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还是小猫生病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桑喜婳立马滑动接听,一边走一边问道,“是小猫出事了吗?它怎么了?还好吗?”

    电话一接通,桑喜婳便火急火燎地一问三连,当她一口气问完所有问题之后,发现对面一个声音都没有,这不免让桑喜婳更加害怕了。

    “温知野……你还好吗?”

    对面的人默了几秒,语气不善地问道。

    “……是我给你打的电话,你怎么一上来就问那只猫?”

    温知野低沉的声音从那一头响起,还带着点沙哑,语气不善地问道。

    桑喜婳一哽,她拼命找补道,“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难道不是有什么急事吗?”

    温知野愣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随后有些断断续续地说道,“没事的话晚上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我打扰你了?”

    桑喜婳人已经上出租车了,她将电话稍微放得远了一些,跟前头司机说了一声,“麻烦送到兴城大街的交叉口,谢谢。”

    而后才回温知野的话,“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神奇。”

    莫名其妙的,和温知野讲话,即使他总能把自己呛到,但桑喜婳还是很喜欢跟他说话,就像是,很有安全感,只要他的声音不断,她就会很安全。

    “你坐出租回来的?你那相亲对象没送你?”

    温知野的音量不经意间升高,语气像是有些难以置信般开口问道,桑喜婳微微蹙眉,不知道温知野在这个地方情绪怎么突然激动了,但她还是柔声说,“他有事,就先去忙了,我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现在也不是很晚。”

    “……”

    “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电话挂着,到家之前不许断。”

    温知野从客厅倒了一杯水,知道桑喜婳这么晚一个人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端水的手一顿,他的眉心微蹙,语气说不上温柔,一字一句地告诉桑喜婳接下来该做什么。

    桑喜婳的心突然慢了半拍,她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

    “桑喜婳。”

    温知野刚启唇念了一句她的名字,桑喜婳便吓得不行,立马乖乖地按照他刚刚说的去做,做完了之后小声说道,“好了。”

    “嗯。”

    路上的距离不是很长,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讲话,只能听到通过电流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可是桑喜婳却莫名觉得心安。

    今天在餐厅的时候,她心里想着的那些东西并不是假的,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桑喜婳犹豫了半晌,终于决定开口,“温知野,我觉得我们……”

    “小姐,兴城大街已经到了,您看你是微信还是支付宝啊?”

    桑喜婳:“……”

    温知野:“你刚刚说什么了?”

    桑喜婳刚说话的时候,小猫突然软绵绵叫了一声,温知野一边揣着手机一边去给它倒猫粮了,就没怎么听到桑喜婳说的话。

    “……没事,下次再说吧,我到了,先不说了。”

    另一头的温知野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面色陡然一沉,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听到地上的小猫叫了一声,他猛地回神,另一只手轻轻抚上猫身上软软的毛发,看着它乖乖地继续吃着猫粮,就没继续打扰它。

    他直起身走到卧室,看到床头柜上被他摆放好的山茶花干花,仿佛又想到了那日桑喜婳给他花的样子。

    不知道她几岁了。

    怎么家里人这么快就要她去相亲。

    看她那个样子,应该也挺喜欢那个人的吧。

    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温知野看了一眼来电提示,瞬间收起刚刚的神色,恢复到以往散漫桀骜的样子,“有事?”

    对面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跟温知野的声音不一样,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重金属的浑厚感,自带一种禁欲高冷的气质。

    “温少爷怎么回事啊,一段时间不见混成这样了?”

    温知野原本心情就不好,被他这样一搞心情就更差了,他捏了捏眉心,不耐烦地说,“是不是想死?没事找我你是不是有病?”

    “说正事,过段时间我就回国了,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你过几天回国了?这么快。”

    对面讲话的男人是陆司瑾,温知野的大学同学,原本两人会一起在国外读完本科继而攻读研究生学业,但温知野家里突然有事,只能临时放弃学校的保送名额,回国。

    而陆司瑾自然还是在国外读完了学业。

    温知野思虑了一瞬,这样想想,时间倒也差不多。

    “到时候来酒吧吧,楚洋开了一个酒吧,到时候一起聚聚。”

    陆司瑾不置可否。

    两个大男人也不习惯叙旧深情,没讲几句话就挂断了。

    温知野躺倒床上,脑海中又不自然地涌现出今天的一幕幕,缓缓阖上眼睛。

    -

    桑喜婳刚一打开房门,就敏锐地察觉到家里有些不对劲。

    她站在玄关处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桑舟此时正跪坐在地上,头缓缓地往下垂,近看还能看到脸上被揍过的痕迹,而黄秀书和桑建林则是端坐在沙发上。

    黄秀书一副爱子心切的表情,而桑建林则是恨铁不成钢。

    桑喜婳看到这个场景的第一眼,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种无名的恐惧从脚底蔓延到了全身,直冲上脑袋,这个情景她很熟悉。

    “站在门口干什么?干看热闹吗?还不快点进来?!”

    黄秀书一早就发现了桑喜婳这个人,原先是打算等她自己乖乖走进来的,但是一联想到刚刚林母打来的电话,她的面色一沉。

    这个姑娘,这辈子是学不会听话了。

    那就只能让她来推进一步了。

    “哥……怎么了?”

    桑喜婳将包包放到身后,站姿端正地在桑舟旁边,缓缓抬眸问道。

    黄秀书冷哼了一声,“你哥怎么了?你也好意思问出口?”

    “桑喜婳,是不是我最近管你关得太松了,你都认不清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了?”

    桑喜婳死死攥着手上手提包的绳带,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要不是你的那个破表,你哥至于被仇家找到还被追着打了一条街吗?”

    桑喜婳微微蹙眉,下意识地辩解道,“那个表又不是我让哥拿的,是他自己拿过去的,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段时间她的性子确实变得有些外向起来了,比如这些话在以往她从来都不会去说,知道是污蔑也只会在心里自己消化,躲在角落里慢慢哭。

    不知道是不是遇见温知野的缘故,她心底里的自卑感被强烈地激发出来了,以往对待事情的懦弱和隐忍,她以为自己是对的,可现在看来,反倒成为她无用的证据。

    黄秀书听完桑喜婳的话,面子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她正准备起身发火,却一把被身边的桑建林拦下,她略带不解地看着他,只见桑建林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黄秀书见状,顿时便收起了自己嚣张的气焰,转身看向桑喜婳,似笑非笑道,“罢了,我也不想跟你扯那么多,今天让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下最后通牒,你和林青树的事情,必须得成!”

    “为什么?”

    “你哥也被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两周之内没有把钱交齐,就要砍掉你哥的一只手臂,”黄秀书站起身,垂眸看着桑喜婳已经发白的脸,顿了顿,继而说道,“你如果想看着你哥年纪轻轻就残废,那你大可现在便潇洒自在,决定权在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黄秀书就是拿捏住了桑喜婳性子软,脾气好,不忍心这个特点,因此她撂下这句话之后就自顾自地往房间走去,连头都没有回。

    因为她知道,桑喜婳根本就舍不得,而她就只需要点到为止,桑喜婳自然而然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桑建林看着一脸呆滞的桑喜婳,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听完故事的所有,桑喜婳才彻底明白,桑舟犯下的事到底有多严重。

    整个客厅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人,桑喜婳觉得现在脑子很乱,她正准备拖着已经有些麻掉的腿进房间,谁知道手臂突然被身后的人拉住。

    “婳婳……”桑舟开口,语气带着些许的哭腔,“算哥求你了,千万不要不管哥,他们说会砍了我就真的会砍了我的!我还没娶媳妇,还没生孩子,我的一生不能就这样毁了的。”

    桑喜婳顿在原地,原本呆滞的神情不知道在听到桑舟那一句话突然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桑舟一看,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有效,立马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抓住桑喜婳,哭天喊地,“婳婳,你就再帮哥最后一次吧,哥求你了……”

    “等这件事一结束,哥保证,哥再也不会闯祸了,好不好?”

    “……”

    桑舟把话说完之后,面前的人呆滞了很久,他就这样屏息凝神地看着她,这般的气氛就连空气都显得胶着,就当桑舟以为桑喜婳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一直安静的桑喜婳突然笑了一下,眼神里突然多出了许多他看不懂的神色。

    她浅浅勾起了唇角,转头看向桑舟,语气轻轻,“好啊。”

    “最后一次。”

    -

    桑舟自从得到了那个手表后,便一直去各种地方炫耀,还把他认识的那些道上的兄弟一起喊来欣赏。

    男人是懂表的,因此当所有人都看见桑舟手腕处的劳力士后,皆是一怔,不知道面前这个人什么时候发了大财,大家多少有点眼红,有几个一直看桑舟不爽的人突然就意识到他先前欠了一个大哥好多钱,那几个人找到大哥,把最近桑舟发大财的事情告诉了他,大哥一听别提有多生气了。

    有钱买表,没钱还钱。

    就在桑舟和兄弟们在忘忧潇洒的时候,大哥找到了他,直接将人打了一顿,桑舟一直哭诉自己没有钱,得到这个表也是偶然,祈求他们能再宽限一点时间,他会马上把钱给凑齐的。

    大哥自然不相信他的说辞,扬言要把表拿走。

    桑舟哪敢让他拿走,要是真拿走了,这辈子都要不回来了,怎么可能还能以此来要挟桑喜婳。

    大哥一听,气得不行,没过几天就冲到家里,又把桑舟打了一顿,当着桑建林和黄秀书的面下了最后通牒。

    不还钱,就拿胳膊来换。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桑喜婳身上了。

    桑喜婳躺在床上,想起了今天和林青树最后的对话。

    林青树当时十分地自信,似乎完全无所谓,桑喜婳疑惑的同时也觉得轻松,至少这个人不是那种难缠不讲理的一卦,现在回想了一下,仿佛一切都有了源头。

    上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只是她必须得去做。

    桑喜婳将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就当是她为这个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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