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业冷冷地看他一眼,“这是我们逍遥国,你们连尊重都做不到,又何必要交好。”
白史宁怒道:“你当初也是凌国人!”
陆业嗤笑,“凌国未建立之前,我还是炎国人呢!”
“速速去整理他们的东西,将他们送出边境线。”
士兵再次上前一步,要将他们绑了的架势。
曲元献作为南疆大史,即便不为家中的妻儿老小,如此收场,世人也会为之耻笑。
他沉下脸,看向白史宁,大声道:“白大人,还不速速去请侧妃娘娘出来,向这位军医姑娘赔礼道歉!”
白史宁脸色白了白,一副他女儿是大皇子侧妃怎能向一介军医致歉的高傲。
曲元献不由呵斥,“你莫不是想让皇上降罪?”
白史宁突然惊醒,若是搞砸了此行,不说他小命不保,白伈水侧妃之位更不保。
他赶忙去房里扯出拉脱虚的白伈水,大声呵斥道:“快向军医姑娘赔礼道歉,还有军爷们道歉!”
白伈水和白史宁不愧是父女,一脸如出一辙他们怎么配的鄙夷。
他们是凌国,逍遥国不过是弹丸之国,有何畏惧。
白伈水没有见过手枪和炸弹的威力,曾三水一行人却明白的很。
真打起仗来,人家以一敌百,都是轻飘飘的。
尤其是,南疆士兵吃的这么好,训练强度还那么大。
在没有彻底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委实不宜随意打仗。
他可不想自己的兵随随便便就这么折损了。
何况,逍遥国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他还想花五两银子去赌石试一把呢。
曾三水凌厉的目光,杀气腾腾的扫中白伈水,“侧妃娘娘,入乡随俗,快些行事吧!”
白伈水听出曾三水言语中的威胁之意,脑海中回想起凌惠帝令人畏惧的皇威。
若是自个儿把出使搞砸了,两国因此交战。
凌惠帝原本只想休养生息,保不准,会让她五马分尸。
白伈水面色惨白地咬了咬唇,迟迟张不开口。
陆业不想看她磨叽,“驱逐出境。”
士兵再次领命,“是!”
士兵上前要拽住他们,白伈水终于慌了,低着头如若蚊蝇地说:“本侧妃口不择言,都是无意之举。”
这话说的实在勉强,好像什么事儿,只要无意两个字,就能糊弄过去似的。
陆业摆摆手,一脸继续把他们驱逐出去的强硬表情。
白伈水死死握紧拳头,倍感羞辱。
曾三水父亲曲元献示意继续的眼神下,又不得不妥协,向陶悦施以半礼,“军医姑娘,我刚才失礼了,还望你不要跟我计较。”
她没再敢说本侧妃几个字,便真的服软了。
陶悦微微勾起嘴角,眼睛亮亮地看向陆业。
陆业心口一跳,收回视线,又对曲元献说,“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敢在我们逍遥国撒野,即便是道歉也无用。”
曲元献拱手回礼,“多谢将军。”
陆业带着一众士兵回去了。
曲元献看向白史宁,郑重交代道:“白大人,望慎重行事!”
曲元献疲惫地走了,白史宁原地握拳,暗骂一句,“你算什么东西!”
他是小女儿是大皇子侧妃,他二女儿更是逍遥国女帝,轮得到曲元献对他指手画脚。
等他见到白梧桐,一定要让陆业这个蠢货付出代价。
曾三水舒舒服服地过了一夜,没吃药的白伈水贾玉芹,则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
第二天,上马车的力气都没了。
曾三水骑上马,望着南疆宽大齐整的延伸看不到头的马路,倍感神奇万分。
这他娘也太有钱了吧!
逍遥国女帝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修条路都能修的这他娘的好。
小士兵不能回逍遥城,没人给曾三水解惑,曾三水就把眼神落到了,一脸沉寂的蓝惊白脸上。
他驾马和蓝惊白并行,自来熟地问:“小伙子,你们这条路,修了多久啊?用什么材质修的?”
蓝惊白看他一眼,只说了两个字,“不知。”
曾三水滔滔不绝的问话,顿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蓝惊白无趣,曾三水又把视线看向其他骑兵。
谁知,这些骑兵,都和蓝惊白一个态度。
大概被人吩咐了,不能和他们多言。
曾三水无可奈何,陆业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过来,对他们说,“看清马路上的线,我们只能走右边,不能走左边。”
曾三水一脸懵,问他:“为什么啊?”
陆业倒不似其他人,什么都不说,“左边会有其他的车辆人马通行,右边的车道足够宽敞,请严格遵照逍遥国的规定,顺行右侧。”
曾三水撇撇嘴,“这路上连个鸡毛都没有。”
不过,有白伈水昨晚闹出的前车之鉴,倒也没人敢不听陆业的。
凌国出使团被逍遥国骑兵包围其中,整整齐齐地赶路。
但,曾三水就是有一种被当成囚犯羁押的感觉。
走了没多久,曾三水看到一个高耸的大棚,不由奇怪地问曲元献,“那玩意是什么?帐篷吗?这么大?”
曲元献摇摇头,“应该不是帐篷。”问曾三水旁边的蓝惊白,“惊白,那是何物?”
蓝惊白淡淡地说,“是用来种植蔬果的大棚。”
曾三水抢在曲元献前头问:“种就种吧,你们给为何多此一举还给蔬果修房子?”
蓝惊白回道:“有了大棚,冬天便能种蔬果。”
平平无奇的语气,让人却震惊万分。
曾三水诧异出声,“冬天也能种?”
蓝惊白点头,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
曲元献本欲和他多说几句,想到他现在的立场,这恐怕涉及到逍遥城的技术秘密,憋在心底的同时,遗憾再次冒出,让他惆怅不已。
曾三水没他想的这么多,对陆业问:“我能不能去大棚里看看?”
他想见识见识,在屋里种的蔬果有什么不同。
逍遥国人该不会种出些奇奇怪怪,还咬人的东西吧。
陆业不可能让队伍停下来,就为了满足曾三水的好奇心。
他回道:“大棚在我们逍遥国很常见,曾将军到了逍遥城一样能看见,我们要尽快到达驿站,今晚才不用露宿。”
曾三水想到昨晚柔软的大床,完美的设施,就觉得陆业的安排非常好。
能住驿站,住什么帐篷。
他点头,“好,那我们到了逍遥城再看。”
一晃,中午就到了,他们也该吃饭了。
不得不说,逍遥国这公共设施建设真的不错。
还专门修建了,可供路人短暂休息的凉亭。
挺大一面积,大家都能在这下头,躲避日头。
这方圆是一望无际的旷野,也没水做饭,本以为要吃窝窝头了,陆业却让人支起了煤球灶架上了大锅。
曾三水盯着他们的煤球灶打量,“这东西设计的巧妙,直接就能当灶台用,烧煤就烧煤,你们也不嫌麻烦,给做成蜂窝样儿。”
陆业看土包子般的眼神扫他一眼,“将煤炭做成蜂窝状,能让煤炭燃烧的更久,更节省,费劲一点儿又如何,何况我们有专门的工坊,倒也不是那么费劲。”
曾三水被哽住,嘀嘀咕咕,“啥玩意儿到了你们南疆都变得奇奇怪怪。”
白史宁嗤笑,“胡说八道,不就是把煤炭变了一个形状,怎么可能烧的更久。”
陆业懒得跟他计较,白史宁反而让人拿了碳架过来,想要与之比拼一番的架势。
白史宁用的是上好的金丝碳,白伈水扫了一眼他们的蜂窝碳,还在一边说,“劣等碳就是臭。”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瞥了陆业一眼。
陆业哪能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了,觉得这个女人真心是烦。
也不知道,凌惠帝是不是故意派来恶心他们的。
没一会儿,金丝碳烧的逐渐变灰,陆业他们用来炒菜的蜂窝碳,却仍旧旺盛的很。
两相对比,白史宁完全是在自取其辱。
白伈水强行为白史宁挽尊,“爹,他们不过是因为用的灶深,用的煤炭多,才会烧的久。”
白史宁感觉颜面多少挽回了点,却见曲元献和曾三水围着陆业问:“为什么做成蜂窝状就能让煤炭烧的更久?原理是什么?”
在逍遥国,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蜂窝煤具体成分是什么,最主要的还是工厂的制作技术,陆业便也不藏着掖着,说,“制作蜂窝煤的时候,里头添加了黏土,黏土能够减缓燃烧,让热量持续的释放,把它制作成蜂窝状,则是因为,加入了黏土不容易点燃,若是把做成蜂窝状,煤与空气的接触面便宽了,再加上蜂窝煤是竖着烧的,每个蜂窝眼都等于一根向上的“烟囱”,空气能够不断的供应,燃烧便得以持续。”说完,又颇为骄傲地说,“做蜂窝煤只需要劣等的煤就行了,燃烧的效率却是你们金丝碳的好几倍,是我们逍遥国了不起的研究成果。”
陆业不过是一个武将,突然滔滔不绝地讲出一番非常深奥有学识的话,把曲元献和曾三水听的为之一震。
更让白史宁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显然,最后一句,陆业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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