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更恨了。
不过是想随便扯个理由,把他们从冥界捞出来,哪来的聚会?
大晚上的都这么闲吗?
都没有自己的男人吗?
她怎么就成天被禁在帐内,根本起不来?
艹!
如果还是雷神就好了,一道惊雷就把他轰回去了,现在毕竟有个天道的身份,居然还得要脸……
一想到这里,一想到是因为前代财神撂挑子,天道的责任才不得落在她身上……
更气了!
气呼呼的踹了她身边的江某人一脚,气呼呼的把撕烂的衣服摔在地上,气呼呼地看着江某人将一地狼藉全都清理干净,气呼呼地被江某人套上了一件轻柔的棉袍。
宴会,宴会,就她一人也不能叫做宴会,为了谎话不被拆穿,又赶紧传信给了众神。
神明的动作就是迅速,不过眨眼间,第一批过来撑场面的神明们已经坐在了无为神殿上。
墨北渊向来不愿意参加这种仙乐启奏,其乐融融的宴会,就是前阵子的六届大会,也称病未至,今日,却少见的,坐在了角落了,手里举着一盏骨瓷的小杯子。
过来充场面的大神仙们一看是小财神带着神夫来了,这八卦的兴致又高了些。
傅幼栀在神界的人缘极好,很快就被花神和欲神姐姐给围了起来,几个美炸天际的女神仙们,像是凡间的闺蜜一样嚼耳朵。
一起过来的风神和雷神则虎视眈眈地盯着顾砚臣,一脸要将他抽筋剥皮的恐怖模样。
“啧,还当栀栀在人间找了个什么风光霁月、力能扛鼎的英雄人物,没想到是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雷神早就不爽了,火气十足地说。
顾砚臣心中呕着“替身”那件事,有气无处发,已经快要憋到爆炸了。
本想着是神界的宴会,他好歹维持些脸面,也要与栀栀的家人和朋友们搞好关系。
好巧不巧碰上了这位故意挑衅的,看来也不用给脸了,本来还想敬杯薄酒,怕也是不用,免了!
他干脆弱柳扶风一般的一歪,身子软踏踏的,一屁股坐在了离天道不远的尊神之位上,拄着面前的矮桌,揉着太阳穴,痛苦的皱起了眉,
“雷神说的是,咳咳咳咳,”他疯了似的咳嗽着,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边虚弱地喘气,一边病恹恹地说,
“我身子骨不好,幸好有栀栀每日细心的照顾,有时候胃口不好,还得劳烦栀栀亲口喂饭,惹着栀栀最近也清减了许多,”
他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满怀希望地瞅着雷神,
“听闻雷神手中有些能益寿延年,补气养血的神丹妙药,不知是否可以赐我两颗,我身子骨好了,也能更长久的陪伴着栀栀,不给她添麻烦,是吧,大舅哥……”
天道虽然心中气他,但是看到他被几个脾气出了名火爆,对栀栀出了名有奢望的几大尊神围了起来,眼睛也悄无声息的关注着这边。
见他一脸烹茶大师的模样,三言两语就把雷神就呕的哑口无言,她左边脸忍不住笑了笑,右边脸忍不住抽了抽……
人不可貌相,是真的脸都不要了……
雷神被他当做first、blood,拿了一血以后,风神赶来前赴后继,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栀栀可是我们神界的团宠,执掌天下财运,受千万人敬仰爱戴,她殿中的神夫,当然也得是个与她身份地位、能力样貌相匹配的,”
风神说的有理有据,
“她终归是要嫁给一个神明的,再不济也得是大罗金仙,栀栀现在一时间喜欢上了你,你承了天恩便好,莫要痴心妄想……”
这话算是照着顾砚臣的伤口上掀伤疤了,她刚才一直念念叨叨的,不就是个什么尊神?
顾砚臣又被气得疯狂地咳嗽了起来,还没忘记断断续续地说,
“当然要承天恩,栀栀看上我,说明我命好,不像有些神,天大的本事,送星星送月亮,命不好,栀栀也看不上!”
风神抿了抿嘴角,他倒没有夸大,送星星送月亮这事还真是他干过的……
double、kill掉风神,还有不少雪神、雨神搞车轮战。
顾砚臣是真的又茶又婊,来硬的就“我要死了”,来软的就“栀栀爱我”,虽然没有落得下风,脸色却也越来越难看了。
难免有人提及前代财神的事情,正好坐实他这个卑微的“替身”……
天道在一旁看着,脸上浮现了几分幽暗。
很多事情对现在的他解释不清,而且他真正的身份一定要保密,不然神母定然大怒。
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为了掌上的金丝雀倾其所有,变成了个病秧子,神母还不得当场就把傅幼栀给烤了?
她心中还在盘算着他之前的交代,时间紧,一个软胳膊细腿的凡人,没几十年就死了,哪还有什么时间搞这种“替身”误会梗?
想到这里,天道眸子里的紫芒一颤,一道极其细微的雷电光芒,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顾砚臣的耳畔,像是一颗浓紫色的小痣。
紫色的光芒把所有他在冥界不该听到的话,不该有的神力记忆,全都包裹了起来,细细的闪着光芒的雷火这段记忆轻易地篡改了。
他只知道,自己是跟着傅幼栀去收拾孟婆,其他的不该记得的事情,全都被这道雷彻底封锁了起来。
凡人的记忆被这样改动,对他们的灵魂多少会有些震荡,天道一个眼神呵退了围在他身边的那些酸鸡们,看着他恍恍惚惚的模样,颇像是老年痴呆……
天道心中一紧,这点小把戏从未出现过问题,但是也的确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用,谁知道他从尊神变成现在这样,跟凡人到底是不是完全一样的……
怕不是被她搞成了傻子吧……
要不要……撕会儿报纸?
“咳咳,顾砚臣,”
天道清了清嗓子,看着他懵懂的抬头,乌黑的眸子时而清澈,时而迷乱,便知道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她的声音少见的轻柔,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过来,
“栀栀说想吃桃子了,你帮她切一个送过去。”
栀栀……
想,吃桃子……
一时间,好像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件事情更重要。
脑海里突然的空洞、潜意识里的反抗、对真相的追寻,瞬间被关于傅幼栀的一件小事彻底盖住。
“嘶……”顾砚臣的心不在刀上,果然,没两下,手指就被割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怎么了?”傅幼栀寻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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