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野明美无言地走上前,  捡起滚落在一旁的强光手电。

    而草野朔刚好将匕首从另一只成年妖鬼的身体中抽出,它摇摇晃晃地摔在地面上,步上了同族的后尘。

    既然作为无关人士的山村操昏了过去,  自己也已经掏出了手枪,安室透干脆借着微弱的光线,对剩下的怪物一一进行点射。

    幼年体妖鬼的抗打击能力,明显远远弱于成年体,随着枪声接连响起,剩下两只怪物中离他更近的那只很快低低哀嚎着倒在地上。

    “收手吧,  已经可以了。”草野朔忽然打断道,“剩下的最后一只幼年体,  我们得将它活着带回组织。”

    他将自己的手电再度打开,  幼年妖鬼一下被光线晃了眼,  愤怒地向他冲过来,  却轻易被一脚踢开。

    追查中尾龙一也有一段时间,  毕竟草野朔还要继续在组织混,还经常私自截留调查成果,现在总要拿出点成果来向上面交差。

    幼年妖鬼,既没有成年体那么强的攻击力,也不像深潜者那样具有高等智慧——这是他几经考虑后,认为可以交给组织研究的怪物类型。

    闻言,  安室透即将扣动扳机的手顿了顿。

    见他没有动作,  草野朔就当他没有意见,  不在意地转头朝宫野明美道:“明美姐,  麻烦过来帮个忙。”

    将又一次向他冲过来的幼年妖鬼踹倒在地面上死死按住,  让宫野明美从背包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特殊材料制成的绳子,  三下五除二地以能限制行动的姿势将它捆了起来。

    随手掏出纸巾擦了擦粘在手上的不明液体,  草野朔握着手电筒站起身,光线落在不远处,清晰地映照出安室透的身形。

    ——以及对准他的黑洞洞的枪口。

    妖鬼已经尽数死亡,仅剩的一只幼年体也被控制住,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手枪。

    草野朔微微眯起眼睛:“哦呀,真是没想到……我可以将这个理解为你要和我——和组织翻脸的意思吗?”

    “真令人感到难过。”他慢吞吞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在你发呆时救了你一命呢。”

    “别在那里惺惺作态。”没受到任何干扰,枪口稳稳地对准对方,安室透冷着一张脸道,“你早就知道掌握着光源的人会遭到它们优先围攻,才提前关掉了自己手中的手电筒。”

    “唉,不要把人想得这么坏嘛。”草野朔眨眨眼,“事实上,我只知道妖鬼可能会被手电筒的光线激怒而已。”

    他也只是随手耍个小手段,看能不能让安室透挡在前面吸引仇恨,这样还能方便他专注输出。

    如何应对一个别有用心的人?

    草野朔选择比对方先动手。

    只是没想到轻易就成功了,明明在中尾宅找到这份手记时,安室透也在现场……

    唔,当时大概是为了避嫌才没有要求查看吧,毕竟那本手记被他拿走上交了。

    后来的话,这并不是对方该负责的范围,身为神秘主义者,自己私下偷偷查还好,却不能像他一样光明正大地伸手问组织要情报。

    “我都提醒过你前面有怪物了。”他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这难道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宫野明美从一开始的惊愕,再到后来默默地将妖鬼拖到角落里,和晕倒在地上的山村操放在一起。

    妖鬼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挣扎,不断试图用牙齿或是利爪隔断身上的绳子,却屡屡碰壁,徒劳无功,甚至吸引不来其他人一点眼神——宫野明美虽然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看守它,但在确认它暂时无法挣脱后,便将主要的精力都投注在对峙的两人身上。

    她决意要脱离组织,多观察一下这些核心成员,说不定在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安室透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

    假设此时站在这里的是琴酒,草野朔想,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哦不,这种对比没有意义。

    又不打算跟组织翻脸,他干嘛闲得没事去阴琴酒?

    但与琴酒不同,身为卧底,在以“波本”的身份行事时,安室透就不能那么肆无忌惮,更没有权利对同事说杀就杀。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欺软怕硬——但草野朔觉得应该将之称为灵活处理、随机应变。

    “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虽然丢掉那副虚伪笑容后你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砰!”

    枪声在洞穴中不断回荡,子弹擦着脸颊飞过,撞在身后坚实的岩壁上,叮叮咚咚地滚落至一旁。

    脸侧的空气还残留着微弱的烧灼之感,草野朔顿了一下,随即看向对方手中还冒着青烟的枪口。

    “我只是警告一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安室透在他的注视中,将枪在手中转了个枪花,重新收回腰间别起来。

    连幸运检定或是闪避技能都没有触发,这颗子弹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打中他来的,如对方所说,这的确只是个警告。

    一个符合组织成员思维模式与行事作风的警告。

    草野朔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被挑衅或是冒犯。

    对方这样做的确有些出乎他预料——他本来以为,安室透会在别的地方使个绊子阴回来什么的,也比较符合波本一边微笑一边暗中捅刀的行事风格。

    安室透突然一改作风,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

    愤怒也好,冷漠也好,开枪也好……

    一切都不过是演给他看的做戏之举。

    “嗯……的确如此。”他反而笑起来,轻易地让对方得到扳回一城的结果,“不过,没有下次,你明白的吧?”

    “这也是我想说的话。”安室透道,“没有下次,希望你能记住。”

    ……这算是成功打消对方的怀疑,通过试探了吗?

    “唔……”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草野朔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昏过去的山村操。

    “不是他。”宫野明美立刻道,“是从那边传来的,这里还有其他人。”

    ——是那个将他们引到这里的人!

    显然,他们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草野朔握着手电,和安室透一起在洞穴内四下巡查。

    [侦查检定:d100=49/65  成功]

    在这种黑咕隆咚的环境中,侦查技能一旦成功,就能给他省下很大的功夫——在黑暗中的一片骨堆下方,正显示着在黑暗中十分明显的高亮人形光芒。

    怪不得刚刚没被发现,原来是被东西埋住了。

    草野朔打着手电走上前,将上面的杂物踢开,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少年,四肢却被扯得有些血肉模糊。

    是那名曾在旅馆挑衅过他的不良。

    “泥参会的人,还活着,求生欲很顽强嘛。”

    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就精准地找到目标,安室透顿了顿,在心中对科涅克的探查能力重点标记了一下,才走上前,视线落在那名不良身上。

    “这样的伤口……”他有些迟疑道,“难道在我们进来之前……”

    “在我们进来之前,那几只妖鬼恐怕正在进食呢。”草野朔扯出他自己的登山杖将其他杂物彻底扒拉开,指着伤口的形状道,“看来我们来得时机挺巧,恰好救了他一命。”

    所以,妖鬼并不执着在进食前杀死猎物?

    有什么在他脑海中一晃而过,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会处理伤口吗?”草野朔问,别什么都还没问,就让对方先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

    他急救和医学全都还没点来着,如果强行过技能,要是不小心变成急救拳就不妙了。

    还是赶紧给昏迷中的不良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把对方弄醒,这地方挺适合就地审讯的。

    安室透:“……”怎么可能不会?这家伙平时受伤是怎么处理的伤口?

    即使抱有这样的怀疑,但他还是不得不发挥工具人属性,用随身携带的医疗用品紧急给这位在昏迷中奄奄一息的不良简单包扎了一下。

    见到伤口都被包扎完毕,草野朔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哗地直接全倒在对方脸上。

    没对这种粗暴的手段发表任何意见,在冷水的刺激下,对方很快清醒过来,脸色在白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苍白。

    “他们……他们骗我……”

    一醒过来,哪怕痛得不得不大口地喘着粗气,不良也仍带着愤怒与恨意,气若游丝地吐出一句控诉。

    草野朔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的山村操。

    “行了,别抱怨了。”他清清嗓子,抢在安室透之前开口,“难道你没骗过其他人吗?比如一位无辜的好心路人?”

    [乔装检定:d100=60/65  成功]

    不好意思,再把声音借他一用吧樋川老师!

    “……你怎么知道?”不良咬着牙,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你……你是什么人?我这是在哪里?”

    两支强光手电筒一齐照射着他,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自然也无从分辨眼前的人有几个,究竟是男是女。

    安室透藏好自己探究的眼神,默默在心中更新了对方的档案记录。

    面对不良的疑问,草野朔没有一一解答的耐心,果断实践从琴酒那儿偷师来的快速审问技巧——他在对方的伤口上狠狠踩了一脚,换来一声吃痛的嚎叫:“你觉得你还有提问的资格?”

    他有意将声音放冷,使这句话无论在音色还是气质上都无限接近樋川女士,将这位涉世未深的不良冻得手脚冰凉。

    “你……”他颤抖着问,“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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