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当然也感觉得到在衣领处那双不安分的手。
她脸颊微红, 只将白皙修长的脖颈往上抬,无意间将身子也往上送了送。
衣领被轻挑慢捻地撩开,苏皎皎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清甜的鹂音微微发颤,她声音轻轻的, 带着内疚:“皎皎想将家人进宫陪伴的恩典给了宓贤妃娘娘。”
动作倏地一停, 沈淮声线沉哑, 看着她问:“宓贤妃?”
前朝后宫都忌讳结党营私, 苏皎皎对陛下的反应早有预料。但她还是需要小心应对,
动作停了, 她就主动起身去勾陛下的脖子。
四目相对间,沈淮看到她眸中的小心翼翼和悬而不落的眼泪,语气也稍稍松了些:“缘由呢。”
“陛下,避暑山庄那日虽是王淑妃蓄意安排, 但娘娘始终是瞧见了皎皎才……皎皎心中难过。”苏皎皎将下巴抵在陛下的颈窝, 低微地抽泣了两声, “虽然贤妃娘娘脾气不好又跋扈,皎皎看到她也会害怕, 只是这样大这样好的恩典,皎皎却用不上……”
“贤妃娘娘失子这些时日,若能见到母亲,该是多么欣喜和宽慰……”她抬头用湿漉漉的眸看着陛下:“若是皎皎的亲生母亲还在世,无论如何,皎皎都不会把这个机会让出去。”
那日雷雨交加,她的鱼滢冒雨前来求一个贴身之物的恩典, 后来又听说她从前在府上的遭遇。
对于苏皎皎, 他心中始终是比别人多几分怜惜。
也是因此, 在考虑到她生辰如何操办的时候,才会推测也许她并不想和苏敞一起用膳。
苏敞和左仆射一向意见相左,脾性不和,不会有暗中勾结的可能。
且近来两人都在朝中立了功,他也在想嘉奖些什么给殷氏。
苏皎皎有这份心意,倒也是个安抚宓贤妃和殷氏的好主意。
沈淮拍拍她的背,淡声说着:“本就临近年关,宓贤妃自有孕到失子以来都不曾见过家中亲眷,让宓贤妃的母亲进宫探望她也不算逾矩。”
“至于你的生辰,就还按着朕方才说的去办。”
陛下已经敲定主意,苏皎皎的目的也达到了,她眉眼弯弯,主动去吻沈淮的唇。
冬日地龙烧的旺盛,太极殿内四处暖融融的。
地毯上坠落一抹胭脂色,如玉的肌理在沈淮眼前,他将人横抱起在榻上,欺身过去……
良久——
苏皎皎的眼尾发红,带着泪的眸湿漉漉的,连软甜的声儿都哑了几分。
她没了力气,靠在沈淮的怀里,用他的衣裳去挡自己梅花点点的身子。
沈淮看着她禁不住的模样,愉悦地扯唇说着:“这便受不住了?”
“那入了夜朕若要还你来太极殿,你岂非倒头就要睡。”
苏皎皎将脸藏在龙袍下,央求着:“陛下快饶了皎皎吧。”
说罢,她忽而觉得这件寝衣有些眼生,随口问着:“陛下换新的寝衣了?这件好新,从前没见过呢。”
她低头去看寝衣身上的金龙云纹,笑道:“果然是陛下的东西,上面的做工如此精妙。”
沈淮垂眸看了眼,嗓音淡淡的:“敏婕妤的绣工的确好。”
苏皎皎心里一沉,没想到敏婕妤的东西竟送进了太极殿,神色如常地问着,语气有几分惊讶:“敏婕妤?”
沈淮嗯了声:“敏婕妤静思已久,又亲手做了寝衣送进来,想来是知错了。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年关,一直拘着她也不像样,朕从昨日起便解了她的禁足。敏婕妤虽性子急躁,经此一事也该有所悔改,日后你若再见着她,定有所收敛。”
苏皎皎笑着说:“陛下思量周全,敏婕妤定然感激天恩。”
她垂睫掩去眸中的讥讽和冰冷,摩挲着手下的寝衣,若有所思。
可惜敏婕妤和王淑妃,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她再扬眉,已是笑意盈盈,软着声儿说着:“瞧着敏婕妤的寝衣,皎皎才恍然想起,皎皎似乎从来没给陛下做过什么。”
沈淮嗤笑一声:“你也知道?”
苏皎皎在他怀里蹭了蹭,娇嗔着:“皎皎绣工不好,拿不出手嘛。”
“若是陛下舍得,不如将这件寝衣也给了皎皎,让皎皎好好看看这是怎么绣的,给陛下也绣一件寝衣。”
沈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吃味了不愿意朕穿敏婕妤做的衣裳,还是当真想给朕也绣一件?”
苏皎皎心虚地往他怀里钻:“自然是想给陛下绣一件。”
沈淮自然不信她这时候的话,却被她模样取悦。
区区一件寝衣,也不被他看在眼里。
他神色带上几分漫不经心,纵着她说:“你想要,朕给你便是。”
沈淮把玩着她的一缕乌发,漫声道:“你最近倒是越发懂得蹬鼻子上脸了,今日又是要手炉又是要寝衣,赶明儿怕是要将太极殿的东西都搬到你的披香殿去。”
苏皎皎笑着去用鼻尖蹭他的下巴,如一只撒娇的猫儿:“连皎皎和披香殿都是陛下的,陛下还担心皎皎偷藏了不成?您的手炉皎皎定是每天都抱着,寝衣也等绣好了亲自给您送来,这样的诚意,陛下还觉得不够吗?”
他顺势吻了吻她光洁额头:“够,但只一点。”
苏皎皎眨眨眼看他。
“你是个小没良心的,寝衣绣得快些。”
沈淮轻笑一声:“若是慢了,朕可就穿别人的了。”
“那可不成。”
此时气氛正好,苏皎皎大着胆子往前一步,说着:“陛下要穿皎皎做的,不好看也要穿。”
“若是朕不呢?”
苏皎皎不说话,却咬着下唇,眼眶登时便湿了起来。
她明媚的目光骤然黯淡了下去,小声说:“陛下若不穿,皎皎也没有办法……”
沈淮见人委屈,当下便有些无奈,只能去哄她:“朕不过哄你的,这就要掉金豆子了。”
对于苏皎皎,沈淮愈发觉得自己对她的宠爱过了头。
可细想,又实在想不出他不喜欢她的点。
除却她是苏敞的女儿外,又极为知趣乖顺,进退得宜。
一开始他只觉得她生得貌美,是他喜欢的模样。
只怯生生的侍奉在侧,便让他怜惜。
如今日子久了,又见她乖软娇媚,宜喜宜嗔。
偶尔不笑的模样仿佛换了个人,总能让他觉得特别。
沈淮这二十多年见过的美人不可胜数,如苏皎皎一般合意的,却只有她一个。
她只要不逾矩,就算多宠着纵着些,也无伤大雅。
见陛下低头,苏皎皎眼中的光亮再度亮起,伸出一只小拇指:“陛下金口玉言,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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