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虎着一张脸拦住了肖景行的去路,瞪着他不说话。
“呃,鸡汤,她喝了。人也睡了。”
“我让你干嘛去的?”
“啊?”
“我让你磨合感情!你去当教书先生的吗?说一通大道理!什么坚持努力,情呢爱呢?你怎么不说呢?”
“喂,方婶,你偷听本王说话?”
肖景行剑眉一竖。
“我就听了!怎么样!”方婶把围裙一摘,掐着腰耍无赖。
“王爷要耍威风?把我老婆子赶出去!看你们明天早上能不能吃的上饭!”
“哎!我还有公务,我得走了。”
“你给我站住!我还没有说完。我让你送鸡汤是增进未婚夫妻感情,你倒好,给我增进了叔侄感情,差辈儿了。怎么子?你还想做人叔叔呢?自己没娶到媳妇儿,先带上孩子了!”
“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她是我故友之女,照顾她是我的责任,我大她那么多,这不是趁人之危吗?再说,北国苦寒艰险,我不想让她受苦。”肖景行看起来有些无奈。方婶心疼的流泪。
“好不容易有了桩婚事,你又这个样子,从小你就受苦,我以为现在日子能好过一点了,你能快乐点,没想到又是一桩包袱心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哎,怎么办啊”方婶擦着眼泪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此时,肖景行突然感觉周身一冷,心口好凉,还有些微疼,他觉得曾令他短暂温暖的某些东西,正悄悄离开,他最终还是最失意的人。
鹤居中,灯火辉煌,温春鹤拿着一支羽毛做的小掸子,正轻轻拂过那火红的嫁衣,他嘴角带着玩弄的笑。
“呵呵,这出两男争一女的戏,由我来写几笔,更有意思些,南宫誉,今日你输了,下次我给你写个好段,别急。哈哈。”
元宵在卫淮的陪同下去了府衙,曲松柏现下毫无线索,细细问了元宵许久,写了满满十来页供词,叮嘱卫淮随行她左右保护,他觉得这个贩卖人口的团伙颇有背景,搞不好就在暗处中,等机会朝元宵下手。卫淮深以为然。回去的路上,二人并肩而行,元宵还是愁眉不展,一脸哀戚,原先喜欢吃的糕点摊,看也不看,好玩的把戏也兴味索然。卫淮一脸担忧的跟在身边。突然走着走着,她落下泪来,呜呜的哭。
“这是怎么了?”卫淮一头雾水,神色惊慌。
“这条路,我就是在这条路上,和郡主失散的。再回来,我却已经回不去了!”
“回得去的,回得去的!”
“郡主还能要我吗?三石还能要我吗?我已经不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我了,我还能回到他们身边吗。”元宵哭着问他。卫淮坚定的看着她:
“别哭了!你还是原先的你!什么都不会变,我跟你保证。”
“我想见郡主,我想见三石。我又不敢见,我成了破烂不堪的人,我都嫌弃自己。我好脏。”
见如此,周围路过的人微微侧目。卫淮不顾他人目光,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最干净的人。你别怕,想哭了就哭,有我陪着你,哭好了,我带你去吃烤鸽子。”
“我想去找三石,你能带我去找他吗?我一个人不敢去。求求你了。”
卫淮沉默了。
南宫誉天明才归,衣服鞋子都没脱,到家就埋在被子里大睡,任人怎么叫都不醒。三石候在院子里,听闻外面有人找他,慌忙出门,不料刚踏出门槛,便被一道长剑抵住了脖子,他惊恐的看向来人,那人正凶狠的瞪着他,三石认出他是那客栈的侍卫。
“这位大人,可有什么误会?”
“有人想见你,你把话想好了再说出来,不要伤害到她,让她不开心的话,我的剑也不会开心。”
“谁?谁想见我?”
“你去了就知道了。”
三石心中隐隐作痛,他能猜到是谁。他迈不开腿走出去,犹豫着,迟疑着。
元宵听着,等着,不见动静,等不及了,从门口的树下现身,不远不近的,站在三石的面前。此刻,她已经泪流满面,委屈的小脸布满泪痕。
“三石。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她哭着,脚步快欢快,冲进三石的怀里,嚎啕大哭。
卫淮见此景,远远的退到了一边,默默等着。
“我以为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怕极了。真的怕极了啊!你也肯定在找我吧,找不到我,是不是也担心极了,怕极了?”
“三石,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我不能再离开你了!你也不能再丢下我自个儿了”。
元宵只顾着哭,只顾着说。说完了接着哭,等哭累了,清醒了,她才感觉到她抱着的这个人并没有抱他,而是身体僵直,并且不言不语。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有些怕,但是又不敢相信,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只看见三石双眼通红,脸色苍白,眼神瞟向一边。
“三石,你怎么了?我是元宵,你怎么不说话了?”
三石没有看她,躲避着她焦急的追问。
“你怎么了呀?三石,我是元宵。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看不到我吗?你看不到我吗?你看看我呀!啊!你为什么不看我!你怎么了!”元宵暴怒的哭喊着,掰着他的脸强迫他看自己,“你到底怎么了?我回来了!你不能看我一眼吗?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
三石流出来眼泪,咬着嘴唇,紧紧闭上了双眼,缩成一团,任由元宵打骂。
最终,他环抱着自己,跪在了地上,以头抵地,默默哭着,抽泣着,但是还是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元宵彻底明白了,三石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回来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回头了。
不知过了多久,元宵脸上挂着深深的泪痕,失魂落魄的转身往回走,卫淮沉默的在她身后跟着。
青梅枯,竹马断,黄花落,寒蝉歇。此风非昨昔,此星非那夜,相思千千结,不相伴,不相欠,你愿非吾愿。
晨曦微露,天色还未大亮,林平安就连跑带摔得进了昭帝的寝殿。
“父皇,父皇啊,不好了不好了!齐国,齐国,驻扎了一万骑兵在郊野城下。扬言要带他们的太子回齐,还有,还有他们的……太子妃……”
昭帝闻言怒不可遏。
“什么?为什么没人报信!”
“他们兵分两路,翻山泅水而来,悄无声息,我们根本没有发现哪!”
“一群废物!那国师早已赶出京州,他们太子为何没有回齐国,朕哪里知道?还有,什么太子妃啊!”
“说是云朝许给他们的太子妃!清平郡主林心素!”
“什么?真是口出妄言!快,速速宣广川王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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