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给驴子擦完身子,然后把馒头吃完,又去房檐下接了雨水,把满是泥巴的衣服洗了,放在通风处晾着,折腾了大半天,两人才终于躺在干草上沉沉入睡。
到了下半夜,雨量加大,狂风怒号,门外的大树也被刮的刷刷作响,南时有些害怕,往南三叔身边靠了靠,这样风餐露宿的生活他还是第一次,现在想来,以往独自打工生活的日子已经非常舒服了。
“啪!”,一声巨响,门被打开了。
一道闪电划过,门外站着的一排人格外狰狞,南时和南三叔吓得立刻跳了起来,就连睡着的驴子都一个打滚站了起来。
几个人好像是护卫打扮,走进来环视一圈,道了一声,“打扰了,我们也是躲雨的”,说完便出去,好像门外还有不少人。
南时的感觉没错,不到五分钟,狭窄的小庙挤满了人,好像是富贵人家出行,还有女眷和丫鬟,马车都有好几辆,主人家看见南时叔侄俩,也看见墙角的驴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大概是不想多惹麻烦,什么也没说。
小庙一大半被帘子围住,南时叔侄俩换到拐角的位置,另一边似乎在烤火,零零星星的说着什么话,南时困得不行,也没有听墙角的爱好,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谁知刚睡着没多久,又被一阵嘶吼声吵醒,南时听到声音顿时觉得不对,这不是他家驴大爷的声音吗?。
南三叔一直没怎么睡着,听见驴大爷的叫声立刻就爬了起来向墙角看去,本来蹲在墙角的驴大爷不见了,中间的帘子也被撞成两半,南三叔暗叫一声不好。
驴大爷撞过帘子,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向着休息的女眷跑了过去,很多人刚刚挣开眼睛,就看见一头高大的驴子映入眼帘,驴嘴一张,从她们身后的地上咬起一条半米长的蛇,蛇头尖尖,浑身五彩斑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尖叫声此起彼伏,门口的侍卫也拔刀冲了过来,见到驴子嘴里的毒蛇也是吓了一跳,驴大爷咬住毒蛇往门外一甩,然后潇潇洒洒的回去睡觉,深藏功与名。
众人一阵无语,面面相觑,最后主人家那边来了个中年男子,送了五两银子过来道谢,南三叔收了,客气了几句便结束了对话,毕竟像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相差太大的人,只是偶然相遇,日后可能就再无交集,所以就无所谓多余的寒暄,不过心里却想着,明日要给驴大爷买包花生米做奖励,就因为他的见义勇为白得了五两银子,想想就开心。
折腾了大半夜,所有人都困得不行,南时更是睡得雷打不动。
早晨,天已经放晴了,南时是被一阵香味勾引醒的,没办法,风餐露宿了半个月,天天馒头咸菜的,他整个人都吃麻木了,现在突然问道肉的香味,满脑子都在怒吼,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南三叔叫他醒了,递过来一个烤馒头,道:“醒了吗?,赶紧吃饭吧”。
南时接过馒头,一口咬下去,这是肉,这是肉。
另一边,对方似乎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了。
正当南时叔侄俩卖力啃馒头的时候,一个纸包滚到两人面前,两人抬头看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在对他们眨眼睛,然后转身出了庙门,绿色的裙摆划过一片涟漪。
南时打开纸包,发现是烤鸡,叔侄俩对视一眼,一人一半,狼吞虎咽的恨不得连骨头都吃下去,多久没有吃肉了,感觉有一辈子那么长了。
吃过饭,收拾好行李,再次踏上旅途,南时觉得自己像唐僧,这一路上艰难险阻,堪比西天取经,只除了没遇见妖魔鬼怪,想想现代的便捷出行,一趟高铁,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哎!不能想,想多了都是泪。
南三叔看着地图跟南时说,“走过前面的树林就是官道了,路也好走些,若不是南昌府后面的官道塌方,我们也不用绕道这么远”。
南时看了一下地图,点了点头,“终于又能上官道了,走了五六天的小路,荒无人烟的,总觉得不踏实,怕遇见土匪什么的”。
南三叔拍拍他的嘴,“赶紧闭嘴吧,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是说什么来什么,你要是招来些什么东西,我就撂下你先跑了”。
“我又不是唐僧,也不是有钱人,不管来什么都不用怕,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们一眼,不过驴大爷比咱们值钱,抢回去也能熬个驴胶什么的”。
驴大爷猛地撂了一下蹄子,差点把南时掀翻出去,南三叔连忙扶住车子,笑骂道:“就你爱招惹它,差点被掀出去吧”。
南时捂住摔疼的屁股,也是哭笑不得,“真成了我大爷不成,打不得,说不得了”。
“人家还挣了五两银子,还会抓蛇,你觉得呢”。
南时抱拳,恭敬道:“大爷,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驴大爷这才满意了,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叔侄俩对视一眼,具是无语至极,还没等两人收回对视的目光,驴大爷又长嘶一声,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两人顿时滚成一团,齐齐摔进车里。
南时被颠的七荤八素,喊道:“三叔,这驴子是发疯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出去牵住他”,南三叔刚想爬出门,又被颠了回来,顿时眼冒金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驴大爷猛然停住,南时和南三叔咕噜噜的滚了出来,从车上摔到了地上,两人早晨才换的新衣服又是一片泥浆过境。
空气清新的早晨,小树林一片寂静,四周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地上滚作一团的两人,南时和南三叔半坐起来,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有人拿着刀,有人被砍翻在地,不知死活,有人从破碎的马车里抢出金银珠宝,脸上狰狞的笑容还没褪去,还有人撕扯着漂亮女眷的衣服,整个画面仿佛被按了停止键,万籁俱寂。
不过几秒钟,整个画面再次活动起来,抢劫的继续抢劫,喊救命的继续喊救命,没有人去关注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土匪看不上他们,被抢的人也指望不上他们。
正当两人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南三叔突然抓住南时的手,对他使了个眼色,南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僵住,不过两个小时,方才给他们送烤鸡的小姑娘被两个土匪抓住,按在地上撕扯着衣服,南时能够清楚的听见土匪的狞笑和小姑娘的求救声。
天人交战不过两秒钟,南时立刻爬起来,从驴车上面抽出一根木棍,木棍上镶嵌着铁锥,宛如狼牙棒,这是南老爹给他们准备的防身武器,提起狼牙棒,用尽全力,狠狠向一个土匪的后脑勺砸去,南时很清楚,后脑勺是人最脆弱的地方,这一棒子下去,对方不死也残了,但是此时此刻容不得怜悯之心作祟,只有你死我活。
南三叔见了也抽出狼牙棒对着另一个土匪后脑勺砸去,两个土匪被猛然重击,直接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南时一把拉起小姑娘,让她躲在自己后面,南三叔也靠过来,跟南时互为夹角,对抗土匪。
一下子倒下两个兄弟,土匪的目标也被吸引过来,霎时间围过来五六个土匪,个个都拿着长刀,面色狰狞,“两个小杂碎也敢英雄救美,爷爷今天就送你俩上西天”。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还带着刀,几个回合下来,土匪被撂倒两个,南时肩膀被砍了一刀,南三叔伤在后背,具是鲜血淋漓,两人的狼牙棒也早就被打落,只能拿驴车上的行李往外扔,小姑娘躲在他们身后哭的梨花带雨,其他人也指望不上,那几个护卫早被团团围住,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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