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霞跟司机小李子说:“你先回去吧。”
“姐,你不回去?我怎么跟部长交待?”
“你就我爸说,乡下热闹,我想多待一会儿。”
“要不,晚上我来接你吧。”
“不用。”
“姐,那我回去了。”
陈志霞跟小李子说话时,陈重花一直牵着她的手,仰着头,盯住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陈志霞回过头来,抚摸了一下陈重花的小脸蛋,“姐不会走的,姐舍不得我们花儿。”
陈志霞当然不会是因为陈重花,她是为陈重生来的。
她想他,她就来了。
她可不像陈重生那样,有那么多的顾虑,她是属于那种随心而动的女孩。
过年的那几天,她们家里川流不息,来拜访她爸、她妈的客人很多,陈志霞的任务就是端茶送水,人家说正事时,她还得回避躲进房里。她就像是一个侍应生,还得逢人赔上笑脸。
烦。
丫头耷起个脸,当爸的一眼就瞧出来了。
陈秀芬出门去拜见别人,张之洞就给他的司机小李子打电话。
“丫头,是不是烦?”
“爸,你们大人的事,干嘛要扯上我呢。”
“丫头,你不是呆在家里没事嘛。”
“谁说我没事,我想去乡下看一看,看看那里的田园风光,呼吸那里的清新空气。”
“是为了他吧。”
陈志霞满脸娇羞,“爸……”
“你去小陈的家里,给人家爸妈多买点东西过去。到了人家家里,乖一点,别跟在家里一样,耍娇小姐脾气。”
“爸,我知道了。”
陈志霞来到陈重生的家,这里完全是另一番生活的景象,她感到无比的新奇,更主要的是,她受到了他们家里人前所未有的簇拥和欢迎。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何以受到他们一家人的热情拥戴。
方桌子上的菜,堆了一层又一层,像一座宝塔似的。
每一个人都跟她说话,赔笑脸,给她碗里夹菜,她俨然成了供台上的观音娘娘。
吃完饭,陈中福把陈重生和陈志霞叫到房里,指着六宫床,“姑娘,认识这个吗?”
床的四个角上四根圆柱子,撑起顶上的蚊帐,整个床雕龙画凤,床边还有一个与床一样长的踏脚板,虽说这种床有一些陈旧,但是做工精细,古色古香。
陈志霞摇了摇头。
陈中福像一个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侃侃而谈,“这叫六宫床,乃古代后宫嫔妃所用之床……”
随后,陈中福哼起了白居易的《长恨歌》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一句诗的意思,陈志霞是明白的,陈重生爸不会无缘无故吟诵这一句诗,应该是在间接夸她的美丽。
陈重生疑惑不解,“爸,您这是?”
陈中福说:“你们将来,百年好合之时,这个就是你们的了。”
陈重生和陈志霞相视一笑。
陈重生和陈志霞对于这个六宫床的价值和厚重的意义,一无所知,所以,他俩在陈重生爸的面前表现出有那么一点不屑一顾。倘若,他们真要是在乡下结婚,肯定是要置办新的家居。
但陈重生不会拂他爸的好意,“爸,谢谢您。”
陈重生给陈志霞眨巴眼睛,陈志霞多聪明的人,马上意会到,说:“伯父,您太讲究了。”
陈中福凝视着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打心眼里喜悦,“姑娘,你来这里,你爸妈知道吗?”
陈志霞说:“我爸知道。”
“那是你爸派人送你来的?”
“嗯。”
陈中福似乎一切都明了,就走了出去。
陈重生一屁股坐在六宫床上,他拍了拍床沿,“来,坐。”
陈志霞怯生生坐了上去,就被陈重生一把按在床上,欲行温存之事。
陈志霞虽巴不得,但在人家家里,还是有许多顾虑,挣脱出来,慌乱整理了一下衣服。
陈志霞柔柔地说:“你妹妹她们都在家,看见了,多不好……”
也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太大意了。
陈重生克制住內心汹涌的激情,朝陈志霞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陈志霞双眸里闪烁着狡黠,又是那么的柔情款款,“晚上,你送我回家,我……”
陈重生知道挽留不住,但还是礼貌性的劝慰了一下,“你在这里过一夜,跟花儿一起睡,明天我送你回去。”
“其实,我也想在这里……可我要是不回家,我爸妈会找来的。”
陈重生完全相信她的话,她是她爸妈的唯一的宝贝女儿,怎么放心她夜不归宿呢,还是在男友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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