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弟说的是,为兄欠考虑了。几位还需努力拼搏,功成名就指日可待!这次立了功回去的话,皇上必有重赏啊。不仅如此,几位还能明扬京州城!各位兄弟们也是一样,若打了胜仗回归,荣华富贵有的是,本王在此承诺,必给你们一个好前程!”
林平安笑着给他们画大饼,听得将士们心向往之,兴高采烈的附和叫好。
肖景行等他们安静下来了,说:“说到赏罚分明,金云涛虽不是我军中人,但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混进队伍中,又想偷偷离开,意欲何为?”
“王爷饶命啊!我听说我两个朋友都参军了,我也就偷偷来了。路上遇到那个叫陈二狗的,他说他体弱病重,进了军营也是死路一条,我就穿了他的衣服进来了。他倒是跑了。”
“军中纪律严明,你既已经跟来,本王给你机会,将你纳入名册。否则,把你当细作处理。”
“啊……我……”金云涛刚想犹豫,南宫誉一把将他推着跪下。
“王爷恩赏你机会,不要不知好歹。”
“是,是,王爷英明。我…金云涛也是一条好汉,誓死效忠!”
金云涛连连磕头。他心中叫苦,这一会子把他这么多年来能磕的头都磕完了。
“好了。大家今日辛苦,赏酒来。喝完安歇吧!”
肖景行挥一挥手,众人高兴的呼天喊地,都去拿酒了。
清晨,林心素带着梅露去斋房拿早点,顺带欣赏清晨的冬阳。寒风凛冽,几个僧人端着粗糙的饼子往侧院门里走。
“小师父,借问一下。昨晚何人敲门?”
听林心素发问,他们回答:“是村子里的人,冬天缺粮,养不起孩子,把孩子送来了。”
“送来了?还领回去吗?”
“不一定,有的家里好过些了,来年还会来领走,不过大部分都不回来了。孩子也就留在这里了!”
“这些孩子寺中如何处置?”林心素心中微动,不由得关切起来。
“只能每天提供一些吃食。大一点的孩子受不住,也就跑了,能留下来的也是小的,跑出去也是饿死。”
“哦,谢谢小师父。”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回头,看自己手中的早点瞬间不香了,再看看冬阳朦胧,也不觉得景好看了。
“郡主,您怎么了,想什么呢?”回去了以后,梅露看她又沉思了。
“这里,离京州不远,也算天子脚下。为何还有人因为吃不饱饭,丢弃儿女的呢?由此可见,再偏远的地方,情况肯定更严重。”
刚说完,冬草就停下来手中的忙碌,泪水流下来。
“冬草,你怎么了?”
“郡主不知,我,我就是因为家里吃不饱饭,被卖进宫的……我,我家嫂子自从生了一对双胞胎,家里拮据,根本没办法吃饱饭……我爹想把我嫁了,人家嫌我个头小,腿短,不好生养,没人要我……就把我卖给人牙子了……我还记得,我走前一晚,我娘抱着我哭一夜……”冬草越哭越激动,泪水流个不停。梅露将她扶在椅子上坐着,给她擦眼泪。
“冬草,别难过了。咱们现在和郡主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嗯嗯,幸好,遇到了郡主……”
冬草哭着点头。
“若能将和你身世相似的孩子妥善安置,让他们有饭吃,有学上,长大了可从学可从军,女子也有些本领和见识所依靠。那就……”林心素似乎有所思的说道。
“那就太好了呀,郡主,可以么?真的能行吗?”
冬草高兴的站起来,擦着眼泪,脸上换上欢喜的神色。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依兰院的门开了,南宫夫人秦氏一脸淡漠的走进来。
“媳妇拜见母亲。”
林心悠妆发齐全,落落大方的行礼。
秦氏没有说话,直愣愣的看着她。
林心悠也屏气凝神,弯腰等候。她心中坚忍,准备硬扛着任何风雨,也要出了依兰院的门,带着侯爵夫人的名头走出去!
“你想出依兰院?”
“儿媳任凭母亲安排。不管将我安置在何处,儿媳都会每日上香给母亲和侯爷祈福,希望母亲身体健康,侯爷能平安归来。”
“你整日待在依兰院,怎么知道侯爷去打仗了?”
林心悠语塞。目光闪烁。
“我南宫府,家风正直,出外为国效命,入内上下和谐,从没有勾心斗角之事发生。一世清白,如今,你成了南宫府的第一个污点。”
秦氏的声音冰凉刺骨,林心悠只觉得后背冷汗飕飕的冒。她赶紧俯下身子跪下磕头。
“你不必做这样姿态,传给别人听了,又说南宫府苛待你了。”
“儿媳不敢。儿媳对侯爷衷心一片,只想和他好好过日子。”
“你不敢?你那一粒珠子买的动全京州的说书的吗?怕是浑身上下穿的戴的都拿了出去了。借着清平郡主的婚事由头,来显得你清白无辜。现在你得了好了,皇上已经来过问了。问我是否虐待新妇。”
秦氏身边的婆子从屋里出来,说全屋子里连一星半点的金银首饰都没有了。
“那锁香呢?”
“夫人,锁香和那人牙子苟合,双双逃了,找不见人了。”
秦氏沉吟片刻,说道:“依兰院,你且住着吧。我会让人送来日常生活用品,好吃好喝待你,金银细软不短缺你,门也不会锁了。”
“谢谢母亲……母亲大恩大德……”
“待侯爷回来了,你是去是留,由他定夺吧……”
林心悠尽量做出做小伏低的模样,直到看见秦氏离开的背影消失,才坐在地上笑的疯癫。
哈哈哈哈哈哈,母亲,母亲,女儿成了。成了!
金步摇,花玉钿,刺绣绸缎,蝴蝶锦履,一盘盘的好东西送进了依兰院。
秦氏差使的嬷嬷依旧没有正眼看她,自顾自的说:“夫人说了,姑娘没有带嫁妆过来,我们南宫府也不缺那些,使的用的尽数从家里出。有什么需要,姑娘只管提,必招待好了。”
“这位嬷嬷什么话,我是过了门的正经侯爵夫人。怎么还一句一句得姑娘喊我?招待二字也用差了吧,我可不是寻常客人!”
“夫人说了,一切等侯爷回来了再定夺!”说完,就撂下林心悠走了。林心悠气的拽着衣角,可是转头再看那一屋子的珠光宝气,她又舒缓了心神,开心了。
天还没亮,将士们就开始收拾起来。
金云涛黑着一张脸,抱怨道:“真饿,饿死了,还累,脚底板都是泡。”
“那你跑呗,再跑一回。跑回去京州,被人戳脊梁骨骂!”元夏调侃他。
“本来我就是来青州吃桃喝酒的呀!”
“青州遭难,哪来的酒给你喝?别啰里八嗦了。齐兵退了五十里,今日我们可以进青州城了!”
“我只希望有张床能给我睡!哎呀,我的爹娘啊!”
金云涛哀嚎不住。
营帐内,林平安和肖景行看着地形图。
“景弟,你说什么?齐军退了只是障眼法?”
肖景行想起温春鹤阴狠狡诈的模样,他曾说齐军将来五万大军,现今只有区区三万,他觉得后面还有大招。
“大哥,现在青州无恙了,还是速速安抚人心为上。”
“是,我已经安排了一队人马,去城里开路,告知州长。稍后会好好安抚百姓,上表朝廷,把补偿款给请下来。”肖景行一愣,随后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到!”
“是啊。景弟,这么多年你独自受苦。大哥就想多为你分担一些。让你别那么操心。”
“谢谢大哥。届时大哥就留在青州城吧,安抚修缮,你带着州长安排。”
“你呢?你去哪里?”林平安追问。
“我准备查探一番,以我之见,齐国不会轻易退兵的,我怕有后援。”
“后援?你确定吗?会来多少人?咱们赶紧上奏,让皇上派援兵来!”
“不必,等我刺探一番再说。大哥别担心。”
“好,好。景弟,你去吧。城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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