片林子，要怎么找？”
“泉眼旁有一株千年合欢树，据说许愿很灵验。”
杜葵瞟了程晔一眼，“你还信这个？”
程晔不置可否道：“一个美好的祝愿而已。”
“相传这合欢树是虞舜与娥皇女英的精灵合二为一，变成了合欢树，合欢树叶昼开夜合，相亲相爱，代表忠贞不渝的爱情。”
杜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庙里僧人和你说的？”
程晔点头，小和尚说不少情侣都会来此处许愿，他以为杜葵会感兴趣，
“这些传说，也不知道是谁编出来，听着就不靠谱。”
程晔轻笑，“哪里不靠谱了？”
“时易世变，这一男二女，要怎么相亲相爱？我个凡夫俗子无法共情。”
程晔摇头失笑，“感人肺腑的爱情神话，怎么到你这，全然变了个模样。”
杜葵轻哼一声，眼珠转了转，想到什么，说道：“要说合欢花的传说，我也知道一个，你想不想听？”
“好，说来听听。”
见程晔上钩，杜葵嘴角翘了翘，“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也给你讲了个故事，算扯平。”
“那不算，你自愿的。”
“那你说说，要什么条件？”
“我想进基地，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杜葵一脸期盼地看着程晔，师父那边说不通，她只能从程晔这边想办法了。
程晔轻笑，“你可真看得起我，基地可是由纪上将总管，我没有办法。”有办法，他也不会帮，基地做的可不是普通研究，袁老也定不会同意杜葵参合进来。
杜葵一脸失望，“你都没办法么？”
见不得她消沉的模样，程晔出言安慰道：“这件事你不要想了，想见你师父，我找机会让他多出来便是。”
杜葵叹了口气，好吧，能见面也总好过现在这样。
“不用太担心，纪上将很看重袁老，基地的人会将他照顾好。”
程晔承诺在她回去之前，让两人再见上一面，杜葵这才转忧为喜。
程晔摇头，真是个孩子，“好了，现在可以说故事了么？”
杜葵笑着点了点头，清清嗓子开始讲起故事来。
“相传有个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考取功名，妻子粉扇在家苦等，青丝到白发，秀才却杳无音讯，妻子临死前在苦情树下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夫君变心，从此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
“第二年那树真的开了花，像一把把粉色的小扇子挂满枝头，叶随花开，晨展暮合，人们为了纪念女子痴情，将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
程晔眉梢微挑，这与他讲的故事寓意有何不同？
杜葵撇撇嘴，摇头道：“你想想，两个泣血而死，一个诅咒而亡，这哪是什么相亲相爱的许愿树。”
“这合欢树一点都不吉利。”
“把和负心人生生世世绑在一起，这种痴情真是，害了他人，误了自己。”
“情之所至，一往而深，你有这样的想法，只能说你还不知情为何物。”
杜葵秀眉微挑，“说的好像你懂一样！”
想想，好奇道：“你这个年纪不懂倒是有些奇怪，你有心上人了？谁啊？我认识么？过去式？还是正在进行时？”
“……就在前面了，快走吧。”
“别走啊，说说呗，就随便聊聊……”
——
“你不是说就在这附近么？”
“刚刚还有流水声，近前怎么没了？”
泉眼不止一处，两人决定分开找。
杜葵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到处搜寻。
湿润，潮气，应该就在附近。
果然，杜葵在一处草丛后，看到一处直径不到一米的小泉眼，兴奋道：“在这里，我找到了。”
迫不及待地伸手掬了一捧泉水，正要试上一试，及至眼前，却发现颜色有些不对，闻着还有股淡淡的腥气。
又仔细嗅了嗅，低头望向那泉眼，深处似有血色晕染开来。
下一秒，杜葵将手中泉水泼掉，惊跳起身，转头跑向程晔，不待他反应，一下扑进他怀中，紧紧搂住他精悍的腰身，颤声道：“血，是血。”
“不怕，不怕，有我在，没事。”
程晔紧揽住怀中小人，大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不停安抚道。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暖宽阔的怀抱，杜葵只觉心里踏实不少。
冷静过后，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扒着程晔，忙松开手臂，向后退了一步，羞赧道：“我不怕血，就是突然看到，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才几息工夫，恢复的也太快了，程晔只觉怀里空落落的。
意识到自己有些跑偏了，程晔忙将收敛思绪，掩饰尴尬般的轻咳了声，“会不会是小动物的血？”
杜葵摇头，“应该不是，小动物哪里来那么多血？气味也不像。”
“在哪里？我去看看。”
“我带你去。”
程晔皱眉，“你不怕么？在这里等我。”
杜葵坚持道：“我和你去。”有心理准备就不会那么怕了。
“也好。”两人一处，有什么危险，他也可以护着。
杜葵将程晔带至跟前，指着那处泉眼道：“就是这里，你看！”
程晔仔细查看一番，“泉眼相互联通，这应该是从别处渗过来。”
杜葵不由一惊，渗过来，岂不是要血流成河，否则早被稀释干净。
“那我们快下山找人来。”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枪响。
军用八一杠制式□□，听声音距离这里不是很远。前方肯定出事了，下山找支援根本来不及。“那边出事了，我去看看。”
杜葵有些担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程晔在附近找了一颗树冠茂密的大树，将杜葵安置在树上，叮嘱道：“你在这里坐好，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声，等着我，知道么？”
杜葵点头，担心道：“你小心点。”
程晔掏出一把枪塞到杜葵手中，“这个拿着防身！和模型一样，教过你的，还记得么？”
杜葵只觉拿枪的手无比沉重，“那你呢？”
“拿好了，我不会有事，万不得已，不要开枪，知道么？”一击不中，很可能将歹徒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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