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孩子的哭声响起,刘士文停下走来走去的脚步,整个人趴在门上,自言自语的说道,“生了,生了,晚娘可一定要活下来啊,对一定能活下来的!”
刘老夫人从石凳上站起来,颤巍巍的往前走了几步,“生了,生了,有希望了。”
穆秀秀目光幽深的看向关着的大门,她没想到夏清的医术会如此好,真能剖腹取子,之前的情况还轮不到她一小妾说话,所以听说夏清要剖开肚子取出孩子时她也只是在心里嗤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丫鬟抱着孩子出来,“恭喜老夫人和少爷,少夫人生了个孙少爷。”
刘老夫人激动的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孩子,“好,好,我刘家长孙有了啊!”
而刘士文连孩子都没看一眼,焦急的问道,“少夫人呢?怎么样了?有没有活下来?”
等不及丫鬟回答,刘士文准备冲进去,刚跨进门内,迎面正好夏清和刘岚一起出来。
刚刘士文问丫鬟的话,夏清听的一清二楚,内心感叹刘家这个大儿子倒是个好丈夫,也不枉屋内的女人经历这一遭,不等刘士文开口问,夏清直接回答,“你夫人没事,现在还在昏迷中,让她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会醒,稍后我把注意事项列出,后期好好照顾着。”
瞬间刘士文眼泪夺眶而出,“好,好,好,老天待我不薄。”随后,擦了擦眼泪,郑重的给夏清作了一揖,“多谢小娘子救我妻儿,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后小娘子若有需要在下帮忙时,请小娘子转告,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夏清虚扶了刘士文一把,“刘大少爷客气了,我只是尽了医者本分而已,给我诊金即可。”
刘士文也不再说什么,有些事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心里已经决定今后定要照拂小娘子一家,吩咐管家去准备诊金。
夏清把产后的注意事项列出,又写了补气血的药方,一起交给刘士文,后又交待丫鬟怎么给产妇排气及排恶露时应注意的情况。
刘老夫人被丫鬟搀着过来,“今儿多谢夏小娘子救我儿媳和长孙,菜肴已备好,请两位移步正厅,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夏清也不奇怪刘家众人为何知道她的名字,想着应是江大夫告诉他们的,对着刘老夫人行了一礼,“多谢老夫人,天色不早了,家中人还等着我回去,晚膳就不用了。”
江大夫也推辞着,刘老夫人不在劝,让管家端来两份诊金,多的那份是给夏清的。
夏清一看,足足有五十两,也不客气,收了起来,“多谢老夫人和刘大少爷。”
“小娘子客气,在下还想着会不会少了一些。”
“已经够了”
而江大夫只拿了一两银子,推辞的说着惭愧的话。
从刘府出来,夏清告辞了江大夫,上了刘家送她回去的马车。
到了村口,夏清让车夫停下,“多谢小哥,就到这儿吧,剩下的我自己走回去。”
“夏大夫客气,那奴才就回去了。”
到了家,陆家众人听到动静除了陆老爹全都走了出来,阿辰和囡囡跑过来拉着夏清的手,“娘,你回来啦。”
夏清心中一酸,这种家里有人盼着回家的感觉真不赖,“嗯,娘回来了,阿辰和囡囡有没有想娘啊?”
“想的,囡囡很想娘。”
“阿辰也想娘的。”
夏清拉着两人往里走,“嗯,娘也想你们。”
看到陆景天亮闪闪的眼神,夏清温和的对他笑了笑,“娘也想天儿的。”
瞬时,陆景天的耳朵就红了起来,心中默念着:他才没有像阿辰和囡囡一样跟娘撒娇,他只是有点热而已。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上扬的嘴角已出卖了他,夏清哈哈的笑了一声。
钱氏,陆志杰和陆月同时笑着摇了摇头,“清娘,你还没吃晚饭吧,给你锅里温有饭菜,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夏清笑着看向钱氏,“还没吃呢,那就麻烦娘了。”
“唉,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呢。”
“好,不跟娘客气。”
吃了晚饭,阿辰和囡囡还粘着夏清,夏清让陆志杰、陆月和陆景天搬来凳子坐下,给他们讲故事。
“这是一个神话故事,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下分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在东胜神洲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仙石那猴能走、能跑,渴了就喝些山涧中的泉水孙悟空着急了,哀求祖师不要赶他走,祖师却不肯留下他,并要他立下誓言: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孙悟空是菩提祖师的徒弟。”[1]
见夏清停了下来,众人眼神热切的看着她,希望她继续讲。
“好了,不早了,今儿就讲到这儿,得闲了我再给你们讲,明早你们还要早起练功呢,都去洗漱睡觉吧。”
听到夏清如此说,他们这才恋恋不舍的搬回凳子去洗漱。
第二日,带着陆景天他们锻炼了身体后,夏清才赶去村口坐穆双全的牛车去镇上。
递给穆双全十文钱,“双全叔,昨儿谢谢你帮我把躺椅和拐杖拉回家。”
穆双全只拿了四文钱,“叔拿四文钱就行了,拉躺椅和拐杖就当一个人的车钱就行了,剩下的你收回去吧。”
夏清也不勉强,把剩下的钱收回去,爬上牛车,车上已经坐着的王氏向莫氏说着话,一会儿说着这家长那家短,一会儿又说着田里的稻谷和旱地里的庄稼快收完了,希望老天接下来都是晴日,这样稻谷就能快速晒干之类的。
在听到说穆大宝他奶生病了,穆大宝为了凑钱给他奶买药,昨儿上山砍柴还划伤了手的事后,夏清心里叹了一口气,今天回去以后去看看吧。
下了牛车,夏清先去之前买辣椒的杂货铺,“店家,你这儿有马尾毛或者马鬃毛卖吗?”
“小娘子,巧了,昨儿正好送来一些马尾毛和马鬃毛,你要哪种啊?”
夏清心中一喜,“店家,一样给我来一束。”
付了银钱,夏清来到与白行约好的巷子,白行已在巷子里等着了。
“怎么样,你们考虑的如何?”
白行看着夏清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小娘子,你当真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收了?”
“当真,但我也说过若跟了我你们不能有背叛之心,也不能做奸恶之事。”夏清语气严肃的回道。
白行身体放松下来,“小娘子放心,我们这帮人若是选择跟了谁,那绝不会背叛那人,以前为了生活我们确实是抢了一些人的银钱,也帮杨掌柜干了一些坏事,但也仅限于抢一些银钱,打砸几家店铺,自认为还算不上大奸大恶,当然,今后我们也绝不会再做这些事。”
“你的意思是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我们愿意跟着小娘子。”
夏清嘴角弧度弯了弯,“白行,终有一天你会庆幸今天做出这样的决定。”
看着夏清说话语气的笃定以及身上自信的光芒,白行愣住了,心中狠狠一颤,他想:会的,定会有那么一天!
“你们的情况都给我说说。”夏清语气转为平和。
“我们总计有十二个人,那天加上我来了九个,李老二他娘病了,所以没来,小娘子,李老二就是上次巷子里和我一起想抢你钱的那个,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停顿一会儿,白行继续说道,“我们这些人有一部分是乞丐来的,有一部分是家里难以生存跟着我们的,对了,那两妹妹之前也是乞丐,两年前我救了她们,就跟着我们了。”
白行没有说他以前的情况,或许是觉得没啥好说的,也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过去。
对于白行没说自己的情况,夏清也不介意,沉默几秒,“李老二他娘病的很严重?”
“老毛病了,只是这几日加重了一些。”
“走吧,前面带路。”
白行一愣,脑子一转,才明白过来夏清说的“前面带路”是什么意思,“小娘子,这边请。”
夏清顿了一下,“我叫夏清,今后你们唤我东家即可,或者主子也行。”
两人来到一个杂乱的巷子,里面差不多有二十来户人家,走在巷子里,不是这家传来骂声,就是那家传来哭声,夏清脸色平静的跟着白行来到最里面的一家,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粗声,“来了。”
李老二打开门,看到白行,正准备唤一声老大,忽的白行往旁边一转,露出夏清,李老二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大声喊道,“小娘子,你咋来了?”
白行正准备踢他一脚,注意到的李老二往旁边一跳,“老大,你咋又想踢我,还好我反应快。”
白行白了他一眼,很想捂脸,“喊什么小娘子,以后喊主子,还有以后不用再喊我老大了,叫白哥就行。”
对于夏清要当他们老大的事昨儿白行就告诉他了,他也同意,李老二摸着后脑勺,咧嘴笑着,“好嘞,主子,你咋来了?”
夏清嘴角一抽,脑中冒出一句,她刚收的这些小弟,咋那么白呃“可爱”呢,“我会医术,来给你娘看看。”
“哦,好,好,谢谢主子,主子跟我来。”李老二兴奋的领着夏清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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