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迹不肯给泡面,孟阁嘲讽吴浩:“连碗面都给不了我们微微,还口口声声会给微微好日子。”
孟微微垂下眼,善解人意地道:“没关系的浩哥哥,我们去领干粮吧,反正都吃了一路了,我都习惯了。”
孟阁唱黑脸,孟微微唱白脸,吴浩看着面前锅里香喷喷的泡面,心里更愧疚了。
他忍不住再次对吴迹道:“爹,就给我几碗泡面吧!”
吴迹终于抬起头,“八文钱一碗,给钱我就给你。”
吴浩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吴迹的话,无疑给了他莫大的屈辱,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他不明白,孟微微那么好的女孩子,他娶了她哪点儿不好,爹偏偏就要这么为难他。
吴迹还嫌不够狠心,从怀里掏出一张锲文,一字一句地补刀:“你借的银子你还,盛公子借给我的银子,你也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个铜板,把手印摁了,我还得把借条给人家送过去,免得你以后赖账。”
吴浩倏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道:“爹!!!”
他眼里充满了气愤,不知道吴迹为什么要把他往死里逼,还要质疑他的人品。
孟微微也没有想到吴迹为了甩开他们,居然这么狠。
她冷冷地垂下眼,若是连一碗泡面都吃不上,那她现在已经是自由身,又跟着吴浩受委屈做什么。
孟微微故作伤心地道:“既然吴伯父不待见我,那我们还是算了吧!”
吴浩惊慌失措地道:“微微你别生气!我爹是跟我们开玩笑的!”
他着急的眼神频频在孟微微和吴迹之间穿梭,祈求吴迹能说一句缓和的话,留住孟微微。
吴迹冷哼一声,“算了可以,记得把银子还上,六十两银子是老夫以前三个月的俸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孟微微面色一僵,这就是她为什么没看上吴浩的原因。
他和他爹一样,除了这张脸,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穷酸味儿。
孟阁气急败坏地指着吴浩:“这可不是我们逼你的,还钱!想都别想!让微微嫁给你,也想都别想!”
“不就是一碗面,我们还不稀罕!”
“走!我们去领干粮去!”
孟阁还不想和吴浩扯上关系,影响了孟微微的名声。
吴浩连忙阻拦孟微微,“微微,你等等,我马上就能给你买泡面!真的!”
孟微微也不想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故作可怜地道:“可伯父他”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吴迹,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吴浩也受够他爹,让他一直在孟微微一家面前毫无脸面。
吴浩对孟微微道:“你放心,用不着求他!”
吴梦瑶蹙眉,“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跟爹说话!”
吴浩板起脸不予理会,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样,跑去翻背囊里的生活用品。
吴迹看出他想用背囊里的东西换银子,再美味的泡面也都没了食欲,唉声叹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笨的儿子,孟微微倘若是真心的,明明知晓他们的处境艰难,还一味要求,就算吴浩现在勉强满足了他们,那以后呢!
说白了,吴浩和孟微微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最关键,吴浩也没有这个能力能够满足孟微微。
吴浩从背囊里找到了一件厚厚的棉衣,还是崭新的,至少也值半两银子。
吴浩刚露出笑容,准备把棉衣找人换成银子,孟阁就看上了这件棉衣,“衣服快给我,我都快冻死了,你怎么才拿出来!”
孟阁把棉衣一把拿过,立马穿上了身。
吴浩笑容僵住,也无法说出这是他要换银子的棉衣。
背囊里的其他东西都不值钱。
吴浩就剩下身上的棉衣,脚上这双布靴看起来还值些银子。
他想了想,从背篓里翻出之前已经破了一个洞的布鞋,换下布靴,便飞快跑出去了,生怕对上孟微微看他的眼神。
他跑的太快,差点儿摔倒,孟微微没关切一个字,反倒在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甩掉没用的吴浩。
质量很好的靴子,因为已经穿过了,吴浩好不容易找到买家,却只换了一百文铜钱。
他拿着铜板回去,要给孟微微买泡面,就见孟微微全家站在一个火堆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妇人锅里的腊肉糯米饭。
孟微微看到吴浩回来,眼睛一亮,连忙道:“浩哥哥,陶娘子说可以卖一些腊肉米饭给我们。”
吴浩心里顿时一咯噔,装大方地问:“多少钱?”
陶银珍知晓孟微微是县主,她娘是郡主后,就很享受孟微微低眉顺眼和她说话的样子,笑着道:“我本来是想多做些留着晚上和明天一起吃的,你们要吃,那就给十文钱一碗吧。”
吴浩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比泡面多了两文钱,而且饭里还有肉,看起来比泡面好多了。
孟微微能吃好,他也很高兴。
孟阁刚拿过碗,就如龙卷风般清扫干净了。
他再次看向陶银珍,豪气冲天,“再给我本郡马来一碗!”
吴浩面色僵了僵,十分担心,剩余的铜板会不会不够老丈人填饱肚子。
幸好,陶银珍又给孟阁盛了一碗糯米饭后,看了一眼小猫所在的方向道:“不能再给你们了,我还要给我儿子留些。”
吴浩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孟微微吃饱了,扫了一眼白梧桐宽大的马车,假装好奇,有意无意地询问,“前面的马车一直紧跟着总督大人,他们和总督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陶银珍顿时沉下眼,嗤笑一声,“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是群运气好的流民而已!”
此话一出,孟微微倏地瞪大眼睛,“你说他们是流民?怎么可能?”白家的嫡女,大皇子侧妃的姐姐怎么可能是流民。
孟微微惊讶出声,让陶银珍吃惊一瞬,又很快冷嘲解释,“一年前,我亲眼看着他们破破烂烂的来到玉灵山定居,总督大人和他们关系好,也不过是恰好碰到玉灵山出现了金矿,让他们钻了空子,扯上了关系。”
孟微微彻底怔住了,白梧桐怎么会是流民?可陶银珍说的话又不是作假。
如果白梧桐是和那个男人私奔,就是无媒苟合,那根本不算是正妻,顶多算是一个外室。
她心脏咚咚直跳,好像在忽然之间,抓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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