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激动的流民们就往前踏了一步。
发现官兵们顾忌地上的苟延残喘的畜生,不敢动手。
为首的强壮流民,立马将他揪起来,当做肉盾逼近官兵的防守栅栏。
谁也不想害死知府的侄儿,回去倒霉,官兵们竟然举着弓箭和长矛节节后退。
流民们看到他们往后退缩,就像打了鸡血,铜铃大的眼珠子里充满了饿狼般的斗志。
有人大喊了一声:“冲啊!宰了这帮杀千刀的!”
被压制到了极点的流民终于爆发了,一拥而上推翻了栅栏。
双方顿时激烈地交战在了一起。
白梧桐趁机爬上一匹军马,朝楚天宝伸出手,“来,我们现在走!”
她没有骑过马,但村里有驴,是亲戚家的,她小时候经常骑着到处玩儿。
楚天宝握住她的手,飞身上马,同时,挺拔的身躯也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了。
这样,她还怎么骑!
啥也看不见。
白梧桐无奈道:“你坐后面吧,抱紧我的腰。”
楚天宝乖巧地“噢”了一声,轻轻一跃,就坐到了白梧桐的身后。
随即,伸出手,死死地箍紧了她的腰。
白梧桐差点被勒的翻白眼,“让你抱紧,没让你抱这么紧!”
回头瞪他,秀气鼻尖就顶在了楚天宝脸上,近到,连他眼睛上的睫毛有多少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
白梧桐这才发现,这家伙,就像一条八爪鱼死死地粘在自己后背上。
怪不得自己会喘不过气!
“还抱这么紧!”她凶道。
楚天宝一脸无辜眨眨眼,松开了一丢丢。
白梧桐简直无语死了,要不是时机不对,自己骑马也不熟练,真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骑着马跑了几个时辰,白梧桐腿都磨疼了,便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暂时落脚。
下了马,楚天宝熟练地到处找干柴。
不一会儿,他就找了一堆干柴,讨表扬地看着白梧桐。
湿漉漉的大眼珠子一脸期盼,就像是讨食儿的大狗子。
白梧桐忍不住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块儿糖果,“少吃点儿,吃多了,牙会疼。”
楚天宝将糖块塞嘴里,眼睛笑成月牙状,含糊不清地道:“天宝不怕疼,娘子怕疼,可以全给天宝。”
白梧桐想起他换药嗷嗷叫唤的样子,不怕疼,哄鬼吧。
装得体贴,还不是想骗糖吃。
白梧桐斜睨他一眼:“想得美。”
楚天宝顿时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把她都逗乐了。
身上全是血迹,腥臭腥臭的,白梧桐打算换衣服,一转身,楚天宝人却没了。
她喊了两声,“天宝,天宝!”
不过片刻,楚天宝便拎着一只肥肥的灰兔子出现了。
他兴奋地道:“娘子,我想吃烤兔兔。”
他吃过一次白梧桐放过烧烤料的烤兔子,从此之后,只要在林子里歇脚,都会惦记着去抓兔子。
白梧桐扫了一眼兔子,训斥道:“好好说话。”
楚天宝连忙改正道:“娘子,我想吃兔子。”又兴奋地道:“我帮你杀兔子!”黑漆漆的脸上布满了赶快的催促。
白梧桐点点头,“行,那你杀兔子吧。”
她也有点馋兔子了。
光这只兔子也不够吃,楚天宝饭量大,白梧桐又熬了一锅粥。
兔子被楚天宝三下两下处理好,白梧桐把兔皮收起来,再用烧烤料腌制兔子,放上烤架时,又抹了一层油。
楚天宝看看兔子,又看看白梧桐,目光顿住,突然抬起手,一边用力蹭她的脸颊,一边喃喃低语:“娘子脏脏,天宝给擦擦,擦擦就白白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白梧桐下意识想躲开,却被这家伙死死地禁锢住了脑袋。
白梧桐有点火气地道:“楚天宝!”
楚天宝抬起头,“嗯?”
“女人的脸不能随意动,你知道吗!?”
力气那么大,皮都感觉搓掉了。
楚天宝察觉到白梧桐生气了,手上一僵,有点委屈地道:“可是,我的脸娘子就随意动了。娘子帮我擦擦,天宝也想帮娘子擦擦。”
他说的这般有道理,这般真诚,反而像是白梧桐在无理取闹。
白梧桐却懒得再和他在废话,漫不经心地威胁,“不听话,你等会儿就喝粥!”
楚天宝倏地瞪大眼睛,好像在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明明只是想给娘子擦脏脏而已。
深知白梧桐说一不二,为了能吃到香喷喷的烤兔兔,楚天宝还是屈服了。
悄摸地把手放下来,老老实实坐在了一边。
白梧桐这才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嘶嘶地疼。
经过这么多天的风吹日晒,这具身体还这么娇嫩。
白梧桐拿出镜子看了看,故意抹黑的脸,露出一块儿和周围肌肤完全不同的雪白。
又得补个妆了。
而且,她刚才怂恿流民暴乱,这副形象也要不得了。
白梧桐把头发重新染回黑色,脸上的妆容也稍微做了调整,皮肤雪白,就是有一块洗不掉的红斑,覆盖住半张脸。
和刚才的黄毛丫头形象完全是两个人。
白梧桐也想扮男装,奈何,条件不允许。
楚天宝的形象也得换,白梧桐想了想,目光落到马尾上,忽地有了主意。
她用剪下马尾制作成大胡子,给他粘上,又给他做了一个眼罩戴上,最后,还在另外一只眼睛上,贴了一条假伤疤。
弄完之后,白梧桐仔细地审视了一圈。
很好,是非常还原的影视剧土匪样了,不枉她末世前跟了剧组两年。
楚天宝摸着自己的胡子,“娘子,嘴巴好痒。”
白梧桐摁住他想扯胡子的手,“忍忍就好了。”
胶水是特制的,需要用特殊的药水才能弄下来,强行扯掉,只会伤到皮肤。
“不戴不可以吗?”
白梧桐沉下眼,“不可以。”
楚天宝立马乖巧脸,“好的,娘子。”
野兔被烤的金黄焦香,看起来就非常有食欲。
楚天宝已经忘记戴着眼罩和胡子的不适了,眼巴巴地看着烤兔子,吞咽口水。
“娘子,好饿。”
白梧桐笑了笑,刚准备把烤架上的兔子取下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伴随着孩子的啼哭传来。
很快,一个骑着大马,配着长剑,怀抱孩子的黑衣男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男人面容清隽,唯独眉骨上有一条细长的伤疤,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肃然的杀气。
他注意到楚天宝和白梧桐,突然勒住马,抱着孩子翻身下马,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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