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打完, 种岛才像是突然惊醒一样缓过神来。在比赛时他感觉全世界只剩下球场,只剩下网球,只剩下他自己。而最后一个球落下, 比分落定的刹那, 世界上其他杂音才涌上来。
他愣神了几秒, 又气又好笑地对着仁王指了指:“精神力攻击用在反向上,你可真厉害。”
“我当然厉害。”仁王弓着背,球拍架在肩膀上, 对着种岛wink了一下,“前辈自己试过在这种状态下打球吗?”
种岛:“……”
当然是有, 全身心沉浸在比赛中就是这种状态, 但一般也做不到一整场比赛的完全投入。种岛回想了一下, 自己甚至是非常丝滑地在开场就用了异次元,还讲四招合一的无用了出来, 从佛经里演练来的还没完全完善的招数也用了出来。
那是他原本打算和迹部正式签约以后再用的。给自己的老板一点惊喜,也展现一下自己作为秘密武器的能力。结果现在就用了……现场可也有打国内联赛的选手!
种岛吐出一口气。他看了看仁王, 又生不起气来了。
“和你比赛也太累了。”他说, “其他人打完了吗?没打完我休息一会儿。”
种岛得到了二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仁王和种岛的比赛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渡边和真田的比赛结束得快, 池泽和他的对手的比赛倒是只进行了一半。要更换对手自然要等这一组比赛也结束才行。
不过实际上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
池泽稳稳压制住了他的对手, 而他的对手之前那场已经输给了种岛。按照每个人的胜负关系, 这个人实际上已经在淘汰的边缘。
不排除其他人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只是按照实际实力和现在的胜负关系来看,最有可能被淘汰的就是这个选手了。
一路打完真田和种岛, 又打赢池泽与那个输了最多比赛的选手, 最后和渡边的比赛, 两个人都没太认真。
一是因为他们在法网才刚打过, 二是因为最后一场时本身的体能状态也不在最佳阶段。三是因为职业选手本身不太会在非正式比赛里暴露出全部的实力。类似商业赛,国家队选拔赛这样的比赛,都是会保留一点余地的。
不打温网,美网他们都会参加。美网是硬地场,国家队的选拔能让他们更快摸清楚对方的实力。也正因为如此,该留的底牌得保留住。
“现在的后辈确实有点可怕。”渡边自语道。
他觉得仁王更擅长打硬地。
可法网都打到八强了,如果更擅长硬地,美网能拿到怎样的成绩呢?
一边感叹着,渡边也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认输。他打了十几年的职业比赛,同样比起红土也更擅长硬地。
选拔赛全部结束,按照比赛结果,一队和二队各自选出了五名选手。
并且按照积分重新决定了一队二队的名单。
仁王,渡边,幸村,种岛,五原是一队,真田,毛利,池泽,高坂,岩崎是二队。
五原是世界atp积分排名比仁王和渡边更低一些的职业选手,高坂和岩崎则是双打选手,在四大满贯的双大赛事中拿到过不错的成绩。
从目前的国家队名单来看,国家队成员的平均年龄并不高,可以把国家队当做“青年队”来看。
并且这样的名单实际上很有含金量。
渡边之前从来没参加过国家队选拔,五原也一样,高坂和岩崎倒是本身是戴维斯杯国家队的双打固定成员。在来训练基地的路上,渡边就坦诚地和仁王说,如果不是三船教练邀请,他是不会考虑国家队选拔的。
在现在的名单中,类似种岛,幸村,毛利,真田,都属于过分年轻且在职业赛场中还没有崭露头角的选手。但他们是打败了原先的国家队成员,打败了那些在职业场上不断辗转的资深选手,才拿到的国家队名额。
也就是三船教练敢做这样的事:给那么多职业选手发邀请参加公开淘汰赛。
一队和二队的名单定下,却不是终结。按照三船教练公布的规则,一队和二队的名额和顺序会在之后一个月内有四次变动,更换排位的规则各不相同。
大家都参加过u17训练营,也都猜测或许是和一军换位赛类似的规则。
“一军换位赛是黑部教练提出来的吧?”毛利说。
高坂闻言笑了两声:“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对了,我想起来了,三船教练这几年不参与u17训练主基地的培训而是在后山进行所谓的‘败者组’训练,可他一直是国家队总教练和训练基地总教练啊,主基地的训练方案最初也是三船教练决定的。”
“诶?”毛利瞳孔震动。
他一直觉得教练里最恶劣的是斋藤。
而且他也不太喜欢一军换位赛这个规则。当初越知前辈为了和他一起组双打资源将自己的一军编码往下调,让他进入前十,毛利一直记着这件事。他本身是网球天才,但对训练的态度一直有些懒散,现在会不知不觉走到打职业的这一步,既有后辈们(幸村和仁王)打出了超出想象的成绩并且在身后不断督促的原因,也有前辈(特指越知月光)在狠狠打败他以后又自愿降位组双打还教导他的原因。
“三船教练可是魔鬼。”岩崎配合着他的搭档,夸张地说。:
他说完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嘀咕了一声“年龄都这么小的话是不是真的没经历过三船教练掌控全场的恐怖”。
渡边仰起头想了想,又转过头问池泽:“我们那时候,三船教练还在主基地执教吗?”
池泽:“……我比你大一年。”
“哦。”渡边弯了弯眼睛。
池泽眼神也动了动。
他其实是想吐槽之前渡边连他的学校也没记住,明明都是关西赛区,他还一直记得渡边健一这个人(他堂弟渡边修也一样不是省油的灯)。说那句话也不是想要渡边健一喊他前辈的意思。但“哦”这个回应……他怎么心里不是滋味呢?
而另一边,仁王正兴致勃勃地问毛利:“前辈,你是一个人参赛的吗?”
“……所有淘汰赛都是单打比赛。”毛利意识到仁王想问什么,但不太乐意回答。
种岛则凑过来:“越知出国交流去了,那家伙大学也没有参加网球社。”
毛利:“种岛前辈!”
“但我记得毛利这两年参加秋季个人赛的时候越知都回来看他比赛。”种岛说。
立海大这两年的高中联赛成绩不差,但毛利还是报名了秋季个人赛,而越知也只看他的秋季个人赛。
毛利一脸“你别再说了”的表情。
这些前辈老是拿他和越知前辈开玩笑。
毛利一开始输给越知,被6-0狠狠打败又在赛场中受伤,承受了奚落和失败的苦痛时,是很讨厌越知的,只是后来进入u17时越知又是那样的表现,他对越知的情感反馈一下子触底反弹。
到现在他也还是记得越知丢下自己no4的徽章跑来和他组队双打的样子。
稍微有些生气,毛利看了一眼种岛,又看了一眼许久不见的仁王。
被调侃多次以后积累起来的恼怒,和对后辈的关爱之情摆在一起,很快愤怒之心占据了上风。毛利伸手指了指仁王和种岛:“那种岛前辈你呢?明明每一场仁王的比赛都会很认真地看,还在球场上说没有看比赛。”
然而种岛泰然自若。
黑皮青年一脸无辜:“我只是没承认看比赛,也没说没看比赛。不给答案相当于默认,所以实际上我的答案是我有在看仁王的比赛。”
毛利:“……?!”
你刚才在球场上可不是这个说法。
“等等,刚才种岛前辈和我比赛的时候……”仁王思考了一下,看向幸村,“毛利前辈,你和部长比赛的时候走神了?”
幸村微微一笑。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掉入陷阱的毛利:“……”
诡计多端的人!
听了一耳朵的“前辈”“后辈”的渡边此时感叹道:“你们感情正好。”
让他喊池泽“前辈”他可喊不出口。
由此可见,仁王和这些国家队成员的关系很不错。
还有,仁王不仅喊人“前辈”,还叫人“部长”……渡边看了一眼幸村,记起这是这两年同样有过不少报道的杰出青年选手。
同一个学校吗?
渡边回想了仁王的资料,没想起来仁王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法网看资料时看的都是仁王成为职业选手以后的资料,国内的中学联赛的资料自然不会被认为是重点资料。只是这些人看上去这么熟,不会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吧?
“puri,不是都是同一所学校的。”仁王说,“种岛前辈不是,我,幸村,真田和毛利前辈是。”
四个人。
渡边点了点头:“你们的中学联赛成绩一定很好。”
这样的选手都集中在同一个学校,看上去还是年龄差距也很小,这不就代表着是同一批正选选手吗?
这样的选手拿出来,其他学校还比不比了?
完全是降维打击。
“常胜立海大嘛。”种岛说,“当时的u17代表队也是这样,立海大有不少人入选了国家队。”
“前辈你为什么一副很自豪的样子?”仁王狐疑道。
“毕竟是亲爱的小仁王你辛辛苦苦打出来的成绩啊。”种岛故意用浮夸地语气说。
他的厚脸皮显然出乎了毛利的意料。本身就被调侃到有些生气的毛利瞪了一眼种岛,又想不出什么能够怼人的话,只好沉默着趴下来,拒绝继续加入这对他来说不太友好的对话。
(。手机版阅读网址: