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安静有助于病人的休养,窗外的树影在摇晃着清凉,透过绿枝蔓叶的阳光也不那么强烈,穿透清凉的温暖照进病房。
池豆蔻的点滴打得差不多,她的面色也渐渐恢复正常的红润;守在她身边目不转睛地照顾的孟川琼不禁打了一个呵欠,他努力地拍拍自己的大脑袋,又揉揉自己炸了毛的头发,让自己清醒一些:“川琼,你不能睡!你要坚持!你还有照顾糯米团子!清醒一下,赶快清醒!还有一点点就打完了。”
“川琼,豆蔻她怎么样了?”赵若霏提着饭菜来到病房看望池豆蔻,她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过身来用手贴了贴池豆蔻的脸蛋儿,感觉没有那么烫手了,才放下心来,她说,“嗯,多亏你送得及时,她的烧才能退这么快。现在看来她恢复挺好的。”
“姐姐。”孟川琼脸上布满了阴云,愁容不散,他只是站起身来给赵若霏让了一个座,接着就闪到病床的另一边,用手绢儿给池豆蔻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赵若霏挺着肚子慢慢地坐下,看着两个人的情况自然是更加清晰明了,她说:“川琼,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孟川琼紧握着手里的毛巾,目光始终离不开池豆蔻,他稍时看着赵若霏说:“可是糯米团子她还是想叫你姐姐……我也想和她一样……就是想叫你姐姐……姐姐,我们俩能不能不改口啊?”
“那你们怎么称呼你们龙队啊?”
“姐姐,你就不能承认我俩是你的娘家人吗?”
赵若霏被眼前这个孩子逗笑了,说:“好吧,随你们了。只要你们龙队同意,我没意见。”
“谢谢姐姐。”孟川琼继续照顾着池豆蔻,眼神里充满着让人无法体会的真情爱意,他还不忘嘱咐着赵若霏,“姐姐,你这月份大了就不要来回走动了,万一伤着多不好啊。”
“没事的,川琼。今天是你龙队陪我来的,他现在去找医生询问情况了,一会儿就过来。”赵若霏打开保温桶,饭香飘满整个病房,她招呼孟川琼过来吃饭,说,“你在这儿陪豆蔻这么长时间了一点饭还没吃呢,就算你这体质再怎么好也得吃饭。你放心,这都是我自己在家做的,按照你们的标准来的。做了两份,一份是你的,一份是豆蔻的。我看她是太累了,还在睡着,就等她醒过来再吃吧,这是保温桶不会凉太快的。你先吃,别饿着。”
“姐姐,这怎么好意思呢?”孟川琼没有过来,赵若霏说:“这有什么呢?这可是咱们庞导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龙队照顾好你们这俩小苗苗!可你也知道你们龙队,哪儿会做饭啊。”
“那龙队就忍心让姐姐挺着大肚子给他培养小苗苗啊?弯着腰多累啊。”
“你这孩子口才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和你龙队比起来,你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姐姐,我真的吃不下。”孟川琼的担心尤其明显,他显然的心思只在池豆蔻身上,若是池豆蔻醒不过来,他估计就要难受死了,眼神里的落寞和黯淡都是无心的掠过,他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想躲开赵若霏的目光。
赵若霏看出孟川琼的心思,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吃饭,他只想安静地在一旁看着池豆蔻心情就会好点。
赵若霏想了想,柔声对他说:“川琼,你若是这样的话,要是豆蔻醒过来看见你这般模样,你觉得她会安心吗?她会开心吗?你也不想伤她的心吧?再说了,你吃饭也不耽误你看着她呀,她现在熟睡着也跑不了哪儿去。我帮你先看两眼。”
孟川琼的命门果真被赵若霏拿捏住了,二话不说,接过赵若霏手里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禁连连夸赞:“姐姐,你手艺真好,龙队姐夫真的好有福气的呢。谢谢姐姐。”
“你慢点儿吃,川琼,别噎着。”赵若霏的眸子像阳光般温暖,多了几分成熟和母爱的神韵,看着孟川琼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可爱,“没人跟你抢。”
“谢谢姐姐。”孟川琼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像喝酒似的仰头大干一番,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他内心涌出的愁苦。
赵若霏似乎看穿了孟川琼这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小心思,她微笑着看着孟川琼这醉生梦死的模样,慈爱而又认真地问他:“川琼,姐姐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事情啊?”
孟川琼听到这话稍作迟疑,愣了几秒钟后,长舒一口气,低头玩儿转着自己十根修长的手指,绕来绕去好像能练成绕指柔,他不知道赵若霏问的事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心底的秘密。
赵若霏知道他心里为难,毕竟孩子大了也需要一些自己的小秘密,她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只是说了一些安慰他的话:“好吧,你不想说的话姐姐也不想为难你。你在这儿看着豆蔻,我去叫护士来给她拔针。”
赵若霏刚刚起身,孟川琼站起来,说道:“姐姐,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他带着希望的眼神向赵若霏发出信号,他咬着自己的薄唇,挠着自己渐渐发红的耳朵,鼓起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勇气,把自己的担忧跟她分享,“我……有点害怕。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你是我姐姐,我真的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我知道这根本瞒不住,也没必要瞒着你。姐姐,我只能跟你说一下,因为我不想被憋死。”
“川琼,姐姐谢谢你能信任我。你能坦然面对内心的恐惧下的自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有话你就坐下说吧。”赵若霏在按下传呼铃的一分钟后,护士已经为池豆蔻拔了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他们点着头,为池豆蔻盖好了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才放心地坐下来准备聊一聊。
“姐姐,我……”孟川琼刚说了一句话还没有,就被赵若霏给制止了,她说:“在你说之前,我要帮你清清外场!”
“什么?!”孟川琼伸着脑袋往外面看,发现门口的玻璃上贴着一张龙辰冕的脸,他很是佩服赵若霏的警惕性。
赵若霏示意龙辰冕进来,龙辰冕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嘿嘿地笑着走进来,说:“若霏,你发现我了?”
“辰冕,你当你是百里守约、兰陵王还是鬼谷子啊?想隐身偷袭我们啊?”
“哟,老婆大人果然慧眼识人。”
“行了,川琼刚吃完饭,你去替他一会儿,让他好好歇歇。这可是你们一手栽培出来的好苗子,不能累坏了!我去把碗刷一下。”赵若霏笑着去拿碗筷儿,可是龙辰冕死活不让她去,说:“老婆大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洗手间刷碗呢?那里地滑又不安全,我不放心!这种活儿还得我来做!”
“没事的啊。”
“你坐下!”龙辰冕有些急了,忍不住声音大了一点,但是一看赵若霏这委屈巴巴的眼神心立刻软了下来,抱着碗陪笑脸,说,“你……你坐下陪着川琼吧,我去刷碗,顺便把东西送回家……回头再来接你。”
龙辰冕说完就跑没影了。
说来也怪,自从龙辰冕结了婚以后,对赵若霏的宠爱更深,但是在赛场上的霸气却是更上一层楼!
龙辰冕走后,赵若霏笑得很温柔,她那双清纯的眸子让孟川琼安心很多:“川琼,龙队已经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孟川琼点点头,他说:“姐姐,我不明白一些事情就是我对糯米团子的感情。”
“你对她的感情日月可鉴、清楚明了,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呢?”
“姐姐,我怕我再次说出来会伤害她。之前我也是说过两次,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她的热情依旧总让我患得患失。我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我很害怕很慌乱很虚无缥缈。每次我俩的互动都能引起双方球迷的互撕和对骂,乃至对她人身攻击。我是无所谓的,我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孟川琼的眼神里透着认真和坚定,“姐姐,我真的很迷茫,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接下来要不要跟她说清楚。”
赵若霏听过孟川琼的描述,自知这是一段由心底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情愫,一旦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两败俱伤。她沉默片刻之后,说:“川琼,姐姐来这里有点晚,对你们之间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不能轻易给你们下一个定性的结论。所以……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们俩之间的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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