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是的, 他死了，在点完你的钟回家不到三个小时后死亡了，法医在他的□□发现了□□残留, 我想这应该和你有关系对吗？”
周童脸上有些难堪，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周围探头探脑好奇的人, 到底不想在外面说这些事：“进来说吧。”
秦珂和赵临渊两人进了房子, 里面很旧，空间十分狭小，一个破破烂烂的沙发, 蓝色的十几块钱的折叠桌子, 墙壁两边堆着各类杂物，纸箱子、蛇皮袋、纸巾，没有窗户, 采光不好, 光线很暗，绿色的帘子挡住了里面的那间屋子，整个空间十分的压抑沉闷。
还有浓浓的药味和……
秦珂看向了里面的那间屋子, 那里有一个生病的老人。很大可能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
周童眼神悲伤：“里面是我奶奶, 生病了身体不好，刚才吃过饭现在刚睡着, 等下拜托两位说话的声音小一点, 老人家觉轻, 醒了又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 能多睡一会儿就让她多睡一会。”
周童握了握自己的手：“我知道自己是出来卖的，你们警察要抓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别再这里别在我家抓让她知道了。如果你们真要抓人, 我告诉我朋友一声让她来帮忙照顾一下我奶奶，我自己跟你们走。”
“我关几天没关系，但是她不能没人照顾。”
秦珂声音很轻：“周女士，我们并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让你帮忙解答一下，问完了我们就走。”
周童松了一口气：“行，你们问，我知道的肯定会说的。”
秦珂：“任凯旋你认识吗？”
周童毫不迟疑的说道：“认识。”
秦珂：“昨天晚上他来找过你？”
周童：“对。”
秦珂：“几点走的？”
周童回忆了一下：“大概是晚上九点多吧，具体什么时间我不太清楚，但应该没到九点半。”
“你们说他死了？这事和我没关系啊，他来找我按摩，之后我们就是打了个炮，其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也和我没关系。”
秦珂：“我们知道的，周女士你不要紧张。我们从任凯旋的手机里发现，你们两个人的联系还是比较频繁的，他经常来找你吗？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任凯旋的？”
周童：“我们会用手机联系，你们也知道做我这一行的有客人来才有钱，任凯旋这个人出手也比较大方人也不错，所以我就经常发个问候什么的，想让他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他倒也不算经常来，一个礼拜来一两次吧。什么时候认识的，大概两个多月前吧，之前的一个老客户”
“嗯就是他们几个男的一起过来，正好点了我的钟，然后一来二去的就熟了起来。”
说到老客户的时候，周童停顿了一下，很快带过了这个话题，秦珂记下了这个细节。
秦珂继续问道：“他每次来都做什么？你们会交流吗？”
周童想了想说道：“每次来就是按摩然后上床，有时候不上床光按摩，他每次过来的时候心情都不太好。很多客人都是这样，在工作上在家庭里有了不顺心了就出来在我们身上找找乐子。”
“和他们比起来，任凯旋算不错了，他就只是抱怨让我听他抱怨，也不会把脾气发在我的身上。”
秦珂：“他都会抱怨什么？”
周童：“这个，有很多啊。”
秦珂：“你想想记得什么，就和我们说什么。”
周童说道：“他有时候会抱怨他老婆，说他老婆一定都不理解他，一直和他妈发生冲突，让他在中间很为难，他说，对他老婆他现在一点爱都没有了，有的就只是责任感。”
周童讽刺的笑了：“男人就是这样，现在没有爱了，那你为什么不离婚啊？还扯什么责任感，不就是想要一个免费的保姆给你生孩子，给你在家里做家务孝顺爸妈吗？自己都出来嫖了，还说的这么好听。”
秦珂：“你就是这么回应他的？”
周童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苍凉：“哪里能啊，他们可都是我的客人，对客人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都顺着他们说的。”
周童：“他抱怨很多事情，就他老婆就能说很久了。他说他老婆本来也就长得一般，要不是当时他妈妈一点要让他找个人结婚，他才不会这样糊里糊涂的订了下来，他说年轻的时候她就没有多好看，现在生了孩子之后，她的身材更是走样到不行了，腰上一大坨的肥肉，他光是看着都觉得恶心了，更别说夫妻生活了。”
“他说，他们工作的地方有个女孩长的好看，对他也有点意思，家里好像还是局长还是科长的女儿，这个我忘记具体是什么了。反正就是条件不错的样子，他一直抱怨如果不是自己已经结婚了，说不定就能和那个女的在一起了。”
“他还说自己以前的女朋友都是校花，长得可漂亮了。”
周童：“我看他是在做梦，什么那个女的喜欢他估计也就是他自己意淫的吧，很多男的都这样。不过任凯旋，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秦珂：“你为什么觉得他可怜？”
周童：“说实话，我也没什么资格可怜别人，我过的都这么惨了，任凯旋又有老婆有孩子有钱有工作的，也轮不到我来可怜。但有些时候，我也真觉得他过的不太好。”
“他应该算是那种妈宝男了，就算有老婆了还是什么事情都要和自己的妈妈汇报。要是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我肯定一分钟都忍受不了，但是从他的角度看，我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
周童：“他妈妈对他的方方面面都要管，他要是不想那么做，他妈就开始生病了，他最后只能妥协了，他说他活了三十几年，就没有过过几天自由的生活，每一件事情都要听他妈的。”
“有一次我们在做的时候，他妈妈一个电话过来，他直接就软了下去。”
周童：“那次好像是他妈要给他买西装领带，问他要什么颜色，反正就挺让人受不了的。”
秦珂：“除了抱怨妻子和母亲，还有其他的什么吗？比如说他的同学，两个月前他参加了同学聚会，这段时间经常和以前的老同学聚在一起，他和你说过这些吗？”
周童：“有，他说他羡慕那些同学，一个个混的都挺好，能自己出去奋斗，不像他只能听他妈的安排。”
“我觉得他就是人生过的太一帆顺风了，在政府上班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去都没办法呢，他倒好，说的像是什么垃圾场一样。”
秦珂：“周女士，你刚才说的老客户是谁？”
周童装作不清楚的样子：“什么老客户？”
秦珂：“带任凯旋来的人，有一个是你的老客户，他是不是特别交代了你什么？”
周童不说话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说漏嘴了，不然这个女警是怎么知道的。
而秦珂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秦珂继续追问：“那个人是谁？他和你说了什么？”
周童眼神游离：“这个”
赵临渊：“周女士，我们能够理解你的犹豫，但这点对警方来说非常重要，任凯旋现在已经死了，死亡现场十分的血腥，我们现在想要抓到杀害他的凶手，每一个线索对警方都有很大的价值。”
“放心，你所说的话不会泄露出去。”
周童想了一下：“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是客人的隐私。是袁哥交代的，说让我好好的招待一下任凯旋，最好能把他发展成长期客人，如果我要是能成了他的情人，他那边会给我一笔奖金。”
“他倒是也很奖信用，袁哥知道任凯旋后面又找我了，就给了我一个大红包，让我继续努力。”
周童：“这两个人之间可能有什么仇，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
秦珂：“为什么你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仇？”
周童：“嗯每次任凯旋来，袁哥都让我录像，然后再发给他。我也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但是感觉不是要干什么好事。”
秦珂：“你都做了？”
周童点了点头：“我需要钱，他能给我钱。”
秦珂：“昨天晚上任凯旋来找你，袁哥知道吗？”
周童：“知道，他还问了任凯旋是几点回去的。”
秦珂和赵临渊对视了一眼，凶手很可能就是这个袁哥了。
秦珂拿出了一张照片，是任凯旋发在社交软件上的同学聚会照片。
秦珂：“里面有你说的袁哥吗？”
周童接过照片仔细的看了看，指了指站在中间靠右位置的戴眼镜男人：“就是他。”
赵临渊：“袁敏学，初三一班的班长。”
离开周童家，赵临渊马上让虞哲定位了袁敏学的地址，但是当他们过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秦珂皱眉：“人已经跑了。”
赵临渊：“通知虞哲发通缉令，让王皓把那天参加同学聚会的人全部叫去警局。”
秦珂点了点头：“好。”
另一边，周童收拾杯子的时候，在沙发边缘看到了一叠钱。
是刚才那个女警察坐的位置。
周童表情复杂。
啧，这些警察，烂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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