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蜷缩在屋子角落里,不敢说话,同时心中腹诽:早知道……就主动要求和星酱一起上班了,与其留在这奇奇怪怪加偶尔“阴晴不定”的老男人身边,还不如去办公室睡一天觉呢,至少星酱很可爱白毛又打不过它。

    顺带一提,今日没有少女的木分|身在家陪千手柱间,嗯,被他们兄弟俩随便找了个什么理由给否了。毕竟,他要出门去会会某人嘛,自然是不能被她知道的;而且,她可真是太好套路了。

    千手柱间抬起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只木梳,材质极好,入手温润,他握在手中来回看了眼,自然而然就想象出了少女每天拿着它对镜梳头的样子,于是嘴角不自觉挂起一抹笑,头也不回地问:“九喇嘛。”

    “……干、干嘛?”角落里的九尾回答说道。

    “你之前也见到那位波多君了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橙色小狐狸愣了下后,回答说道:“不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帅哥么?”

    千手柱间:“……”他回过头,朝九尾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哦,帅哥啊……”

    九尾瞬间炸毛,知道自己绝对说错了什么话,然后秒顿悟了些什么,蹲坐起身语气快速地回答说道:“但是这人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我以我‘感知恶意’的灵敏直觉确定,绝对有问题!”嗯,那个波多君必须有问题,否则,就该它要有问题了。

    千手柱间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又说,“既然如此,咱们俩就出去好好观察下这位波多君吧。”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九尾的“牢头”,不可能一个人出去把狐狸丢在家里的,虽说直觉它比起干什么坏事大约更乐意趴在屋子睡大觉,但是,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好。

    九尾欲言又止。

    千手柱间“嗯?”了一声,问:“怎么了?”

    “……不。”九尾抬起后腿,蹬了蹬耳朵,“良心建议”,“堂堂火影,当街杀人,不好吧?”可别到时候杀了人,将它一把丢出去,说是“九尾干的”,这事宇智波斑已经做过一次了,它这次不想背锅了,这锅,不背。

    千手柱间:“……”又来了,为什么扉间和这只狐狸都会怀疑他呢?他可真没想在大街上对那个叫“波多纯也”的年轻人做任何事。说是去看看,就是去看看。

    他于是站起身,说:“九喇嘛,你需要信任人类,走吧。”

    九尾却是默默看着他,说:“在那之前,柱间大人,把你袖子里属于星酱的梳子拿出来。”堂堂火影,怎么能顺手牵羊呢?就这还让它信任人类?怎么说得出口的……

    千手柱间愣了下,然后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梳子,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摸完后顺手往身上一塞,就像之前分|身顺手往怀里塞绘马一样。

    他挠了挠头,将梳子给放了回去,解释说:“意外,意外。”他平时一般不这样,真的。

    九尾斜眼看他,宛若一个合格的“看家犬”。它其实很怀疑,眼前的家伙想随手抓起来塞进袖子里怀里的“东西”是星酱,只是憋着憋着所以不自觉变态了。但还是那句老话,它啥也不敢说。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

    换上了常服的千手柱间笑呵呵地抱着一只橙色小狐狸出了门,神色淡然,姿态悠闲,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散步。

    沿途中遇到他的人既惊且喜,毕竟入冬以来真的很少在街头见到火影大人了,于是纷纷躬身行礼打招呼,却也不敢凑得太近,这也是约定俗成的。毕竟,从前就有忍者借着这种机会靠近目标行刺杀之事,在那之后,重要人物行走于街道上时,人们就算行礼也一般不会凑近。

    千手柱间微笑着朝遇到的木叶村民们点头,时而开口回应下某些人的招呼,就能让对方荣幸到满脸笑容。

    九尾甩了甩尾巴,心情复杂地想:这个看着像是老好人其实挺可怕的家伙,真的挺受欢迎的。而这份欢迎里,好像有它的添砖加瓦……

    “说起来,”它开口说道,“柱间大人,既然你怀疑那个波多纯也有问题,就秘密调查不好吗?为什么要主动接触对方呢?不怕打草惊蛇么?”

    “重要么?”千手柱间注视着前方,一边继续行走着一边面带微笑地回答说道。

    九尾:“???”

    它毕竟活了那么多年,所以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人的意思是——

    如果对方没问题,那就不怕他接触;

    如果对方有问题,那打草惊蛇了不正好顺手把蛇给捏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问题还真就不是问题。

    但是,与此同时,它也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才刚和星酱接触那么一点,柱间大人就找上门去和人聊人生聊理想了,那小子就算真的没问题,但凡胆子小一点,以后恐怕都要躲着星酱了吧?

    ……人类真卑鄙。

    美其名曰“替星酱交友把把关”,其实是想让别人滚蛋——没问题自己滚蛋,有问题顺理成章撵滚蛋。

    完完全全是用看似正当的行为,掩饰完全自私的行为。

    人类真卑鄙!

    九尾心情复杂地想:怪不得,明明它们这群尾兽这么强大,最终被压缩了生存空间的人却是它们,因为人类真的是太卑鄙了……哎,堂堂火影都这样,还能有什么指望。

    九尾酱,既耿直又正义,但是,它能怎么办呢?

    它就是个阶下囚。

    还真被自己的牢头像个毛绒玩具一样抱在怀中,稍微用力点就能一把捏爆浆的那种。

    “九喇嘛,在想什么?”

    “……柱间大人英明!”

    “嗨呀,夸张了。”千手柱间笑眯眯地说。

    “不,不,实话实说。”九尾甩了甩尾巴,心想——老子真是忍辱负重。等那群家伙被救出来,绝对要全部趴在它面前哭着喊着叫“爸爸”,不然,都偿还不了今天的这份恩情。

    千手柱间走到资料中所写的地点,只见那个名叫“波多纯也”的银发青年果然正在街头摆摊,一位妙龄少女坐在他的对面,满脸笑容又有些羞涩紧张地让对方帮自己画像。

    一旁,还围着一些人。

    他想了想,抱着橙色小狐狸走了过去,其余人看到他连忙想要招呼行礼,他却抬起手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波多纯也,然后摆了摆手。

    其余人连忙都站在原地不敢再动,不过,注意力也的确没再集中在画像上了,而是明里暗里地关注着千手柱间。

    唯有千手柱间一人,站在波多纯也身后不远处,微笑着看这青年画画。

    不多时,银货两讫,少女一脸开心地双手接过画像,付完钱离开了。

    千手柱间见无人上前,便径直走到了波多纯也面前的座椅边,直接坐了下去。

    “……火、火影大人?”银发青年被吓了一跳,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跳站起身想要行礼。

    还是那句老话,他虽说是第一次见千手柱间,但是,这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几个“不能得罪的人”长什么样,所以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后者却摆了摆手,面色和蔼地说道:“不用那么气,现在你是摊主,我是人,照常做事就可以了。”

    “……啊?”波多纯也愣住了,“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麻烦帮我画一幅像。”千手柱间一本正经地回答说道,“可以吗?波多君。”

    “……当、当然。”波多纯也愣愣地回答说道。

    “你用的这个技法是叫‘素描’没错吧?”千手柱间笑问,“我们家星酱很喜欢你的画呢。”

    “星大人喜欢,是我的荣幸。”波多纯也连忙回答说道。

    “坐吧。”千手柱间笑着示意眼前的年轻人坐下,然后在对方稍微放松了些又拿起笔的时候,语气和善地开口说道,“是啊,她很喜欢你画的惊鹿图,以及你昨天送给她的那些画像。据说,是你私下里的练习作?”

    波多纯也:“……”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一波啊,有点类似于偷偷摸摸追求小女生却被对方亲爹一把按住。

    “怎么了?”千手柱间面带微笑地说道,“波多君,不开始吗?”

    “……啊,啊。”波多纯也手指略有些颤抖地拿起笔,笔尖划在白纸上,发出了略有些刺耳的噪音,与之前淡然作画的姿态迥异。

    蹲落在男人膝头的橙色小狐狸甩了甩尾巴,心想:这一波,是碾压啊……一方还没做什么,另一方就倒下了……

    千手柱间却是想:唔,看起来,倒的确像是个无辜普通的年轻人。如果这是演技,那可真是有些厉害了。啧啧,真是忍界辈有人才出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玩玩呗。

    与此同时,暗地里观察波多纯也的人却是有些崩溃——

    不、不是吧?

    我们是让你钓木遁使,没让你钓这个啊!

    要女的,不要男的!

    要年轻的,不要老的!

    要小嫩鱼,不要大鲨鱼!

    你小子搞什么呢!!!

    但是无论如何,千手柱间真的没当街杀人,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影响太不好了。而且,星酱知道了的话,会生气的。

    所以,无论外人怎么看,都是火影大人因为好奇这位新来的街头画师,所以去稍微照顾下对方的生意,顺带聊聊天。这种事在以往的岁月中也发生过很多次,所以见到的人都不觉得如何奇怪,但也都不会上前打扰。

    最后的最后。

    千手柱间将钱付给了再三推拒的银发青年,手中拿着画像,站起身微笑着说道:“钱还是要付的,毕竟我是你的人。”

    欠钱好还,欠人情可就难办了。

    “不,火影大人您太气了。”波多纯也同样站起身,鞠躬说道,“万分感谢您的赏脸。”

    千手柱间笑着点头:“那么波多君,祝你接下来的日子里也在木叶生活愉快。”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橙色小狐狸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说道,“对了,波多君。”

    “嗨,您请说。”

    “我知道你们这些画师日常很喜欢练习,但是,我觉得比起固定一人,不如多拿些人练习?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千手柱间轻笑着说道,然后,再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波多纯也:“……”额头和背脊上的冷汗告诉他——

    这位火影大人好像什么也没说,但也好像是在对自己说,不许再偷偷画我们家女孩子的画像哦,这样不好,你要听话。

    为了接下来能在木叶生活愉快。

    ……错觉吗?

    毕竟火影大人看起来那样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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