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三叔看见桌子上的一株草药,上面还带着鲜血,喃喃自语,“你不是跟我说回西宁过年吗?,你不是说过完年就回来吗?,我若知道你去给我采药,肯定不会让你去的,我这副身子我爹娘都管不了,你为什么还要管我,我不想拖累任何人,活到哪天算哪天,老天爷为什么又让我遇见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南宫翼半睁开眼睛,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南三叔俯身,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南宫翼,我是喜欢你的,我也想跟你在一起,你若死了,我陪你好不好”。

    南宫翼睁大眼睛,巨大的刺激让他喷出一口血,喊道:“山山!”。

    南宫霖察觉不对,连忙上前查看,南三叔昏倒在南宫翼耳边,嘴角鲜血淋漓,南宫霖大惊,手足无措,连忙把南宫翼的穴道解开。

    南宫翼立刻翻身抱住南三叔,大吼道:“快来人,大夫,大夫……”。

    南时和池山竺刚到门口,就见隔壁的南宫府灯火通明,下人们都面露凝重,行色匆匆,不禁纳闷。

    南宫霖躲在门口,怀里抱着大橘,眼圈通红,显然是哭了很久,见南时下了马车,连忙冲了过去,哭道“南时哥哥,我闯了大祸,我把三叔害死了”。

    南时正下马车,脚下一崴,险些摔了下去,被池山竺一把拉住,南时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南宫霖,“你再说一遍,三叔怎么了?”。

    南宫霖长话短说,“我见三叔一直不答应哥哥,就封了哥哥的穴道,然后告诉三叔哥哥被刺客刺伤,快死了,想让三叔答应嫁给哥哥,我没想到会刺激到三叔,三叔一直身体很好,我没想到他会发病,南时哥哥,怎么办,三叔要是死了,大夫们都在抢救,已经过去好久了”。

    南时眼前一黑,跌跌撞撞往里面跑,房间内,大夫面色凝重,不时传来几句争吵声,南宫翼,南宁,南站,南贵都站在门外,身上落了一层雪花,却浑然不觉,全都焦急的望着门内。

    南时不敢去打扰大夫救人,一把抓住南宫翼,“南宫翼,你们兄弟俩是不是有病,合起伙骗我三叔,你们是想害死他吗?”。

    南宫翼失魂落魄,眼圈通红,无可辩驳。

    南宫霖连忙上前拦住南时,“你别打哥哥,他是真的受伤了,他去采草药的时候回来遇见刺客,胸口受了一剑,若不是我及时带人赶到,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南时狠狠握紧拳头,最终没有打上去,“南宫翼,你可真是三叔的劫难,我若知道三叔会在京城遇见你,我肯定不会让他来京城”。

    南宫翼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不管山山如何,我都要带他回西宁,他已经答应我了,他说喜欢我,我要娶他”。

    南时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回头擦干眼泪,心里忍不住为三叔难过,他一辈都不想麻烦别人,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最后快死了,才把心里话说出来,这样好的三叔,不该是这样命运。

    宣凌赶了过来,带着宫内的御医加入,雪下了一夜,几个人就这么在门外等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大门被打开,满脸疲惫不堪的大夫御医走了出来。

    几个人连忙迎了上去,南时焦急问,“怎么样了?,我三叔如何?”。

    “人已经无大碍了,幸好有徐太医的金针术,稳住了病人的心脉,又有百年石斛续命,这才把人救回来,否则就惊险了,日后切记,不可再受刺激,否则就回天乏术了”。

    “多谢大夫”,众人连忙道谢。

    南宫霖瘫坐在地上,冷汗连连。

    大年初一,本该喜气洋洋的日子,却无人有心思再过年,南三叔没醒,也不能挪动,众人只得回去等消息,一夜没睡,精神高度紧张,此时放松下来,顿时觉得眼皮子沉重。

    池山竺没有回去,就在南时房间陪他,“三叔已经没事了,你睡一会吧,我帮你看着,如果他醒了,我立刻叫你”。

    南时把他下来躺着,头埋进他怀里,“陪我一起睡吧,你也一夜没睡”。

    池山竺察觉到不对,南时已经哭的双眼通红,“我最喜欢三叔,他陪我去府城参加考试,陪我来京城考科举,一直都是他陪着我,我想着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带着他,给他养老送终,我没想到他会有喜欢的人,南宫翼对他好便罢了,若是日后变心该怎么办,那会害死三叔的”。

    池山竺给他擦擦眼泪,“南时,三叔很喜欢他,不要试图去拦着他,那样才真的会害了他,你不是也说南宫翼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吗?,这次只是个意外”。

    “我想三叔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放心,仅凭南宫翼一人之言,谁知道他是不是失心疯了,做梦呢”。

    “好,睡觉吧”。

    南三叔在傍晚时分终于醒了,一群睡眼朦胧的小辈连忙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见南宫翼正在给他喂药,南三叔靠在床头,嘴角上扬,带着笑容,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是第一次在三叔脸上看见这种安稳幸福的笑容。

    南宫翼见他们进来,识趣的把位置让出来,出去把门关上。

    南宁,“三叔你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南站,“三叔,你快把我们吓死了”。

    宣凌站在后面,见南三叔脸色还好,放下心来。

    南时,“三叔,南宫翼说你要跟他在一起,他要娶你,带你回西宁是不是?”。

    南三叔的笑容有些尴尬,然后慢慢点点头,“我想跟他在一起”。

    南时不满,“为什么不是你娶他,却是他娶你,为什么不是他跟你回南家村,而是你跟他回西宁,这不公平”。

    南三叔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我想着先带他回南家村给你爷爷奶奶看看,然后去西宁,南宫霖还小,南宫翼说,他再辅佐几年,等南宫霖大了,我们就回南家村”。

    南时不信,“总觉得南宫翼想把你拐跑”。

    南三叔失笑,“你之前不是还说南宫翼很好,怎么现在就变了”。

    南时不语,眉毛拧着,他讨厌这个抢走他三叔的人。

    南三叔伸手摸摸他的头,“小时长大了,不用三叔再陪着你了,三叔想去试试,试试有一个爱人”。

    南时低头,拉住南三叔的手,“三叔你去试试吧,如果南宫翼不好,就回来,我给你养老送终”。

    南站挤上来拉住他另一只手,“放心三叔,有我们兄弟几个呢,我们都愿意给你养老送终”。

    南三叔失笑。

    南宫翼端着托盘走进来,光明正大的把南时和南站挤到一边,“你刚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吃点海参粥吧”,说完,便开始一勺一勺的喂他。

    南时气结,这就开始防着了。

    宣凌站在后面,看着南时,又看看南三叔他们,不知在想什么。

    因为南三叔要养病,大家年也没好好过,不知不觉便到了年初六,年假结束,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南时刚刚到工部便接到通知,“什么,我被炒鱿鱼了”。

    南时懵逼,他不是公务员吗?,怎么还能被炒鱿鱼,而且,为什么宣凌会坐在他的位置上。

    宣凌走过来,冷静道:“前几日我进了一趟宫,觐见了皇上,皇上想封我做郡王,我没答应,只有一个要求,我想坐你的位置”。

    南时更加懵逼,“我的位置比郡王还好吗?”。

    宣凌语气坚定,“我想试试”。

    南时挠挠头,“那你坐了我的位置,我坐哪?”。

    “京城府尹,为了弥补你,皇上让你做京城府尹”。

    南时无语望天,“你确定是弥补,而不是整我”。

    宣凌疑惑的看着他。

    俞子期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嗤笑一声,“你这弥补,你可知京城府尹是什么官”。

    “从三品,整个京城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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