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生走的时候,全家人,还有吕衣甘蓝,都坚持要送他。从他内心来说,只想吕衣甘蓝一人作陪。可他爸陈中福显然是不依的,这一路上县城,是他露脸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天刚冒出鱼肚白,陈中福就给儿子整理被褥行李,还有一口陈重生床底下装书用的陈旧的小木箱。被子是陈重生他妈叠的,方方正正,用一根细麻绳像缠粽子似地缠了好几圈,因为里面包着一些钱;木箱是空的,是陈重生他爸让他去大学用的。
陈中福担着这些东西,像八戒一样走在前头,陈重生反而成了不披袈裟的唐僧,被几个妹妹和吕衣甘蓝簇拥着就上了路,一路上欢声笑语。
他们这一家子,吸引不少村里人羡慕地注目。
到了村口,陈重生妈喘着气走不动了,招呼三个闺女回去。
大妹噘着嘴,她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逛一逛县城,“妈,您回去吧。二妹、三妹,你们跟妈回去。”
二妹三妹不同意,也要跟姐一同前往,于是陈重生妈只好一个人折返了。
走了十多里地,二妹、三妹也走不动了,陈重生就安抚她俩,在路边歇息一会儿。
“大妹,你带她们俩个回去。”
“哥,不嘛。”
“乖,回去吧,赶明日,我带来上岚城。县城,有什么好逛的。”
“哥,说定了,你可不要反悔。”
陈重生爸在前面已走老远,现在路上只剩下陈重生和吕衣甘蓝俩个人,吕衣甘蓝低着头,呵呵笑了出声,她看出了陈重生的小心思。
“你笑什么?”
吕衣甘蓝就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笑你呗。”
“笑我什么?”
“笑你舍不得人家呗。”
陈重生脸倏然红了,忍俊不禁的随着吕衣甘蓝呵呵笑了起来。
陈重生瞧着吕衣甘蓝,细嫩的脸上黑里透红,额头沁出晶莹的汗珠,愈加妩媚动人。他一想到,前些日子和她亲亲我我,心里就有种甜到嗓子眼的感觉,这种感觉常令他不自觉地流下口水。
陈中福在前面歇息,等着儿子。陈重生见状,也停下来,他是要和他爸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就是想和吕衣甘蓝单独在一起,好好享受属于他俩分别前短暂的时光。
“走啊,你怎么不走了?”
“喏。”陈重生朝他爸望了一眼,吕衣甘蓝立马心领神会,又呵呵笑个不止。
吕衣甘蓝现在知道,她在陈重生心中的位置很重,他爱她至深,愿意和她待在一起,她心里就有了一种满足和得意。
“哎,你一个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
“我知道,你也一样。”
“有什么事,找我大妹。”
“哎呀,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我不要这样的关心。”
“那你要什么?”
吕衣甘蓝沉吟不语。
陈重生就催她,“说嘛。”
“四年,太长了。”吕衣甘蓝欲语还休,“陈重生,你不会上对我变心吧?”
“你尽说傻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吕衣甘蓝还是担心,古代的陈世美还不是他们陈家人,保不齐陈世美又重生了呢。
“那陈世美是你们陈家人吗?”
陈重生哈哈大笑,“我要是成了陈世美,你还不是可以找黑包公告状,把我铡了。”
但愿!
吕衣甘蓝可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到了县城,陈重生匆匆告别他爸和吕衣甘蓝,就上了到岚城的长途车。
在岚城一下车,“岚城师院欢迎你”跃入陈重生的眼帘,他随接待的人进了岚城师院的校园。
陈重生在校门口登了记,就去找宿舍。
偌大的校园,他真有点刘佬佬进大观园的感觉,摸头不是脑,不过,树上、墙上的人性化的温馨提示,新生住地从此进,仿佛鱼儿游曳似的艺术箭头,指引着陈重生来到三楼化学系的宿舍。
陈重生手提肩扛着行李,从门上贴的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宿舍,门敞着,三张上下铺,空无一人。他选了北边靠窗的下铺,把被子铺了上去,木箱塞到床底下,躺在床上。
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走了进来,问:“同学,这个寝室就来了你一个吗?”
陈重生立即站了起来,点点头,“好像是吧。”
“你叫什么?”
“陈重生。”
“陈重生,你就303的室长。”
陈重生就因为第一个到了寝室,他成寝室的室长,这大小是一个官,陈重生好生一阵激动,他自打读书,就与官无缘,连个小组长都没当过。居然到了大学,刚来就当起了室长,这是不是预示着他未来官运亨通呢。
“老师,室长是做什么的?”
“室长,负责寝室里的饮食、起居、卫生等,为同学们服务。”
“哦。”
“你不愿意?”
“老师,我愿意。”
陈重生说着,就拾起门旯背的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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