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卫,玄武卫,合围北都,四面驻军在城下叫战,北都内始终没人出城迎战。
此时的段金标坐在堂内,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四面骂战的声音他坐在城内都能听得到,但是他毫无办法,无论哪一边都无法应战。
世子进攻归远府带走了青鱼卫主力,余下的这两万多守军,除了一万近卫,其他的都是府兵拼凑,根本没法跟龙武卫,玄武卫这样的巨鹿精锐对抗,况且四面围的水泄不通,如果对方按捺不住起兵攻城,城内守军捉襟见肘,随时都有城破的危险。
“只是叫骂却不攻城,十拿九稳的仗,他们是想逼迫老王爷投降。”
段金标喃喃自语,心里也在盘算着外边敌兵大将的心思,老王爷毕竟是皇叔,若是强行攻城老王爷坚决不降,宁为玉碎,逼出人命,想来他们也不太好交代吧。
“还想要抓活的,哼哼。”
段金标苦笑了几声,如果北部王都府失守,自己被俘,他很清楚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
抬手挑了挑烛火,跳动的火光印照在他阴厉的眼中,一个计划已经在他心中成形。
“南宫焯啊南宫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生父你都能当炮灰,我又何必守着这条死路。”
段金标走进卧房,看向了榻上早就准备好的粗布衣物。
身为北部王都府目前最高的指挥官,没有在前线守城,却在想着如何逃走。
衣服旁边的爪钩是他唯一能逃出去的办法,但是这很冒险,逃跑过程中万一失手被发现,他还是会被敌兵捉住。
段金标盯着爪钩,心里还是没有底。
“世子啊,但愿你还没那么禽兽。”
到了现在段金标依然还是希望南宫焯能够派兵来救援,不求能打退敌兵,只要能够把这铁桶一般的包围撕开一个口子就好,只要有个口子,他就能带着老王爷安全退出北都。
城外的擂鼓声更响了,好像随时都会有攻城,情况已经迫在眉睫,段金标知道耽搁不得了。
“传令兵!”
段金标一声大喝,一个传令士兵跑进来。
“传令诸军,今夜子时准备突围,各营备好干粮马匹不得有误。”
传令兵领命转身出去传令。
段金标望向屋内墙壁上的地形图,夜里突围的方向他并没有言明,一来是怕走漏风声,二来他也有着自己的算计,思量着自己的计划,眼神变得越来越阴狠。
“老王爷,对不住了,世子如此绝情,就让末将来送你一程吧。”
城内守军准备军粮,整顿马匹,两万余人已经集结完毕,只待子时段金标的军令。
段金标立在军前一言不发,他还是对南宫焯抱有一丝丝希望,不为别的,如果有南宫焯在外接应,他逃跑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只是等的时间越久,他心里的希望也越小,直到临近子时,他也不想在等了。
“传令兵,去请老王爷,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传令兵带了数十人前往阳王府。
段金标又命令诸军。
“子时一到打开北部大门,全军突围,阳王车架护在中央,拼死也要送老王爷撤出北都!”
段金标话说的慷慨激昂,全军将士如同干柴遇到烈火,士气高亢。
但是南宫焯的大军明明在南方,段金标却叫全军从北门突围,这无异于自寻死路,他真正的目的是用突围军团吸引巨鹿两大精锐的注意,有阳王的车架在,一定会让敌兵的目光都锁定在南门,然后自己伺机从其他方向逃跑。
可怜两万军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主将当了炮灰,段金标压根就不相信单凭这两万人能突出重围。
正在思量间,突然去接阳王传令兵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在段金标耳边低语了几声。
段金标瞪听完大了双眼,满脸尽是不敢相信,口中喘着粗气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好个妖道,果然不是好东西。”
又转向传令兵,厉声轻喝。
“封锁消息,不得走漏一点风神,将老王爷请到车架,按原计策进行。”
段金标强行稳定心神,无论现在出了什么状况,他都已经没了退路。
正准备发号施令,突然城南方向擂鼓之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喧嚣的喊杀之声。
城内诸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远远看到城门官从南方飞驰而来,奔到段金标面前汇报情况。
“将军,城南门外,一支军马杀到,小人仔细辨认过,是青鱼卫的军旗。”
这个消息让神经紧绷的守城军顿时喜出望外,青鱼卫杀到,说明阳王世子南宫焯的援兵到了,一线生机就在眼前。
段金标同样十分惊喜,忙飞奔到南城查看情况。
只见一片白玉色骑兵,冲散了玄武卫的阵营,玄武卫士兵丢盔弃甲,四处逃窜,白玉色骑兵举着青鱼卫的皂白旗,上边绣着斗大的钟字。
段金标知道,这是青鱼卫先锋钟丘的旗帜,世子南宫焯果然还是来解围了,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甚至有些癫狂,冲着城内士兵大喊。
“世子救兵来也!救兵来也!传令诸军,更改计划,打开南门接应钟丘将军,顺势突围!”
有人接应,段金标信心倍增,也随即改变了计划,但凡有一条生路,他也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鼠辈。
守城军听到消息,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救兵一到,军队士气已经提到了极点。
南城大门缓缓打开,段金标一马当先,率领守城军杀将出来。
沿途玄武卫士兵纷纷后退,段金标的军马护着阳王车架一路畅通,不多时就全部撤出了北都。
段金标兴奋至极,眼瞅着就要和钟丘的先锋部队汇合,再看看两边,龙武卫玄武卫的援兵还正在行军中,暂时构不成威胁。
段金标越看越兴奋,又加紧拍了几鞭,不多时就到了钟丘面前。
“钟将军,别来无恙,阳王车架就在后边,我们速速撤离此地。”
段金标兴奋的向着马上的钟丘喊话,但是钟丘却没有回应。
眼见着钟丘没什么反应,青鱼卫的先锋营也没有接应的意思,段金标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刚才自己过于兴奋,没来得及细查,现在看起来似乎情况有些不太对,正想回马退回。
只见金光炸现,赤胆錾金枪已经到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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