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将女孩抱起来,她身体轻盈,手脚冰凉,一张脸惨白发灰,青紫色的伤疤掺合着灰尘糊在脸上,隐隐露出几丝稚嫩的皮肤,好像昭示着这鲜嫩的花朵,被摧残的破碎又可惜。

    自拐卖妇女案揭发以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已经有近三十户人家到京州衙门里报女儿或者家中丫鬟失踪了。除了刚被肖景行领回来的女孩被认领回去之外,还有八人没有找到,还不算上没有报案的。京州曲松柏急的团团转,火烧火燎的府衙里府衙外跑,能派出去查问的人都派出去了,那些女孩被吓得大都神志不清,肖景行让她们父母接走照顾,希望在家人照料下能想起点有用线索,然而她们被接走后皆因想保住女儿名声,便大门紧闭,不再露面了。牢中的几个外族人也是焊死了嘴巴一般,任凭怎么问审,就是一个不言不语。肖景行思索至深夜,将卫淮召进书房,卫淮深叹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今日带走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禀王爷,还是昏迷不醒,发烧,伤口也发脓了。”

    “你将她安置在了哪里?”

    “客栈中。”

    “请医者了吗?”

    “找了个过堂大夫简单来看了看。”

    “哼,非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吗?”肖景行声色俱厉,盯着卫淮。

    卫淮被看穿心事,赶紧跪了下来。

    “还不说?”

    “是,是郡主身边的元宵。已经被……糟蹋的不成人样了,再晚治疗两天,恐怕就枯骨一具了!王爷,属下想,若郡主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必定无法接受。所以想偷偷治疗好了她,才告知您。”

    “并且现今那些受害女孩无一肯出面,若元宵能醒来,也可能会提供些线索。”

    肖景行没有说话。听着卫淮的话他觉得有道理之余,又深深担心,元宵现在这个样子,该不该送到她眼前呢?可若要元宵出来作证,注定瞒不住她。

    “不管怎么样,治好她要紧,找最好的大夫,再找两个人照顾,多派些人守着,防止有人想阻挠查案,对她不利。”卫淮闻言,赶紧领命前去,连夜打听京州城内最好的大夫。一时间,有十来个大夫被卫淮拿刀指着从被子里爬出来,都聚在了客栈里,给一个乞丐似的丫头治病,大家见面了都一脸茫然,各个都以为做梦呢。

    话说另头,依兰院中这几日消停了许多。林心悠苦思冥想许久,想若是自己的母亲遭遇这样的困境该怎么去逆转命运?她不禁想起了之前造谣掀起的舆论,令姐姐林心素陷入负心不忠的境地。可苦于没有帮手,也没有钱财傍身,急的团团转。锁香蔫蔫的给她送来一铜壶的热水取暖,冬日来了,她的依兰院还是夏日的布局,没人想起来给她换衣物陈设,只能将水烧了又烧,抱着取暖。见锁香进门连个招呼都不打,林心悠气的瞪着眼睛。

    “你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郡主,这是什么话?我天生这个样子。”锁香耷拉着眼皮,没好气地说。

    “哼,要不是看我这里人手不够,早就找口小井给你填了,还由得了你给我甩脸子看!”

    “郡主说的真是,这个依兰院啊可就剩下你我主仆了。要是我填了井,您可是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您也别再这里抬高身价,随手了人性命的事可都是以前了,现在您看看自己吧,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锁香的伶牙俐齿好似要把林心悠的脸狠狠打了一番,她气的脸通红,嘴巴却动了又动无法反驳,只一挥手把铜炉砸了过去,热水溅了锁香一身,烫的她尖叫起来!

    可能锁香也趁机想大闹一场,直接滚在地上大喊大叫,接着疯了一般跑出去,在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叫,喊着杀人了,自己要死了等话。

    一时间,半个府院都回荡着杀猪般的喊叫声。管家婆回了南宫夫人以后,得令赶紧带人来依兰院,把锁香七绑八绑,嘴里塞了布给拖了出来。南宫夫人听着耳鸣,吩咐下去赶紧打发了。那管家婆人高力壮,拽着锁香跟条死狗似的往外拖。后门口等着的人牙子也困惑不已,这南宫府向来对待下人厚道良善,不曾有过打卖事件,今天倒是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这样厚道人家都能惹怒,怕是以后也不好卖了。正担忧着,就见小门一开,一个被绑着手腕,堵着嘴的女子被推了出来。人牙子简单检查了下,又和管家婆嘀咕了几句,讲了讲价格,那管家婆也不在意银钱多少,能把她处理了便行了。简单过了契,那管家婆便钻进小门里关了门。人牙子笑嘻嘻的往锁香身上捏了一把,心想这丫头身段不错,皮肤细腻光滑,卖不掉放自己房中也罢了!锁香慌张的要挣脱束缚,好像有话要说,那人牙子给她松开,锁香赶紧掏出一粒珍珠耳钉,急切的说有事找他帮忙。

    锁香一走,依兰院更荒凉了,林心悠披着被子在榻上歪着,手指尖中转动揉捏的正是一颗和锁香手中一样的珍珠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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