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弈的要求,何凯都没犹豫,拍了拍胸膛,保证道:
“监视一个人?白大人尽可放心,虽然我被降了职,但在这大梁城还是有点份量的,不知大人想要监视谁。”
“魏国大将军。”白弈淡然一笑, 说道。
“大人这是……”何凯一挑眉,听出了白弈的意思,试探着问道。
白弈轻轻点头,笑道:
“既然要帮你重回相国之位,那总得拿出点诚意,要不了多久大人就会听到魏国大将军已死的消息。”
何凯还是有些纠结, 但很快对权力的渴望冲垮了唯一一丝的爱国情怀, 他说道:
“没问题,大将军一切行踪我都会及时给大人。”
“很好,合作愉快。”见何凯这么爽快,白弈嘴角勾起。
监视一个人很简单,但白弈不想动用罗网的人,他要看看何凯的底线在哪。
现在看来,他要是君王魏国现在都被他卖了。
说完,白弈起身随后扶起一旁旁听的惊鲵,向外走去。
“我送送白大人。”
何凯也连忙起身追了出去,一路笑吟吟的将白弈送下了楼,他的两个侍卫紧跟在身后。
快要出门,店主刘颠跑了过来,拦在门口,伸出手:
“大人,你们还没给钱呢。”
大官吃饭不给钱是常态,还是在外人面前,两次找他要钱, 何凯脸面有些挂不住。
知道什么叫面子吗?
“让开,你知道我是谁吗?”何凯皱了一下眉, 上前一步,问道。
他的名头大梁城没几个人不知道,给个面子免单怎么了。
这妥妥反派啊。
看着有些怒气的何凯,白弈内心嘀咕了一句,也没说话,牵着惊鲵向后退了退。
今天怕是要见血了。
“知道啊,你是何大人,中尉,但你吃饭得给钱啊,那可是千年杜康,价值千金。”
刘颠依然伸着手,向何凯要钱。
何凯自然不缺这三瓜两枣,但越想越气,知道你还敢这样?
给身后两个护卫护卫使了个眼色,何凯也错开身位,往后退去,来到白弈身旁。
“白大人,让你见笑了,你可以先走。”
何凯笑着向白弈说道, 他心中不希望白弈现在就走, 他想让白弈看看他在大梁的地位,当街打人都没事。
“不必,我也喜欢看这种。”
白弈笑道,眼神却没有离开刘颠,第一次见面就有种预感,他想确定一下。
惊鲵脱离了白弈的手,轻轻捂住了小言儿,她知道白弈不是这种人,所以并未说什么。
看见两个侍卫拔出腰间的剑,白弈开口说道:“给点教训就好,死人就不好了,小孩子还在这呢。”
“把剑收起来,让他出点血。”何凯也开口让侍卫收起了剑。
刘颠也是愣头青看见对方拔剑也不怕,指着两人,怒喝道:
“这里可是大梁,你们居然在国都打人,我要……”
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快落在了他脸上,同时还有何凯的冷笑:
“国都?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替你申冤。”
本以为这一拳就能解决刘颠,但护卫显然没想到这一拳居然被躲开了,他愣了一下。
刘颠后退几步来到大街上,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敢动手
“继续,你们两个一起上。”何凯见拳头落空,继续吼了起来。
两个护卫又擦了擦拳头,一起攻向刘颠,但刘颠却每次都险而又险的躲掉了。
白弈眯起眼睛,这两护卫实力不弱,一个一流境还有一个二流境,就算不用剑面对几十个普通人都可以应付,但现在……
“这速度……看来我没猜错。”
白弈睁开眼睛,刘颠是个天才,适合罗网天才,第一次见面他就有这个感觉。
“这人天赋很好……”惊鲵也发现了异常,看向白弈低声说道。
“我知道,先不管他,长长记性也好,这是个人情社会,这种愣头青可不常见。”
白弈轻轻点头,也不知道刘颠是真傻还是装傻,惹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天赋好归好,但没有内力,面对两个高手终究还是落入了下风,仅仅是中一拳,他就倒地不起了。
刘颠刚倒地,白弈就看向何凯,笑道:
“何大人,你不泄泄愤?在下要带夫人先离开了。”
“也好,住手。”何凯正有这个打算,叫停了又要发起下一次攻击的护卫,自己走了上去。
相比于护卫,何凯的拳脚对于刘颠来说和棉花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有些舒服。
不过他也学精了,一直发出惨叫,想要消掉何凯的怒气。
白弈和惊鲵上了马车,向传舍行去,而迎面还迎上了一辆马车。
两人离开后,何凯还在继续输出,大街上已经围了不少人,随着人群让开路,一辆四匹马车停在了何凯不远处。
“大人,相国来了。”其中一个侍卫连忙上前几步低声汇报道。
“呵。”何凯轻笑一声,松开拉着刘颠衣领的手,像是嫌脏一般拍了拍。
“下官见过信陵君。”何凯一脸笑容的向马车行礼。
马车窗帘掀开一条缝,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便又落回,车厢内传出沉稳的声音:
“何凯,身为官员,对百姓动手,你可知何罪?”
何凯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这人宰客,明明都给钱了,还要追着要,这也只能给个教训了。”
“你……!”刘颠想要反驳,却迎上了护卫犀利的眼神,他连忙闭了嘴。
车厢内一个中年人,听见刘颠的反应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多少钱。”
刘颠站了起来,疼是疼了点,但也没受多大伤。
“一千零三十四金。”
“信陵君你看……”
“闭嘴。”车厢内略显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何凯。
“还挺贵,何凯你这可有点浪费粮食啊。”
何凯脸色微变,低声解释道:“下官招待重客,自然要点贵一点。”
重客。
信陵君摇摇头,继续说道:
“那就把账结了吧,本相可以不追究此事。”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多谢信陵君手下留情。”
何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现在信陵君还是相国,想要弄死他很简单,他现在都想给自己两嘴巴子。
一点钱而已,把信陵君这家伙弄过来,真是自讨苦吃。
“嗯。”信陵君轻声应了一句,随后说道:“走吧。”
“下官恭送信陵君。”何凯笑容满面的向信陵君远去背影作揖。
待信陵君马车消失在视野中才收回笑容,阴沉着脸向身后的护卫扬了扬头,示意他们给钱离开。
护卫抬手,凭空取出一块体型挺大的黄金,扔在地上。
何凯不耐烦看着四周围在一起的平民,挥了挥了袖袍怒道:
“娘的,看什么看,都滚蛋。”
……
长时间处于黑暗,小言儿不哭也不闹,直到再次见到光芒又露出了笑容。
“不派人去找他吗?”惊鲵抱着小言儿,问白弈。
他指的自然是刘颠。
“还不到时候,这种天才只能是罗网的。”
要是刘颠有人领路现在最少也是超一流境,天赋高的有些可怕。
当然,如果真这么牛逼,罗网也不可能派人杀了他,万一让他逃了,罗网未开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刘颠现在和废物没什么区别,只有加入罗网才是正途。
更何况他为什么不加入,得罪了何凯,魏国他不可能待下去,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咕咕~”
小言儿肚子发出了怪叫,惊鲵转过身去,将后背留给白弈。
“啧。”
白弈撇撇嘴,抬起手替惊鲵解衣。
儒家衣服就是繁琐。
白弈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看不能碰,难受哦~
他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快突破了。
轰~
就在这时,一声雷鸣忽然响起,让白弈瞬间惊醒,惊鲵也轻轻捂住了正在吃饭的小言儿的耳朵。
白弈起身掀开窗帘。
“下雨了,不对,这……”
白弈望着被染过半边红的天空,有些惊讶,低声喃喃道:
“有人突破宗师了~”
当年长平之战后天空也出现过这个景象,北冥子告诉过他,这是有人入宗师的景象。
“魏国?”白弈脑海搜刮着魏国的高手。
信陵君?不可能,虽然不知道他实力,但最多超一流境。
龙阳君?这个有可能,有着魏国第一剑客的美誉,但罗网记载他突破已经有段时间。
“该不会是那什么大将军吧,那尼玛玄翦玩个毛。”
白弈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他也没惊慌,要是大将军还好,他是兵家的,活不了多久。
“看来玄翦受伤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啊。”
白弈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不出意外的话,魏庸的女儿魏纤纤也快出现了。
魏纤纤……
一个好女人。
白弈并没有抢夫人的习惯,也不是见人就上的男人。
他崇尚爱情,比如玄翦和魏纤纤这种,一个为了爱能丢下剑与罗网为敌,另一个可以付出生命。
主要白弈对魏纤纤没有什么感觉,没有能驱动他的东西。
小孩子吃饱容易睡觉,小言儿也是如此,哄好小言儿,穿好自己衣服后,惊鲵来到白弈身旁,有些惊讶的问道:
“宗师?”
“没错咯哦,魏国现在有两个宗师。”
瞧见雨越下越大,白弈一摊手,坐了回去,笑道。
这个国家运气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好。
惊鲵秀眉微蹙,宗师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宗师可以同时面对三个超一流境后期,这魏国有了两个。
“放心吧,没事的。”伸出手揉了揉惊鲵的柔荑,白弈柔声道。
他是那种把生命置之度外的人吗?显然不是,这次出行带的人可不少,以防万一的同时,顺便……
白弈讨厌装神秘的人,这种类型的逼只有他能装,他要做独裁者。
回到传舍,不到两个时辰,天色刚晚下来,白弈就收到了何凯的传信。
果然……
白弈内心暗道,揉碎信件,他看向惊鲵,沉声说道:
“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呆在房间里。”
“去找个人,不会有危险,你看好孩子就行。”
“嗯。”
惊鲵轻轻点头,带着孩子的情况下她实力会锐减大半,跟着去也是累赘。
白弈来到惊鲵身前,低下头,吧唧一声,在惊鲵脸蛋上留下一道哼唧。
“等我回来。”
“好。”
……
夜色渐浓,树林中闪过一道黑影,黑影落地脚步有些晃荡,但依然坚持不懈的向前走着。
“咳咳。”
玄翦捂着嘴巴剧烈咳嗽几声,他不敢相信,以他的实力居然在这被打成了重伤。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交手了三次,两次无功而返,这次直接被打成重伤。
和他妈怪物一样。
玄翦给那个巨人来了一个很准确的称呼。
“这次任务失败了。”
玄翦又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血液已经遍布了整个手掌,衣服也变得暗了一些,地面流下一滴又一滴的血液。
玄翦坚持了几步还是没有顶住,重伤的身躯让他有点想睡觉,看着不远处的水塘,他想过去清醒一下。
“额……”玄翦走出两步眼前一黑,身体直接扑倒,但他手中依然紧握着剑。
倒地没多久,一个身着紫色长裙,长相不错的女子缓步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她手臂间挎着一个木篮子。
“采花少女遇到重伤剑客,果然是小说里的景象。”
玄翦身后的树林中黑暗的地方,白弈低声喃喃着。
他还没有出面,主要是想看看魏纤纤是真的偶遇玄翦,还是魏庸派过来的。
玄翦是半路加入罗网的,但他很忠诚,所以作为上诉的白弈,打算替他把把关。
魏纤纤似乎是在采药,走了几步就看见了玄翦的身影,脚步也加快了。
作为大司空的女儿,魏纤纤也见过世面,来到玄翦身旁并没有慌张,将手放在鼻子间试了试,发现有气息才松了一口气。
好重的血腥味。
魏纤纤闻到了玄翦血液的味道,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恐怕有危险。
“罢了,救人要紧。”
魏纤纤没有多想,从水塘边搬来一大一小两个石头,又从篮子中取出两株药草,放在大石头上砸了起来。
“魏庸这老头现在还不错嘛……”
白弈摸了摸下巴,看向魏纤纤来的地方,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弄完药草,魏纤纤扶起玄翦,脱了他的衣服,却被惊了一下。
玄翦胸膛处几乎是凹陷进去,肚子处还有一道很长很狰狞的剑伤,背部也有数道新鲜的伤疤。
除了这些前后加起来超过了百处旧伤,大部分还是剑伤。
他,究竟是谁。
魏纤纤不禁发出疑问。
这么多伤一定很痛吧。
魏纤纤拿起草药,轻轻放在玄翦肚子处。
玄翦处于昏迷状态,但还有意识,肚子上的疼痛让他蜷缩起了腿。
魏纤纤也没闲着,从怀中取出一个丝绸袋子,从里面倒出一个药丸,给玄翦服下。
药效不错,玄翦咳嗽了几声,眼睛睁开一丝,和他毕生的爱人对视,刚准备开口,耳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这不玄翦吗?几天不见怎么还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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