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山竺拦住他,“别走了,已经宵禁,现在出去被巡逻营的人发现,必定不好脱身,我让下人给你准备房间,你住一晚再走,我知道你明日有早课,我会派人送你去”。
南时看向外面,不禁锤了锤额头,“我们竟然聊了这么久,那就麻烦池家主了”。
“不必客气”。
可怜的南时没有发现,池山竺每次去找他都是宵禁以后,而且,这京城的巡防营岂敢拦池家的马车。
深夜
“你们猜猜我昨天吃烧烤的时候看见谁了?,那个过气富二代南时啊,在烧烤摊刷盘子呢,碗也不会刷,摔了好几个,让老板娘骂的狗血淋头”。
“是吗?,我今晚也去看看,我还没见过他刷盘子的样子”。
“一起一起,我也想去看看”。
……
“南时,听说你家破产了,是不是真的?”。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说话,拽什么拽啊,还当自己是富二代呢”。
“呀!,你这盘里怎么有蟑螂啊”。
“都是同学,我也不为难你,把这盘菜连着蟑螂一起吃了,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怎么样,够仗义吧,否则我就跟你老板投诉你,扣你工资”。
……
“啊,好多血,杀人了,南时杀人了,快报警”。
看守所内,南时靠在墙边,听着警察的话,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责令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
……
“就是这小子打伤了我儿子,给我狠狠揍他,没爹没娘的玩意,看我打不死你”。
……
南时拿着两根铁棍,狠狠砸向对方,“你爸打我一次,我打你两次,反正未成年杀人不犯法,我他妈的跟你杠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血色充满他的全世界。
南时陡然惊醒,心有余悸。
“我听到你在喊叫,做噩梦了吗?”,池山竺准备点燃屋内的蜡烛。
“别点灯”,南时沙哑着嗓子喊道,他不想池山竺看见他此时狼狈的模样。
池山竺手一顿,放下手里的蜡烛,走到南时身边,见他抱膝坐在床头,惊魂未定的模样,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别怕,只是个梦”。
南时闻着他身上清幽似兰的气息,心情缓缓平复下来,“这个梦太可怕,以后都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池山竺没有说话,漆黑的夜色掩盖住眼眸划过的一丝冷色。
秦王府,夜色弥漫,一丝火苗缓缓壮大,直到火光冲天。
“不好了,惠和郡主的院子着火了,快来人啊,快救火”。
“快进去救郡主,郡主还没出来呢”。
“救出来了,郡主腿被烧伤了,快叫大夫”。
……
大半夜,秦王府灯火通明。
秦王妃年近四十,保养得当,此时貌美的脸上焦急不已,“太医,怎么样了?,郡主的腿如何了?”。
太医为难道:“启禀王妃,郡主已无大碍,只是这腿灼伤面积太大,怕是……要留疤”。
“什么?,留疤!”秦王妃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太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郡主身份尊贵,怎么可以留疤”。
太医无可奈何,躬身道:“王妃,郡主的腿若是刀伤,老臣还能一试,可是这火伤不同于刀伤,外面的皮肤已经烧死,再无复原的可能性,恕老臣无能为力”。
秦王叹息一声,摆摆手,“你退下吧,郡主的腿还有劳你多费心”。
“不敢,老臣告退”。
屋内传来一阵杯盘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楚雪丹的怒吼声。
秦王妃连忙走了进去,就看见屋内杯盘狼藉,药撒了一地,“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地上打扫干净”。
“是,王妃”。
楚雪丹靠在床头,左腿上包着纱布,哭的梨花带雨,“母妃,我的腿留疤了”。
秦王妃心疼不已,安慰道:“没关系的,伤在腿上,平时穿着衣服也看不出来”。
“怎么会没关系”,楚雪丹尖锐反驳,“看不见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我还没有嫁人,日后谁还敢娶我,哪个权贵人家会要一个破了相的人”。
秦王妃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只得顺着她说,“你爹是王爷,谁还能越过你的家世,你能看上他们是他们的福气,我看谁敢说三道四的”。
楚雪兰披着外衣,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听着两人对话,没有要插嘴安慰的意思,楚雪丹的脾气她太清楚不过,现在脾气正大,逮谁咬谁,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坐在这里。
秦王见天色已晚,楚雪丹这边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就让秦雪兰先回去,“兰儿,天色太晚了,你回去睡吧”。
楚雪兰巴不得赶紧走,但是还是要委婉推拒一下,“父王,我不困,我再等一会吧”。
一旁哭的撕心裂肺的楚雪丹听到两人对话,更是气的血气上涌,“父王,我都变成这样了,你眼里怎么还是只有姐姐,现在受伤的是我,是我楚雪丹,不是她楚雪兰,你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吗?,今天若是换成姐姐,你是不是早就把她捧上天了”。
秦王被自己女儿指责,脸面挂不住,安慰道:“雪丹,你冷静一下,你受伤,父王也很担心,你说有人害你,王府里里外外都查了,并没有外人闯入,只是个意外”。
楚雪丹当即反驳,“没有外人,就是内人做的,平日里装作贤良淑德的模样,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说不定巴不得我早点死,她就可以一人独大”。
“雪丹”,秦王呵斥一声,“你现在心神不定,少说些话,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为什么明日说,我就要今日说”,楚雪丹指着楚雪兰怒道:“你联合外人折辱我这事,你怎么不说了,南时不是你嫡亲的表弟吗?,表面上装作跟他不和,背地里却耍阴招,让我在文谈会丢尽颜面,你敢说不是你”。
楚雪兰无语至极,“雪丹,你想的太多了,我何时联合南时折辱你,明明是……”。
“闭嘴”,秦王妃高声怒斥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南时有交集,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跟你姨娘那边再有任何瓜葛,我秦王府不与罪臣之家相交,你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楚雪兰解释,“母妃,我没有,今日只是偶遇”。
“偶遇?”,楚雪丹冷笑一声,“你说的谁相信,正好去文谈会,正好遇见南时折辱我,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还在禁闭中,皇上让你禁闭半年,你是不是都忘了啊”。
秦王妃怒道:“楚雪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芷秋已经嫁人,何来罪臣之家,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拦着兰儿跟南时相交”,秦王语气平淡,压抑着怒火,“王妃,兰儿是絮儿所出,林芷秋是她名正言顺的姨娘,你为何要拦着”。
秦王妃不禁怔了怔,而后哈哈大笑,“你说我为何拦着,都过了这么多年,她林芷秋的儿子都比佑儿和丹儿更重要,你居然还问我为何拦着,南时长得很像林芷絮是不是?,跟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她林芷秋够狠的啊,送过来一个才貌双全的儿子,她是想干什么?,再把秦王府闹得鸡犬不宁,她就能开心了是不是?”。
“王妃,注意你的言辞”。
“丹儿的腿受伤了,你看见了吗?,要留疤了,哪个王孙贵族还敢娶她,你是她父王,你能不能关心她一次,她这辈子都要毁了你知不知道”,秦王妃崩溃大哭。
楚雪丹靠在床头,听着秦王妃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恨意滔天。
毕竟十多年夫妻,秦王不禁心软,“你放心,丹儿的夫婿我会安排,必然不会辱没了她”。
秦王妃听到他的话,止住哭声,问道:“王爷,若我说要池家主母的位置呢”。
“不行”,秦王果断拒绝,“池家已经在和兰儿议亲,父皇也答应赐婚,此事再无变更,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会给丹儿另寻佳婿”。
“秦王妃冷笑,说到底,你还是最在乎楚雪兰,也罢,你既然不疼丹儿,丹儿的婚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解决”。
秦王皱眉,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秦王妃现在怒火中烧,说多无益。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