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体一时重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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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篇接续第五章颠沛第三节呼喊与细语,以霍与的视角写下)
“他肯定是我爷爷的手下,因为他也能召唤炮炮,他的眉骨上有我们家族的纹身——火凤凰阿尼洛法……”
李顿仔细听着霍与的话,手上热乎乎的蛋不时让他分心,他解开包,把印狼的蛋轻轻放了进去。
被树木遮盖的狭窄天空中点点萤火和星光一起闪动,微热的林间空气吹拂着微弱的篝火,似乎就要熄灭了,李顿和霍与都坐在地上,李顿斜倚在树上,霍与在他的对面,坐的很端正。一只野鹿的骨架穿在他们之间简陋的烤肉架上,炮炮正啃着骨头上的碎肉,慢慢消灭这副吃剩下来的骨架。它一边满意的吃着,一边偷眼看着身边那两个交谈着的法师。
“……虽说很烦他,但是他却没有条件的听从我的命令,尽力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我想他大概是我爷爷的手下吧……”
火山不在,是昨天夜里离开的,霍与知道他没有走远,李顿说出了多天以来对火山这个人的好奇,霍与耐心的对李顿解释着,火山的脸在眼前浮现,霍与认识他不过才一个多月,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爷爷怎么会派这种人来保护自己呢,”霍与想着,身边的李顿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贯彻火之阿尼洛法意志的霍姆勒尔家的人啊……”
相对于这个家族的人来看,他过于谨慎了。
李顿换了个姿势,似乎是树上的结疤硌疼了背,一吃的饱饱就心满意足的样子,真是个不挑剔的人。
李顿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火山太高深莫测,自己……算是个居中货,霍与想着,脑子有点乱,也许现在该睡觉了。
“为什么你会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呢?你父母……”
耳边传来李顿声音,不假思索问出来的,霍与一怔,看着李顿,胸口似乎有一只蛇在扭动。他看着李顿,脸上僵硬的很,一时间,似乎愤怒已经在舔舐自己的心脏了,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捏的很紧。
他呼了一口气,背过脸去。
愤怒消失了,他感到一股不自觉的哀伤,他不知道在自己是在想什么,潜意识里的他,一直是个很少会为什么事悲伤的人,他一直不想再提这件事,觉得最好是忘记了的好,他一直就后悔知道这事,为什么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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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
我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世上有多少人是从来不认识自己的父母的呢?
“也许有很多吧……”一个声音小声的在耳边低语着。
又有多少人是被自己的父母所憎恨的呢?
“那就……貌似只有你吧……”
“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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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顿呆呆的看着霍与,登时成了个大红脸,话说出口才方觉失礼是他一贯的作风,他难堪的看着霍与,很有些懊悔……他一边暗想霍与也许是和米习家的情况差不多,一边在心里懊悔自己那条毒舌。
霍与转过身去,望着天空发呆,优狄妮丝的月亮还在地平线下面,很多黯淡的星星此时还看得见,他木然的看到了天空中黯淡的昴星团,就在猎户座的北面。
那是爷爷教自己的,他说昴星团中,有七个少女在光辉的星夜下舞蹈……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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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的爸爸妈妈是谁啊?”霍与走在铺着绯红地毯的长廊上,不得不跟紧前面高大的老法师,“所罗门爷爷刚才提了,裔冉的妈妈是叫裔可教授……”
“你没有爸爸妈妈。”
霍姆勒尔在前面,头也不回。
“记好,你是一个封印者,封印的缔结者注定是孤独的。”
“但是……”
“没什么好问的了,你记住自己的使命就可以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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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白光中,一个小屋渐渐现形了。
“名字想好了吗?”
“嗯,是男孩就叫‘与’吧,”她看着窗外说,风吹过她的面庞,如同圣母一般恬静。
“你确定是男孩吗?”他说,扶着她的肩膀。“为什么不会是女孩呢……”
“我知道是男孩。”她说,“我知道。”
他一愣,接着说,“但是我们家的男孩都不会听话的,还是女孩吧……”
“不,我希望他是个男孩……最好能像你一样。”
“像我吗?”
他微笑了,额头贴着她的后脑上。
“谢谢。”他轻轻的说。
“父亲说过,破印不会远了……”他低声说,“他能从破印中存活下来吗?存活在这地狱里。”
“只要有了存活下去的意念,任何地方都会是天堂的……”她轻快的说,“他会幸福的,毕竟,能活下来,幸福的机会还是有很多的。”
“是吗……”他说,看着天空,“说的也是……”
“我只在乎我们能好好的在一起,父亲不能,法师也不能……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
一团光晕碎了,那对年轻的人消失在了空气中。8岁的霍与手捧着爷爷的法杖蜷缩在扶手椅里,法杖慢慢的冷了下来,那是爷爷消失后留下的唯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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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小小年纪……成了孤儿了……”
“葬礼上说这个太不好了……”
霍与冷冷的看着满屋子的人。
“你的母亲在生你的时候去世了,你的父亲太过悲痛,于是把你托付给你的爷爷……”
他弯下身扶着他的肩膀说,但面孔是模糊的……霍与已经忘记他是谁了。
“想哭就哭吧,霍与,你还小,以后的日子……”
“我才不会哭呢。”
“我是霍姆勒尔家最后一个封印者,我是不会哭的,永远不会!”
“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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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李顿慌忙道着歉,“我太……”
优狄妮丝的月亮从地平线上升起了,霍与停止了回忆,他看着那红色的光,天光有所改变,从青色变成深红色了。
“……因为我害死了妈妈,爸爸恨我,他恨爷爷,恨所有法师。所以他就抛弃了我。”
他幽幽的说。
霍与看着李顿,他突然回忆起知道那一切时的那一刻。
那时的他明白了作为封印者的道义,那是一条需要一直走下去的路,同时封印住的,也是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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