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刘子秋便再次陷入了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中,而且形势比刚才更加危急,此时,刘子秋的陌刀已经飞到了一边,他的六名侍卫也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外面的脚步声虽然越來越近,但这二人显然不可能愿意拖到大军來援,所以,最先露面的那个黑影才有把握确信虬髯汉子已经与他联手,

    刘子秋却沒有慌张,冲着虬髯汉子冷笑一声:“仁兄的话果然信不过,”

    虬髯汉子哈哈笑道:“张某从來不说一句谎言,刚才张某确实想帮你擒下此僚,可惜你不领情,却怪不得张某,”

    刘子秋沉声道:“朕虽然沒有答应跟你做交易,但也沒有追击与你,你却为何要偷袭朕的背后,”

    虬髯汉子依旧满面自得:“天予弗取,反受其咎,你自己把后背交与张某,张某若不刺上这一剑,岂不是要错失良机,原本,张某已经心生退意,却是你自己又给了张某希望,”

    刘子秋摇头道:“可惜,可惜,原本你有机会逃走,这次折回來,再想走,只怕不容易了,”

    虬髯汉子不屑道:“你对自己的手下倒是颇有信心,只是在张某看來,再多人马也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罢了,张某若是想走,这天下谁又能拦得住,”

    听虬髯汉子的话语中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旁边的黑影心中很是不忿,不过他城府颇深,脸上却不动分毫,只是大声说道:“张兄,还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动手吧,”

    说完,他便纵身一剑,朝着刘子秋猛刺过去,如今刘子秋手无寸铁,在他看來就是砧板上的肉,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将遗憾终身,虽然虬髯汉子对他也不甚友好,迟迟不肯动手,很有可能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但在刚才的交手中,他也摸清了虬髯汉子的大致路数,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于此人,大不了在杀了刘子秋之后,自己抢先遁去,只要刘子秋一死,天下必乱,到时候各自兴兵,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刘子秋却沒有闪避,大叫一声來得好,当即晃动身形,只凭着一双肉掌,便与黑影战在一处,一时间,只见得人影闪动,剑光耀眼,两人斗了约有十多个回合,忽听战团里传出一声闷哼,便见那道黑影已经飞了出去,“扑通”一声直撞在墙上,

    虬髯汉子突然神色一敛,沉声道:“原來张某看走眼了,你最厉害的不是陌刀,而是拳脚,”

    那边的黑影用剑拄着地,艰难地站了起來,满面怨气地看了虬髯汉子一眼:“谁叫你刚才不早点动手,”

    他胸口隐隐作痛,估计肋骨也断了不止一根,好在他身体结实,勉强还能再战,但是如果再不快点解决掉刘子秋,时间拖久了,他肯定要支撑不住,而且就是现在这样,想从千军万马中逃出去,也已经十分困难了,唯有拼却一死,先行解决掉刘子秋,影响了汉军的士气,或许还能闯出一条生路,不过,和刘子秋一样,他也信不过那个虬髯汉子,所以不肯即刻冲上前去,他也想演一回坐山观虎斗,

    虬髯汉子瞳孔渐渐收缩,忽然大喝一声,手挽剑花,照着刘子秋当胸刺來,这一剑去势甚猛,凌厉的剑风卷起地上的尘土,甚至将木制的地板划出一道道剑痕,显然,这个虬髯汉子已经拼尽了全力,刘子秋不敢硬接他这一剑,侧身闪过,却见那虬髯汉子身形暴退,旋即朝着屋项窜去,原來,他这一剑只是虚招,真实的目的却是想借着刘子秋退避的功夫逃向屋顶,刚才刘子秋追击那个黑影时,他看得分明,确信刘子秋的轻功并不如他,再加上抢得先机,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題,

    刘子秋见那虬髯汉子已经上了屋梁,脸色不由沉了下來,这个虬髯汉子一击不成,便即退走,行事倒是果断,双方现在是敌非友,留下这种人物纵是大患,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虬髯汉子的倾力一击只是个虚招,就连刘子秋都被他瞒过了,而刘子秋的轻功又确实不如对方,追之已然不及,只能放弃这个虬髯汉子,转向那道黑影,

    虬髯汉子窜上屋顶,并不作丝毫停留,手中长剑顺势挥出,“哗啦”一声,坚固的屋顶居然被他破开一个大洞,阳光散落下來,大厅里顿时一片光明,虬髯汉子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发出一声长啸,身形闪动,从洞口纵了出去,

    那道黑影此刻已经调息停当,左手化掌,右手持剑,均护在胸前,摆了个守势,眼睛却瞄向屋顶的那个大洞,他的轻功原本要比刘子秋高上一筹,只是刚才不小心中了刘子秋一掌,气血阻碍,轻功也是大打折扣,想要学着虬髯汉子的样儿逃走却已不易,而刘子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那柄陌刀重新取在手中,正一步步向他逼來,

    忽然,屋顶上传來“嗖嗖嗖”几声连珠箭响,又听“哗啦”一声,一个身影从洞口掉了下來,正是刚刚逃走的那个虬髯汉子,虬髯汉子右肩上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左脸颊上也多了道血痕,形象十分狼狈,

    无论是刘子秋还是那个黑影,刚才都和虬髯汉子交过手,深知这虬髯汉子的武艺跟他们都在伯仲之间,而轻功更是一绝,却不料转眼间竟被人所伤,尤其那个黑影更是心惊,能伤得了虬髯汉子的人,武功只怕早已经登峰造极,刘子秋手下有这等人,他们两个哪里还有逃跑的希望,而刘子秋看到依然插在虬髯汉子右肩上的那支羽箭,却已经知道是谁來了,

    这支羽箭不同于军中所用的普通箭矢,除了尾部的雕翎之外,其余部分竟然全用精钢打造而成,这样的羽箭,一般的硬弓可射不出來,即使能够勉强射出來,却也不可能射出多远,要想使用这样的羽箭,唯有经过工部改良的神臂弓,而神臂弓的制作方法是大汉王朝最顶级的绝对机密,全天下也只有穆朵丽和拓跋千玉两个人拥有这种神弓,

    果然,大厅外面已经冲进來一大队士兵,簇拥着两个红衣红甲的将军,两位将军人手一张形状奇怪的大弓,却不看受伤的虬髯汉子和那道黑影,齐齐跑到刘子秋身边,娇声说道:“皇上,你沒事吧,”

    这两个将军一开口,谁还听不出她们居然都是女人,

    自己居然伤在女人手下,虬髯汉子不禁有些脸红,不过,他满脸胡须,就算脸红,别人也看不出來,倒是那个黑影紧盯着他,想从他脸上寻找答案,黑影知道,纵使这两个女人箭术通神,但力量终究有限,以虬髯汉子的武艺,若是将手中长剑舞将开來,必定是水泼不进,针扎不透,又何惧几支羽箭,只是虬髯汉子脸上虽然沒有什么表情,手中的长剑却渐渐垂了下來,很显然,在屋顶上中的那一箭,对他的信心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刚才在屋顶上的那一幕,虬髯汉子还心有余悸,当时,他冲上屋面,正待逃出绮阴院外,西苑占地甚广,而刘子秋又不禁止百姓來此游玩,他早就勘察过地势,在好几个地方预先备好了藏身之处,只要躲进那些地方,挨得风声过去,自可从容离去,却不料,他还沒來得及动身,就听得劲风破空之声,居高临下,虬髯汉子早看见绮阴院四周已经被大军团团围住,有人用弓箭射他,倒也在情理之中,他并不惊慌,顺着箭來的方向一剑拦去,只是让他万万沒有想到,这一箭势大力沉,居然震得他手臂发麻,好不容易挡开这一箭,又一箭射來,幸亏他躲避及时,这一箭才沒射中要害,只将他脸颊擦出一道血痕,虬髯汉子不敢大意,将长剑舞起,但对方的箭却连珠射來,而且每一箭的力量都大得出奇,他双臂本已发软,却又有箭矢从另一个方向射來,而且是五箭齐至,分取他五处要害,虬髯汉子避无可避,只得又从洞口回到大厅,但还是慢了一步,右肩上中了一箭,

    现在,他也知道了射伤他的居然是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离他不过咫尺之遥,如果再次施展那种神乎其神的箭术,只怕断难幸免,

    这时,冲进大厅的人越來越多,而屋顶上也传來阵阵脚步声,显然有不少高手已经占据了那里,彻底堵住了他们逃跑的退路,人群中,一名顶盔贯甲的将军手持铁枪走上前來,对着刘子秋微一躬身,道:“陛下和二位娘娘请先行退后,这里交给臣下即可,”

    虬髯汉子看到那位将军,不由长叹一声,道:“妹丈,不想你我竟在此相遇,”

    “妹丈,”那位将军正是李靖,他听了虬髯汉子对自己的称呼,不由大为诧异,又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原來是你,”

    虬髯汉子苦笑道:“不错,正是张某,”

    李靖冷哼一声,铁枪微抖,沉声道:“纵然你与拙荆有结义之情,李某今日亦不能饶你,”

    虬髯汉子却已经抛了手中长剑,仰天长叹道:“罢了,罢了,能被你所擒,张某亦无憾矣,”

    那道黑影却不愿意束手就擒,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靖和那个虬髯汉子身上时,他突然一跃而起,再次冲向屋顶的那个洞口,大厅里人太多,他的轻功施展不开,只有逃出洞口,才能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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