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针儿,你是不是后悔了?”玉墨垂着眼眸,轻勾着唇角,话音里满满都是薄凉的意味。
玉墨一开口,气氛顿时格外窒息。房内一时无声,过了许久,白针儿才道:“后悔什么,这不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吗?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白针儿抬头看了沈换一眼:“沈换的心态让人格外担忧。”白针儿忽然住了口,看着沈换好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累了?”
荀郁水闻声看向沈换,连一直垂着眸子的玉墨,也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着沈换问:“沈换?”
沈换扶着玉墨站的椅背一把,忍不住笑起来,向门外望了一眼,回过头,眸子里带着些许疲惫,忧伤似的道:“嗯,是有点了,真希望雪湮月城噩梦结束的时候,我能安安心心死在小十七手上,这毕竟是我们约定好了的。”
玉墨调过身面对着沈换,努力伸出右手,想摸沈换的脸颊,沈换微微一笑,一手扶着椅背,弯下了腰,玉墨摸了摸沈换的脸面,伸出双手轻柔的捧起他的面颊,认真道:“沈换,快了,你再忍忍吧。”
玉墨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脆沉稳,隐约中还有担忧。
沈换轻轻笑起来,慢慢道:“嗯,我知道的。”
朝阳的光晕在房檐上漫开,轻柔的风暖暖的吹着螭吻上缀着的铜铃,发出一阵阵空空的零落铃声。荀郁水看着沈换与玉墨的模样,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的天色,陷入沉默之中。
“哗啦”一声,接着传来凤晚歇一声惨叫:“啊,甘无恙,痛死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房檐上的鸟雀欢快的跳来跳去,接着传来甘无恙笑嘻嘻的声音:“别动,呆好了,我这可是为你好。”
整个柴房已经被水汽充满,正中放了一只大浴桶,桶内的水呈现出浓重的褐红色,水面飘满了药材,随着从桶底窜上的水泡翻滚着,凤晚歇赤着上身蹲在桶里,整个身体透着一股粉红色。甘无恙撸着袖子,仔细的盯着挂在桶沿上的漏刻,每过半个时辰,便将桶边桌上的药材拆开一包倒进桶里。
“甘兄,你这是干什么?难受死了!”凤晚歇一直在嚷难受。
甘无恙走到桶边,伸手将凤晚歇的脑袋摁进水里,笑呵呵道:“来来来,一定要将全身上下都好好泡泡。”水面接二连三窜上气泡,凤晚歇恐怕也憋的难受,双手在水面一顿乱拍,甘无恙见如此状况,一把将凤晚歇从水里提起,凤晚歇接着剧烈咳了起来,药水呛进了胃里,嘴唇顿时麻麻的,一点儿滋味都没有。
凤晚歇一顿剧咳,连脸色都咳得一阵通红,刚喘上几口气,凤晚歇正要说什么,接着便被甘无恙捏住下巴,将一个瓷瓶对着他的嘴猛灌下去。甘无恙顺手丢了瓷瓶,盯着桶沿上漏刻看了一会儿,漫不经心的问:“凤兄,现在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凤晚歇断断续续念叨着,又猛得捶了捶胸口,断断续续道:“轻飘飘的,感觉自己灵魂都要飞了。”甘无恙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打趣道:“哟,听起来像要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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