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月光透过窗帘洒落在红唇女人身上,  本应在房间修养的人此刻却被绑在这里,失去了意识不知生死。

    连阙的目光一沉,他上前一步正想仔细查看,却突然察觉房间内有另一道压抑的呼吸声。

    似乎就从他身后的衣柜旁传来。

    他垂眸将目光落向脚边的倒影,  昏暗错杂的影子中,  似乎有什么正自他身后缓缓靠近。

    倒影中,  那人正将什么高举起,  下一秒便要向他砸来。

    口袋中的卡牌变得滚烫,  连阙指尖似安抚地划过卡牌边缘,即便在这样的境遇之下,  他也依旧没有回头,  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们不一定就是敌人,把东西放下吧……菲姐。”

    连阙言罢转过身,  在他身后高举着木棍的人正是菲姐。

    她并未如他所说放下手中的木棍,却在戒备中也未挥出。

    两人都立在原地,谁也未动半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宁是很奇怪,再加上这间房间的疑点都和孩子有关,  所以大家都下意识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我一直觉得这个故事里少了什么。”

    连阙的语气同往常没什么区别,在这般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依旧从容不迫。

    “直到后来我见到了莎莎。”

    菲姐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你见到她了?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想见爸爸,  要我帮忙梳头。”连阙并未避讳地答道:“那天我才终于想清楚,这间公馆缺了什么。”

    月光下,菲姐的面色已是一片苍白,  连阙压低的声音却依旧清晰传入了她的耳中。

    “缺的是……在她生前为她梳头的那个人。”

    菲姐还未说话,  门外女人痛苦的哀嚎声传遍了整间公馆——

    “不!!为什么死的会是他?!”

    似乎有人接话回答了什么,  在一阵喧闹中,  连阙和菲姐一同不动声色地屏住了呼吸。

    时间已经来不及将红唇女人藏起来,  且一旦他们不小心弄出声音被门外的人听到反而会很危险。

    但是……

    如果沈逆有意要为难他们。

    连阙躲在门后正思考着有人破门的对策,  门外却再次传来一阵尖叫与嘈杂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门外又发生了什么。

    这阵喧闹过后,众人便分头去敲那些住人房间的门,示意所有人在楼下大厅集合。

    从始至终,连阙都未听到沈逆的声音。

    他趁着那群人的声音越走越远将门悄悄推开一道缝隙,果然在离去的背影中并未找到沈逆的身影。

    直到房间外终于再次恢复了安静,屋内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房间的挂钟。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很快就要到凌晨了。

    如今已有太多人死亡,这些人将所有人聚集到大厅,十有八九就是想——重排房间。

    “你猜得不错。”菲姐叹息后说道:“莎莎是我的女儿。”

    她说罢神色却变得愈加茫然:“但是……我忘了很多事情。准确来说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从前似乎住在这里,和我的女儿莎莎。”

    “我记得我总在午后坐在窗边为她梳头,她会回过头对我笑,但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我自己是谁,我也不记得了。”

    连阙低垂的神色中有片刻的动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是什么都不记得,唯有脑海中那道轻唤让他如梦初醒。

    这样的闪念却让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凝神道:“是名字。”

    “什么?”

    连阙确认道:“你叫菲姐?”

    “不。”菲姐闻言有些惭愧:“是那个孩子,她叫宁菲。”

    因为孩子的名字叫宁菲,所以她说她的孩子叫小宁,她叫菲姐。

    连阙的声音却轻松了很多:“或许找到你的名字,很多问题就能解开了。”

    “名字?”菲姐的目光有一瞬的茫然,不知他这样推测的依据是什么。

    连阙检查过红唇女人的鼻息,再次看向神色怔然的菲姐:“因为如果是这样,文森瑞为什么会着急寻找地契……就解释得通了。”

    ……

    连阙来到一层大厅时,众人已经满面肃穆地围坐在茶几旁。

    “我就说了不能砸墙!你们偏不听!”失去了男友的女人掩面痛哭:“现在他死了!今天一天的时间……死了这么多人。”

    “别说得好像是我们害了他。”

    “死得又不只是他一个人!我室友也死了!!”

    连阙闻言环视着四周,大厅内,只剩下八个人。

    a5房间的一对新人情侣,a6房间的刀疤男人,b5房间两位地狱老人男性,a2情侣中仅剩的那位女人,b4房间的一名青年以及……原本住在a1房间的沈逆。

    刀疤男人的那位室友一整日不知所踪,原本二十一人来到公馆,如今仅仅过去了四天,整间公馆内算上没下来的小宁、若紫和红唇女人,就仅剩下十二人。

    在连阙环视着众人时,在场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他身上。

    “现在我们只剩下这么多人了,重新分房间吧。”刀疤男人扬声问道:“b6房间的人呢?”

    “大概已经休息了?”连阙找了个地方坐下:“既然咱们要重新分房间,她们房间完整,不在也没关系吧?”

    刀疤男人闻言也未说什么,重新将视线落回众人身上。

    “谁看到b2房间的那个女人了?”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

    “我的室友也失踪了。我们今天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现在马上就十二点了。我们现在没时间去找他们在哪了,首要的问题是现在这些人重新分房间。”刀疤男人当机立断道:“现在落单的几个人,重新组一下吧。”

    如今落单的人,也只有刀疤男人、沈逆、b2房间情侣中的女人和b4房间的中年新人。

    就在这时,那位女人却似突然想起什么,愤怒地看向沈逆:“不对,你刚刚去哪了?你说要回房间去拿东西,但是你明明住在一层,为什么去了二层?而且刚才……刚才就是你提出那个东西可能在墙里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的质问一同落向沈逆。

    面对这样的质问,沈逆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视线有意无意地瞥过连阙:“我只是提供思路,我们做什么事情都会是有风险的,你能保证你就永远都不会出错吗?”

    他没有回答的问题反而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人跟着问道:“你刚刚来二层了?我怎么没看到?”

    沈逆依旧没有着急回答,反而视线无助而懵懂地看向连阙。

    连阙不知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当时就在门外,他无论上下楼都是自另一侧楼梯走的,并未被其他人察觉,一旦他率先提及这些,恐怕反而会引其他人猜疑、引火上身。

    并且,连阙总觉得沈逆或许是有意为之,就是想引自己揭发说出真相。

    但是这个时候说出真相,对于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连阙没有说话,只如旁观者一般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他在管家那找到了b3房间的钥匙。”刀疤男人的话打破了这份沉默:“刚刚是去查看b3房间了,b3房间没有异常,我的室友也不在那里。”

    “什么?”人们对这样的说词将信将疑,七嘴八舌地质疑起来:“他找到了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因为我也不确定……谁是可以相信的人。”沈逆低垂着头:“虽然房间没有异常,但那也不代表他的室友和b2那个异化了的女人失踪这件事和管家没有关系。”

    “好了。”刀疤男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你们既然怀疑他,那不如今晚我和他一个房间,我来看住他。”

    “那怎么行,如果他在半夜偷袭你……”

    “偷袭?”a2情侣中的女人怒道:“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是他们杀了我的男朋友!”

    “我理解你的心情。”沈逆神色诚恳地劝慰道:“但是,我真的和你一样只是无法信任其他人,发现钥匙以后就单独告诉了他……我和你们没什么交集,我有什么理由杀你的男朋友呢?”

    沈逆的神色无辜,且他看起来也只会依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但是,理由?

    连阙忽然想到在b2房间听到两人最后的对话,沈逆将那个男人的话在他临死前还给了他,甚至扬言他不配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那位众人都不喜欢的前地狱之主。

    这样说起来,他死去的室友虽然因感谢对他言听计从,却也曾公然辱骂过那位前地狱之主,随后就……

    所以沈逆和那位地狱之主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好了。”所有人的思绪都被刀疤男的声音打断:“马上十二点了,既然你对每个人都怀疑,那就由你先选。”

    他凝视的方向正是a2情侣中的女人。

    女人闻言视线绝望地扫过几人,最终落回那位与她一样失去室友的新人男人身上,确定了新的室友。

    沈逆也更加靠近刀疤男人,这样的分组很快便敲定了下来。

    “a5和b5的人保持不变,他和我住a6,至于你们两个。”刀疤男人说着看向a2的女人与原本b4的中年男人:“去b4,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所有人的房间编号就统一在4-6,不会有对应房间空置的情况。

    如果,不将红唇女人算进内的话。

    但这样的安排反而让连阙松了口气,他看着刀疤男落向自己的目光,对这样将自己留单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

    “管家就放在这里,没有充电他也不能做什么,一切等明天白天再说,大家各自回房间吧。”

    刀疤男说着便要站起身,刚刚死去过男友的女人忽然想起什么。

    “第一天死的人是不是在文森瑞的房间找到了什么?”她犹豫间猜测道:“如果他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被文森瑞杀了,那现在文森瑞不在公馆内,我们是不是可以趁现在去看看?”

    “谁去看?你去?你怎么就知道白天去会死晚上去就不会死了?”

    “就是,你想去没人拦着你,这样说出来是觉得谁会代替你去?”

    众人七嘴八舌的回答让女人面色更加苍白,她也因为众人的话越加举棋不定。

    连阙倒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敏锐,她看出了沈逆的意图、甚至还回想起自己心不在焉时与沈逆相处的细节,如今又重拾第一天的疑点提出在晚上去查看文森瑞的房间。

    只是出于连阙的角度,他如今还不希望女孩的尸体被发现,否则难保会有过激的人做出什么事情。

    但是,他也依旧沉默着,等待着有人率先沉不住气。

    女人原本想去探查的念头因众人的话而退缩,她苍白了面色站在原地,在挣扎间似下一刻便要挺身而出走向黑暗中那扇紧闭的房门。

    这一切对连阙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博弈。

    女人望向远处那扇紧闭的门,身体因恐惧发出阵阵颤抖,目光却渐渐染上了一抹决绝。

    连阙低垂的眼底仿佛没被即将发生的事惊扰半分,不到最后一刻,他便如不会因即将被打乱的事件惊扰般镇定。

    “如果你现在去出了什么危险,你的室友可怎么办?”

    沈逆最先打破了僵局,他柔软而关切的低语让原本被分到与女人同一房间的中年男人如梦初醒。

    刚刚因为都死了室友的惺惺相惜在瞬间荡然无存,中年男人一把抓住蠢蠢欲动的女人,怒道:“马上十二点了,就算你想冒险也别拿别人的命开玩笑!”

    女人的视线环视过四周,在众人不赞同的目光中神色再次变得黯然,她甩开了男人的手再次狠狠瞪过沈逆,随即丢下众人快步进入了被分好的房间。

    这个小插曲过去,众人神色紧绷地各自回房,连阙也绕过堂而皇之盯着自己的沈逆走进房间。

    时间已接近十二点。

    连阙回到房间,掌心是入门前随手取下的悬挂在门把手上的铃铛。

    手中的铃铛分量不轻,他随手将铃铛翻转,只见铃铛中心原本应当悬挂铃铛吊片的位置此刻已然与外部浑然一体,变成了一块铃铛形状的实心铁。

    虽然沈逆打断了女人的想法,迫使她无法查看文森瑞的房间,这也证明了即便他们站在对立面,对于那间房间的看法也是相同的——暂时不希望被其他人发现。

    但连阙确实并未想到出声制止的人会是沈逆,至少从他之前的表现来看,他都不像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除非是,他想掩饰的东西比这件事情更为重要。

    走廊内重新恢复了寂静,连阙听见了极轻的敲门声,他如约打开房间门,门外的人身材娇小却将另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扛在肩头。

    那人抬起头,枯瘦的脸颊在黑暗中越显苍白:

    “一切都该结束了。”

    来人正是菲姐。

    ……

    连阙轻车熟路地来到文森瑞的房间。

    房间与他上次来时并无两样,小女孩的尸体端坐在房间正中的木椅上,书桌的文件也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他斜靠在木桌边打量着房间的陈设。

    今天的房间比上一次来时血腥味更重了些。

    就在刚刚,菲姐如他们约定好的,带着红唇女人同他换了房间。

    如今她们所在的房间计数为单人,这样菲姐可以在晚上与小女孩相见,他就在文森瑞的房间暂避,房间人数刚好对应,所有人晚上都不会出现危险。

    如果她能问出地契的下落,或许这个副本就可以提前结束。

    连阙借着微弱的灯光随手翻看着手中的卡牌。

    卡牌正面是景斯言微微颔首恭敬却依旧挺拔的剪影。

    连阙将卡牌翻到背面,目光扫过错综复杂的裂纹,最终落向那道诡异的斗篷骷髅。

    他肩扛镰刀坐在堆积成山的白骨之上,漆黑的眼眶仿若将人吸入其中的深渊,周身缠绕着不散的漆黑戾气。

    “这个人……”连阙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就是那位前地狱之主?”

    明明是问句,他的语气间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笃定。

    “嗯。”

    半晌,空气间才传来那人的应声。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样的问题问得奇怪,他并没有问起景斯言是否认识这个人,而是直接近乎默认了这份熟稔。

    “很多外界的传言并不属实。”

    连阙应了声,闲谈般问道:“哪些不属实?”

    “比如……”景斯言沉吟片刻:“他建造这里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吞噬,而是为了让因末世不得不进入地狱的人有机会回到人间。”

    连阙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微微抬眸,对方便如意会般答道:“人间关于地狱的法则,是对同类开过杀戮者只能入地狱门。”

    “杀戮难道不该入地狱?”连阙挑眉请教:“就算是末世,如果杀的人已经异化也不会被算作同类,那为什么……”

    连阙的话音戛然而止。

    末世不止会有手握屠刀的人,还会有……他似乎明白了景斯言的意思。

    卡牌中的人也知晓他已不需要答案,再次陷入了缄默。

    连阙忽然变得有些烦闷,他不知道这些情绪因何而来,在空气间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中走向小女孩的尸体,在她的脚边蹲下。

    女孩脚下的土壤湿润,在黑暗中辨不出颜色,离得近了,连阙便觉那阵腥味更重。

    他在旁边随便寻了称手的工具,重新在尸体边蹲下,对着她脚下的土壤挖了起来。

    连阙手中的是一盏台灯,灯罩陷入泥土只觉酥软蓬松,但被翻起的藤蔓之下,血腥气却越发重了。

    口袋中的卡牌散发出阵阵温热,连阙知道这是景斯言想出来帮忙,他只安抚地拍了拍卡牌,便再次以灯罩为铲向泥土的更深处挖去。

    这一铲之下,连阙却触到了阻力,待细看才发现,铲下的泥土中竟是半截断指。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女童的双手,只见女童身上虽多处腐蚀却十指完整,且很明显那是一节成年人的手指。

    自骨节来看似乎属于一名男性。

    连阙将女童的板凳移开,加快了动作继续向土壤之下深挖,这片土壤之下竟还有零碎的皮屑与头发。

    楼上房间的钥匙在白天曾经丢失,再加上如今满是血腥的土中含有的人体组织残渣……

    他再次一铲挖下,脚下血腥扑鼻的土壤竟涌出大片鲜血,自土壤中流出后顺着地板蜿蜒流向连阙落脚的地方。

    连阙皱眉在血液触及前移开脚,再次看向缺口处诡异的土壤。

    血液翻涌处如同黑暗的泉眼,他用灯罩快速拨开附近的土壤,在渐渐平息的血流中翻出一块指甲盖大小、形如扁豆粒却布满青绿色血管的种子。

    连阙就着灯罩将它拿近仔细打量,这颗种子原本埋得极深,此刻被翻土取出,竟似在畏缩着什么变得越加小了。

    连阙将灯罩取下,顺势同种子一起拿到水池边冲洗。

    清水冲刷过后,这颗种子漆黑而布满青绿色的细小血管,这倒是让连阙想起了房间内那条曾经攻击自己的藤蔓。

    难道原本的藤蔓到了晚上会受到房间禁制的压制,变回种子的形态?

    也正是因为如此,到了夜晚文森瑞才不敢进入房间?

    他再次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那颗种子,不无嫌弃地问道:

    “这个东西,能带走吗?”

    卡牌中的人沉吟片刻:“可以。”

    “到了白天、脱离了这里的禁制,它不会再长出藤蔓?”

    “那些是特殊的土壤,离开土壤它暂时无法生长,但文森瑞一旦发现它不见,很有可能会进行催化生长。如果是想将它带出副本,可以把它封印进卡牌。”景斯言耐心解释道:“安全区有售卖空白牌,如果你需要,可以用空白牌存储。”

    “空白牌?”连阙闻言提起了兴致:“什么东西都能存储?”

    “空白牌可以储存携带副本道具,但越是高等级的物品储存失败的概率就越大,储存失败后空白牌会自动销毁。”

    “也就是说如果用空白牌储存失败或是没有空白牌,就无法把东西带出副本?”

    卡牌内的人片刻沉默:“可以把它交给我,召唤卡牌有同等的封印之力,在卡牌内文森瑞也无法对它进行催化。”

    连阙没有应声,他在一侧抽出卫生纸将种子的表面擦干,又围了厚厚一层纸巾,这才将它扔进口袋。

    做好这一切之后,连阙回到房间,将土重新掩好又将小女孩的木椅摆正,静默地站在木椅前。

    女孩的尸体无处埋骨,土壤之下皆是腐败的冤魂与植物的根须。

    她静静坐在木椅上,明明可怖的画面此刻竟显得异常安宁。

    “或许是文森瑞、或许是管家杀了她又或许……”连阙兀自说道:“大家畏惧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反而因为觉得自己了解规则,不害怕真正杀了那么多人的文森瑞,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呢?”

    “又是为什么,一个孩子去见父亲要经过精心打扮?”

    尽管对方并未说话,连阙却觉得此刻的交谈还算融洽,便再次问道:“你觉得我选择相信菲姐是对的吗?”

    “你该休息了。”静默间,熟悉而平缓的男声说道。

    显而易见,景斯言听出了他的试探。

    在他的试探中景斯言解释了卡牌的用法,回答了关于那位前地狱之主的提问,却回避了他对副本是否知情的侧面询问。

    “如果错了……”

    连阙原本轻松的语气因这片刻的迟疑稍缓,却并未将后面的话说完。他收回望向着小女孩的视线,重新坐回桌边。

    他伏在桌案上,幽暗深邃的双眼渐渐染上了困意。即将坠入黑暗前,他听见了一句极轻的低语:

    “如果错了——”

    “就将副本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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