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九点钟,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见孟楚妩和席小胭下楼,坐在客厅里的季亦站了起来。
她们寒暄了几句,池清走了过来,说:“孟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要现在用吗?”
孟楚妩看向穿着制服的季亦:“你吃过没?”
季亦摇摇头,“一到局里,冯警官就让我过来了。”
“那边吃边说吧。”孟楚妩说。
三个人便相随离开客厅,往餐厅去。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餐厅敞亮得仿佛能够看得到空气。
孟楚妩坐到主位,席小胭坐她右边,季亦在她左边坐下来。
早餐是火鸡三明治,配牛奶;水果是常见的种类。
席小胭早餐吃得清淡,孟楚妩吩咐厨娘康姑每天给她煮粥。
起初大家都安静地吃早餐,一向活泼的席小胭,因为季亦忽然来访,加上知道她八成是为昨天的事情来,所以并不轻易开口。
孟楚妩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打破沉默,“是不是有消息了?”
她自然是问季亦。
季亦没回答,她抬起头,清冷的眼神看向席小胭。
“胭胭是当事人,不用回避吧?”孟楚妩又问她。
“不是那个意思。”季亦若有所思,像是在斟酌着什么。
刚刚打破的沉默又笼罩下来。
席小胭吃粥的声音变得很清晰。
她抬起头时见孟楚妩和季亦都在看她,就把勺子放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季亦姐是不是有话要问我?”见季亦似乎不好开口,她就给她起了头。
“昨天喝咖啡的时候,监控视频显示,你往里面倒了椰子水。”季亦说。
“对。”昨天,席小胭喝冰咖啡的时候,想起姜恬洋在高中的时候曾给她做过几次椰水咖啡,她包里正好有一瓶椰子水,于是就拆开往里面倒了一些。
“那瓶椰子水是你自己的?”
不只孟楚妩,席小胭也纳闷起来,“对,算是我的。”
“那盒椰子水从哪里来的?”季亦继续问。
孟楚妩忍不住插了一句,“昨晚你们明明说腾云剂是在咖啡里发现的,难道——”
季亦打断她,“让我先问完!”
席小胭看了看孟楚妩,然后才答道:“昨天出去见姜姐姐,在门口等车时,我见往回走的小陈手中的塑料袋里装着好几瓶椰子水,就跟她要了一盒。”
“是她拿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手伸进她的塑料袋里拿的?”
“她拿给我的。”
“她拿给你的时候,眼神或者表情、动作之类的有没有异常?”
席小胭回想了下昨天的情景,陈蓝迎当时似乎没什么异常,她一向比较怕羞,一见到孟楚妩和她,基本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
“小陈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异常。”
“你很喜欢椰子水吗?”
席小胭越来越懵,“对,我确实很喜欢。”
“都有谁知道你喜欢椰子水?”
“——不太确定,我没有刻意跟任何人说过。”
“我们后来发现,椰子水里也有腾云剂,我们怀疑,咖啡里的腾云剂有可能来自于那盒椰子水,现在我必须将陈蓝迎带到警局!”
“陈蓝迎!!”
那个容易害羞的oga妹妹?!
孟楚妩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会牵扯到她,她看起来是那么胆小。
季亦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开进院子,三四个警察从上面下来。
陈蓝迎一听说警察要带她到警局问话,果不其然一下子就被吓哭了。
孟楚妩只好先安抚她,“没事,”她指向季亦,“她是我朋友,就带你去警局问几句话,你照实说就好,事情结束我和胭胭去接你。”
陈蓝迎不明所以,眼泪吧嗒吧嗒掉不停,看着特别可怜。
她被带上警车之后,孟楚妩对季亦说,“问完记得给我电话。”
季亦点点头,离开前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席小胭,她表情一向很少,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感觉。
警车离开之后,孟楚妩嘱咐大家不要乱猜乱想,等调查结果。
席小胭昨天发生的事原本上了社会新闻和网络热搜、网站头条等,但没多久消息就全被压了下去,因为腾云剂过于敏感。
孟楚妩和席小胭讨论了一番,都认为昨天的事不可能是陈蓝迎所为,如果不是误会,她一定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了。
果不其然,傍晚的时候,季亦来电话说,陈蓝迎,以及她去过的便利店都基本能排除,椰子水是同一批,余下的椰子水都没有问题,便利店的监控也没什么异常。
孟楚妩和席小胭到警局的时候,陈蓝迎虽然没再哭,但她的眼睛已经肿成了红桃,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无措的小白兔。
将她带回家,又安抚了一番,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席小姐,对不起!”陈蓝迎坐在床边,头垂得很低。
“既然没做,你不用道歉!”既然警察没问出什么,席小胭选择相信她。
“先休息吧。”孟楚妩说。
临走前,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认识姜恬洋吗?”
陈蓝迎缓缓抬首,茫然地摇着头。
离开陈蓝迎的房间,孟楚妩吩咐候在外面的晁枝和小池,“晚上你们多注意照顾小陈,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们。”
晁枝答,明白。
小池问,“孟小姐,晚餐已经准备了,现在吃吗?”
“胭胭饿吗?”孟楚妩看向身旁的席小胭。
“不饿。”
乱了一天,大家都没心思吃饭。
回到房间,关好门,孟楚妩问席小胭,“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椰子水的?”
席小胭想了想,答道:“应该从中学的时候就开始了,接触到这款饮料以后,我就常常喝”
“这么说,姜恬洋知道你喜欢这款饮料?”
“我不太确定她知不知道。”
“前天晚上,在从餐厅回家车上,你不是说过高中时代你们俩很要好?”
“虽然这么说——”席小胭住了脚步,“妩姐姐,你在怀疑她吗?”
“就像我们白天分析的那样,小陈没有这种胆量;加上我们将她救出水火,她这么做就恩将仇报了。”孟楚妩到现在还是莫名地怀疑姜恬洋。
“这椰子水是小陈给的,小陈也说了她不认识姜姐姐;再者,姜姐姐没有动机——”
“怎么没有动机?你不是说她喜欢你,她先设局,再来个英雄救美,你不感激她?”
“加害于我再施救,不叫英雄救美!”席小胭据理力争。
“信任往往会被利用。我现在是合理推测,昨天约你出去的人是她,你不觉得,椰汁,加上她先跟你说会迟到叫你先点饮品,结果又能在你出现状况之后赶在我之前到你身边——这一切衔接的太巧?!”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会轻易怀疑她。妩姐姐,你不了解我跟姜姐姐的情谊,请不要,不要怀疑她——”
孟楚妩转侧身,见席小胭脸都气红了,“怀疑她是因为我想尽快找出伤害你的人,不论那个人是谁,都该将他绳之以法,不然,这种事情就有第二次的可能!”
“妩姐姐是觉得,那盒椰子水是姜姐姐给小陈的吗?”席小胭想起,离开陈蓝迎的房间前孟楚妩问过她认不认识姜恬洋。
“只是怀疑。”孟楚妩一想起姜恬洋那像是挑衅的模样,还有复杂的眼神,心里就不太舒服,“小陈没能力拿到腾云剂——”
“你会将你的怀疑告诉冯警官吗?”
“不会。”孟楚妩推测,假如是姜恬洋,那她应该做到了万无一失。“季亦说他们已经问询过姜恬洋,没丝毫破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说为好,不然会打草惊蛇。”
“这一次,恕我不能跟妩姐姐站同一阵线了。”席小胭是一个重情谊的人,继续据理力争,“既然那个人能在咖啡里投腾云剂,那瓶椰子水也放在桌上,投一点进去可能性更大吧?”
高中的时候,她和姜恬洋算是患难之交。那段时间,她们因为同病相怜而一直惺惺相惜。
孟楚妩也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但她的思维发散得更广一些。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同一阵线吗?”
她纳闷,席小胭居然还有不选她而站别人的时候!
所以,她和姜恬洋,到底有什么过往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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