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天还没黑,看了看陆老爹的脚,确认伤口没感染后,夏清找来陶罐,把解自身毒的草药配齐,放陶罐中,加入空间水,又去提来陆月之前用的小火炉,在院子里熬药。
“嫂子,我不是刚给爹熬了药吗?你怎么还要熬啊?”从屋里出来准备洗漱的陆月见她嫂子拿着小蒲扇守着火炉,走近闻着一股药味,疑惑的开口。
夏清抬头看了看陆月,随口说道,“这不是给爹熬的,是给我自己熬的。”
听了她嫂子的话,陆月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什么,嫂子你怎么了,怎么还要喝药啊?”
夏清正要回答,就见两间房门打开,钱氏几人出了屋,满脸担忧,囡囡看着像是要哭了一样,“清娘,你怎么了?”
在陆景嫣的印象中,只有伤了或者生了病的人才喝药,像她爷一样就是伤了脚才喝药的,还有大宝哥哥的奶也是生了病才喝药的,她娘那么厉害怎么会生病呢,“娘,你生病了吗?囡囡不要娘生病。”
说完陆景嫣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夏清也没想到囡囡会哭出来,在仅有的回忆中囡囡好像才哭过两回,一次是陆老爹跌下山坡被抬回来时,还有一次是吕管事第一次来家里收印子钱时,后面就没再哭过了,甚至见了生病的徐氏,还萌萌的去劝说穆大宝的奶奶看病。
夏清连忙站起来,抱起囡囡,给她擦眼泪,温声安慰道,“囡囡不哭,娘没事,这药是治娘脸上红印的,治了后,娘脸上的红印就会消失,就能跟囡囡一样好看了。”
陆景嫣抽咽着看着她娘,确定她娘说的是真的后,才停止了声音,把头埋进夏清的脖子。
夏清又给众人解释了一遍,钱氏、陆月等人这才放下心来,陆月拿过小蒲扇,“嫂子,我来吧,你先哄哄囡囡,她怕是吓着了。”
“好,等水熬到了这里就可以了。”夏清指了指陶罐的一个位置。
然后抱着陆景嫣在旁边哄着,后面又牵来陆景辰,带着两个崽崽去洗漱,让他们回屋睡觉。
其他人都回了房,药已经熬好了,陆月端去厨房,正准备倒在碗里,夏清走进来,“月儿,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好,那嫂子你喝了药早点睡。”
喝了药,回到屋,两个崽崽已经睡着,闪身进入空间,盘腿坐在水潭边,不一会儿药效起来,夏清眉眼皱起,身体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接着倒在水潭边,抱着身子蜷缩起来,溢出声音。
渐渐的声音变小,蜷缩的身子放松,夏清平躺着,大口喘气,此时脸上苍白,身上已汗湿了一片。
心中忍不住对原主渣爹的正室又大骂了一遍,饶是能忍疼的夏清,对刚经历的疼痛也心有余悸。
缓过神,出了空间已过子时,夏清点着油灯,提着轻轻的去了厨房,烧了水洗过澡后,摊在床上,不一会儿就陷入沉睡中。
一觉醒来已过了辰时,陆志杰几人已上了山,钱氏拿着针线坐在屋檐下绣着香囊,上次陆月去布庄卖帕子时,又接了绣香囊的活。
看到夏清,钱氏愣了一愣,随即笑着对夏清说道,“清娘,你脸上的红印真的好像淡了一些,真好,等红印全部消失了后,肯定是个美人儿。”
夏清也不提解毒时的疼痛,笑着回应,“嗯,在喝几天的药就好了,娘也美。”
钱氏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你这孩子,净取笑娘,对了,厨房温有你的早饭,你洗漱完就赶紧去吃了。”
“娘,我说真的。”不等钱氏回答,就笑着跑去洗漱,钱氏也笑着摇了摇头。
正喝着粥,院门外像是车轱辘的声音响起,紧随着还有几声讨论的声音。
“陆家媳妇儿,你在家吗?快点出来,有大户人家找你。”
钱氏放下针线,跟着夏清来到院门口,打开院门,两辆马车出现眼前,马车旁边站着刘士文和两个随从,两个车夫在马车的另一边,周围围着村民,都好奇着怎会有大户人家的少爷来找夏清。
看到夏清和钱氏,刘士文上前作揖,“夏小娘子,那日在下心中担心晚娘,府上也稍微有点混乱,当时没好好感谢夏小娘子,今儿在下来是感谢你救我妻儿的。”
“刘府已付我诊金,刘大少爷何必如此客气。”夏清虚扶起刘士文后,心中感叹这刘家大少爷不仅是个好相公,还是个知恩、心存感恩之人啊。
“小娘子对在下一家乃是救命的大恩,理应如此。”
随后吩咐随从和车夫把马车里的东西搬进陆家,钱氏看着夏清,眼神中询问着要不要拦着,夏清摇了摇头。
请了刘士文进了陆家,村民们也跟着进了院子,陆家现在没男人能招待客人,夏清跟刘士文道了一声谦,去搬了凳子和桌子过来,让他在院子里休息。
钱氏连忙去厨房烧水,在房门口睁着大眼睛看的阿辰和囡囡也帮夏清搬来凳子,让村里年老些的人坐,凳子没那么多,年轻些的就站着。
不一会儿了解了情况的村长进来,夏清让村长作陪,自己进厨房帮钱氏,村民们开始小声议论。
“前儿我在镇上听说刘员外家少夫人难产,是一个女大夫剖腹救了那少夫人和孩子,没想到这女大夫竟是陆家媳妇儿啊。”
“是啊,没想到陆家媳妇儿竟然会医术,而且医术还那么好,上次陆家媳妇儿救穆三家的招弟时就应该想到的。”
“听说穆大宝的奶也是陆家媳妇儿去看的,还抓了药给穆大宝带回去熬呢,今早见着徐氏,气色好了很多。”
“哎穆秀秀勾搭的那个刘纪非是不是这个刘员外家的二儿子啊,那今儿来陆家的这位是刘员外大儿子吗?”
“对,对,就是同一家,镇上也只有一个刘员外,我跟你们说啊,这刘员外的大儿子可不像那二儿子,刘大少爷是出了名的痴情种啊,对他的娘子那是一个好啊。”
“哎穆秀秀也是个不要脸的,勾搭有妇之夫,硬是要去给人家当小妾。”
“婶子,你这就不懂了吧,刘家有钱啊,即使去做小妾,穆秀秀还觉得高人一等呢,瞧瞧前些日子她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
听到村民们的话,村长脸上臊得慌,咳嗽了一声,狠狠的瞪了说话的那几人,待那几人不在说话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刘士文,说着歉意的话,刘士文大方的表示没有关系,村长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群中,穆秀秀的爹穆富平在村长还没有咳嗽之前就沉着脸拉着老伴朱氏离开,穆林看到他爹和娘离开,也沉默着拉着自家媳妇儿江氏跟着离开。
几人出了陆家院门,走了一段距离后,穆富平瞪了朱氏一眼,黑着脸开口,“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老穆家的脸都被这不孝女丢尽了,从今儿起我穆家就当没了这个不孝女,朱氏,今后让我知道你再去找那不孝女,我就休了你。”
朱氏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的抹眼泪,江氏看了一眼自家已经默认公公话的相公,心中感叹,她那一直以来都眼高于顶的小姑子没想到也有今天。
夏清端着两碗水出来,先递给刘士文,再递给村长,“刘大少爷,不好意思,家里还没有准备茶叶,你就将就着喝点糖水吧。”
“小娘子客气,是在下突然来此打扰了。”
旁边的村长嘴角一抽,这陆家媳妇儿也太随意了一些,眼神示意夏清他家有茶叶,让她喊陆景辰去他家拿些,可惜夏清没看懂。
钱氏来回几次端了水递给已经搬完东西的随从和车夫,又递给村里年老的一些人。
家里人多,不适合问刘士文他夫人的情况,看他眼中没有忧虑,想来应当恢复的很好,夏清就聊了几句他儿子的情况。
喝完水,刘士文站起身,“小娘子,家中还有妻儿要照顾,在下就不久留了。”
跟着起身的夏清想了想,让他稍等,拿来三个钱氏绣的香囊,又回到自己屋配了草药在里面,闻着有一股草药香。
先递给他较小的一个香囊,“这里面有安神、防虫叮咬的草药,对小孩有益,没有一点坏处,回去以后放小孩睡觉的旁边或者挂襁褓上,小孩不易受惊吓。”
然后又递上两个差不多大的香囊,“这两个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产妇和老人都可以用。”
刘士文也不客气,甚至心中还有些高兴,小娘子给的东西那肯定是非常好的,道了谢后告辞上了马车。
待刘士文等人离开后,村民放开了声音夸夏清,都是那些“陆家媳妇儿,你怎么这么厉害。”或者“陆家媳妇儿,没想到你医术竟这么好。”之类的话。
夏清一一笑着回答他们,突然,一婶子开口,“陆家媳妇儿,你医术那么高,以后生病了能来找你吗?”
站旁边一句话都没说的赵大夫心中有点不舒服,但也不嫉恨夏清,毕竟剖腹取子,产妇和孩子都活着的奇迹,他这辈子也是不会的,嫉恨不来,只能微微吐出一口气疏散心中的郁气。
夏清毫不犹豫的笑着说道,“婶子,平时我有点忙,你们可以找赵大夫啊,赵大夫医术也很好,若是赵大夫不在或者赵大夫没办法,我又在家的话,也可以来找我试试,但话我得先说在前头,诊金我是要收的。”
那婶子笑了笑,“行,知道你忙,若找上你诊金那肯定是要给的。”随后犹豫了一会儿,“婶子想说生孩子的事能不能直接来找你。”
“行,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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